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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下街

年幼的心灵还不懂得太多,爱丽丝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要留在这个人身边一辈子,永远。

“喂,小鬼!起来了。”利威尔大清早上手里拎着几件衣服推开了爱丽丝的房门“真是的,长的这么小都没有合适的尺码。”

“哥哥也,不高啊。”爱丽丝怯怯的说出了一个事实,尽管她不知道一个成年人需要长多高,可是利威尔和法兰站在一起的时候,爱丽丝明显就能感觉到利威尔其实并不高。

利威尔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哈哈,哈哈”伊莎贝尔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我们的爱丽丝真是一个会说实话的好孩子。”

“伊莎贝尔!别笑了。以后这种买衣服的事情就交给你!”利威尔皱着眉头“笨蛋小鬼,以后别让我听见这种话。”

“哥哥他,为什么生气啊。”爱丽丝在利威尔走后不知所措的看向伊莎贝尔。

“嘛嘛,别理他,毕竟是不愿意提及的伤痛嘛。来,爱丽丝,我们试试衣服,不得不说,大哥的眼光还算不错。”

换好衣服后爱丽丝急忙跑去找利威尔,利威尔坐在椅子上喝着红茶“干什么小鬼,别在家里跑来跑去,就这么闲着没事做吗?”

“哥哥你,哥哥你其实很高。”爱丽丝交叉着双手,真诚的抬头说。

利威尔拿着茶杯的手突然攥紧,可面对着那一副天真的表情他又找不到什么发火的理由,该死,当初为什么带她回来。

“爱丽丝,你的智商和你的身高成正比吗?”利威尔强忍住了想要把她吊起来的冲动。

“哥哥我,我只是想让你笑一笑。”

“既然是这样那你以后不必了,这么小就会说好话来奉承别人,你还真是宪兵队的接班人啊。”利威尔起身刷洗着茶壶和茶杯“真的没事做的话,就去学学泡茶吧。”

“哥哥喜欢,喝茶吗?”爱丽丝凝视着茶壶。

“对了,”利威尔突然起身走回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玩具小熊“小鬼,你的玩具。”

接过小熊的爱丽丝发现原本脏兮兮的小熊被洗干净了,上面的破洞也被缝好了,整个毛绒玩具散发着一股皂角的香气。

“自己在家待着,出去的话也别走的太远,迷路的话可没有人去找你。”利威尔大力的按着爱丽丝的头。“听见了吗?我倒是不介意摆脱掉你这个拖油瓶。只是你到时候可别又哭鼻子。”

爱丽丝搂紧了小熊忙不迭的点头。

利威尔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回头喊道“法兰!伊莎贝尔,走了!”

三个人穿戴好立体机动装置,伊莎贝尔捏了捏爱丽丝的小脸“姐姐回来给你买糖,你要乖乖的。”

爱丽丝趴在窗户上看着三个人熟练的运用着立体机动装置,突然在破旧的城区中飞的很高,利威尔在里面最快。爱丽丝的心中突然有了憧憬,她希望有一天在利威尔身边并肩作战的还有她。

她小心翼翼的去拿茶壶学着泡红茶,“哥哥拿茶杯的样子真奇怪啊。”

热水有时会溅出来一些,很快她的手上就全是烫过的小红点。屋外的猫喵喵的直叫,爱丽丝知道那只白猫应该是饿了,毕竟在这种穷人遍布的地下街,垃圾堆都很少见。她拿过小半块面包走出了房门。

“今天的收获还真是多呢。”法兰数着手里的钞票“看见那些商人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表情还真是高兴。是吧,利威尔?”

“恩。”利威尔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再拐过一个街角就到家了,刚刚放松下来的利威尔却听见了一阵嘈杂的笑声,他皱了皱眉,快步往前走去。

“没有父母的下等人!”

“还被一个混混收养!”

“我妈妈说那个混混是个魔鬼!你迟早也会变成魔鬼!”

利威尔看见周围的一群小孩子把爱丽丝围在中间,不断的往她身上扔着石子,嘴里说的话恶毒的简直不像是小孩子说出来的。

爱丽丝站在中间低着头,眼泪噙在眼里,可她就是不哭,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小熊,声音带着些哭腔“不是这样的,哥哥是个好人,你们不能这样说他。”

该死,利威尔暗骂了一句,他走上前去,一把抓起一个小男孩扔在一边。其实那些孩子的父母骂他是魔鬼他是听见的,只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他不觉得人类之间还需要互相充满仇恨。可是,没有道德的父母教出来的也只能是如此肮脏的孩子!

法兰和伊莎贝尔对视了一眼“利威尔啊……”

“就让我这个魔鬼来教教你们怎么做人!”利威尔不断的扔出去那些小男孩,手劲大的吓人。

爱丽丝惊恐的抬头看向利威尔,利威尔实在受不了那种无辜的眼神,一阵愤怒的大喊“笨蛋!他们打你,你都不会躲的吗?!”

“可是,可是他们在骂哥哥啊,我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哥哥,哥哥不是那种人。”一直强忍着没哭出来的爱丽丝听到利威尔吼她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哥哥是个好人,不应该被人误解。”

利威尔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爱丽丝”,他抱起她“我们回家。”

法兰踢了踢那些躺在地上的男孩子,“以后别让我们再看见你们!”

回到房间的时候,利威尔正笨拙的给爱丽丝擦眼泪“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呐法兰,第一次看见大哥哄小孩子啊。”

“唉,”法兰捂了一下脸“笨手笨脚的真没办法。”

安慰好久都没有结果的利威尔终于渐渐失去了耐心“小鬼,别哭了,好烦。”

“喂喂大哥,你这样哪像哄小孩子啊!”

伊莎贝尔看见变脸的利威尔摇摇头。

“我知道了,”爱丽丝自己揉了揉眼睛,抹去了眼泪“哥哥能教我生存的技巧吗?我想像哥哥一样厉害。”

“哦?跟我一样厉害做什么。”

“因为我想永远留在哥哥身边啊,可是哥哥应该,只需要有能力的人吧。”爱丽丝把脸埋在了小熊的身上。

“嘁,谁告诉你的。”利威尔沉默了一会,突然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你不可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难道,哥哥不要我了吗?”爱丽丝迫切的抓着利威尔的衣襟。

“小鬼,我什么时候说这句话了。”利威尔皱紧了眉头“好吧,我教给你,不过只是为了你以后别再受欺负了。永远跟在我身边什么的,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爱丽丝看向利威尔的脸又笑了起来,她的眼泪甚至还挂在脸上,却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利威尔开始从最简单的近身格斗术开始教起,他对爱丽丝的要求很严格,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只是为了她以后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吧。

入夜的时候,爱丽丝总会做噩梦,那个恐怖的一天,她失去了父母的一天。父母拼了命的想冲破11号阶梯,可是还是被商人喊来的宪兵队拦住了,父母想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她只看见那些枪托起起落落,父母在他们的踢打之下痛的不断的在地上翻滚,而那些商人和宪兵,居然还在笑着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刺眼的血划过弧线喷洒在地上,一道道血泉在空中喷涌而出。人的生命就这么卑贱吗?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连哭出声都不敢,母亲终究还是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她,那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她这辈子都忘不掉“快逃啊,女儿!快逃!”当商人回头发现了她并且嘀咕“这还有一个小的应该能卖上一个好价钱”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拼命的向后逃蹿着,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么死了的话父母的仇就没人知道了,她必须要活下去,咬牙切齿的活下去。终究有一天她要回到这里,亲手宰了那帮畜牲!

她终究还是躲过了追捕,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檐,奶奶已经坚持不住了,连呼吸都很困难,她混浊的眼光望向高空,可是这里没有阳光。

“巴洛,你父母呢?”奶奶艰难的说完这句话。

“他们,他们都到地面上去了,他们去帮奶奶找医生了,奶奶要坚持住啊。”她攥紧了拳头。

“真的吗?11号阶梯,真的就那么好通过?”

“奶奶,相信我,他们真的很快就回来了,你要坚持住啊!”

“到地面上了就好,”奶奶的脸上有了笑意“人总不能像畜牲一样活在这个没有阳光的牢笼里一辈子,我们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啊,那里有阳光,有飞翔的鸟,有成片的森林,外面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我们的巴洛,也要努力的到外面去生活。”

“我知道了,奶奶。”她的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滴在地上。

不管她如何用心的照顾奶奶,她没有钱买药,奶奶终究还是去世了,死的时候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她知道奶奶是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可是,靠她自己,她真的行吗?

无数次从梦里惊醒,听见的都是父母临死前对她的喊叫“快逃啊,女儿,你快逃!”

爱丽丝坐在床上绝望的双手捂脸,眼泪却还是顺着指缝里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要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这个世界一直在不停的告诉我,我很弱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究竟这样的结果,哪里才是源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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