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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审判

利威尔跑到监狱里,穿过一间又一间牢房,在里面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终于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爱丽丝,她低着头坐靠在墙上睡觉了,右手被手铐吊举起来,身上的白衣白裤肮脏不堪,上面全是破损的痕迹和血迹,光着的脚缩在身体下面,垂在地上的左手还紧紧的抓着染了血的领巾,她现在甚至比在地下街去利威尔家的那次还要脏。

利威尔紧紧的握住铁栏,皱着眉看着她。他终于知道那天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这样弱小的一个女孩子,独自闯进宪兵团,第一次杀人类,心里一定很害怕吧。

“爱丽丝,爱丽丝。”利威尔大喊着。

喊了好久爱丽丝才有一点反应,她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以为宪兵团的人又来打她了,可是当她看见利威尔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震惊了,她以为在她活着的时候再也见不到他了。

“哥……哥哥?”爱丽丝轻声开口,似乎是怕声音大了利威尔就不见了。

“爱丽丝……”

“哥哥调查兵团没事了吧。”爱丽丝高兴的说“我好像是听宪兵团的人这么说的,哥哥现在一定很开心吧,看见哥哥开心,我也很开心呢,我终于帮哥哥做了一件事情。”

说完爱丽丝真的开心的冲利威尔笑了,利威尔的身体向后倚去,低下头轻声说“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在帮哥哥留住调查兵团啊,哥哥不高兴吗?”爱丽丝看见利威尔这副样子有些害怕。

“但是我不是让你用命把调查兵团换回来,你这个疯子!”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爱丽丝又低下头“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我也早知道自己会死,哥哥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哥哥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爱丽丝,谢谢你。”埃尔文突然走过来向爱丽丝敬了一个军礼。

“哼,客套话什么的就省了吧。”爱丽丝扭过头去“我是为了我哥哥才这么做的。”

“爱丽丝,明天的审判我们会尽可能的救你的。”利威尔松开握着栏杆的手,转身离开,他已经看不下去爱丽丝的这副样子了,会死啊,笨蛋,你都不怕的吗?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当初带你回家只是同情你啊。

“埃尔文,你会救爱丽丝的吧。”

“那当然了,利威尔,怎么说爱丽丝也是为了调查兵团。”

“可恶,那群欺负爱丽丝的畜牲。”利威尔眯了眯眼睛。

“利威尔。”埃尔文拍了拍利威尔的肩膀“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回到调查兵团的时候韩吉一直在门口等着利威尔,她不停的向远处眺望,靠在门上。

“笨蛋奇行种,你在这里干什么。”利威尔瞥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利威尔!”韩吉急忙追了上去“小矮子怎么样了。”

“小矮子?”利威尔皱了皱眉“她还活着。”

韩吉长舒了一口气“活着就好,少胳膊少腿的也没关系。”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利威尔瞪了她一眼“吵死了,闭嘴吧。”

“真是的,又生气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啊。”韩吉留在原地无奈的笑了笑“不过,爱丽丝没事情就好了。”

利威尔在爱丽丝的房间发现了那本笔记本,扉页上画着他,伊莎贝尔,法兰和小时候的爱丽丝。

“嘁,臭小鬼,画画真丑。”利威尔看着像几岁小孩的简笔画,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能看出来画的是他自己是因为爱丽丝把他的死鱼眼画的太明显了,双手抱臂一脸不屑的斜着眼睛看他们。

“不过,还挺有特点。”利威尔勾了勾嘴角。

在往后翻过去,就是爱丽丝的日记了,从十年前她进去训练兵团开始,有的只写了一两行,一直写到现在。

“今天学习立体机动装置了,很难啊,总是掌握不了平衡,哥哥他们在地下街用的那么熟练,以后如果想和哥哥一起并肩作战的话,一定要学会这个吧。好的!拼命练习吧!”

“又没有抢到足够的早饭,我真的是太弱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要仰视他们,但是,哥哥也不高的吧,他却可以让别人向他低头。果然还是能力问题吗?”

“我毕业了!虽然比别人多用了一年,不过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哥哥,我现在终于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我被分到了宪兵团,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申请的是调查兵团,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他们都嘲笑我,只因为我去调查兵团找哥哥,他们就说我是宪兵团的败类。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安妮今天生病了,我去照顾她她却让我滚开,我站在原地听着她骂完,原来这个世界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朋友。只要守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和人就好了。我喜欢的人叫利威尔,利威尔·阿克曼,很好听的名字。我每天成千上万遍的默念着他的名字,就是为了有一天我在遇见他时可以脱口而出,哥哥,我等了你好多年。”

“我被调到驻屯兵团了,我每天都在墙边眺望,我希望可以看见哥哥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哥哥难道你不要我了吗?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要我了。汉尼斯又喝了好多酒,真不知道这个样子巨人来了怎么办,那一身酒味真让人受不了。”

每一篇里面都提到了自己,利威尔把笔记本拿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翻看着,利威尔这个名字被单独拿出来写满了一页纸,利威尔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十年以来他从未如此思念过爱丽丝。

值得吗,爱丽丝。利威尔轻轻合上笔记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感受到了,爱丽丝,你说的爱的味道。

第二天还早的时候爱丽丝就被叫醒,右手的手铐被打开,胳膊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僵硬的不会动。

“换上衣服,我们可不想被别人说我们虐待犯人。”一个来押送他的宪兵团士兵扔进来一套新的白衣白裤。

“哼,做了事情却不敢承认吗,这倒很是符合你们的形象啊。”爱丽丝冷哼一声。

“你在嘴硬什么啊,这时候不应该祈祷自己死的不要太惨吗?”

爱丽丝上前走到他面前竭力的抬头“你最好也祈祷我在审判结束后马上就会死,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爱丽丝低头走到一边“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爱丽丝的双手被拷在后面押送到了法庭,长时间的黑暗让她看见阳光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眼睛时发现四周站满了人。她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利威尔,开心的冲他笑了。

“这个笨蛋,都不会害怕的吗?”利威尔皱紧了眉,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是因为她已经抱有了必死的决心,”埃尔文在一边接过了话“如果她害怕的话,她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爱丽丝被推搡着跪下,墙上各大兵团的团徽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没个兵团的团长和官员都来了,刺杀了宪兵队那么多的高官,这是一个大案子。

达里斯在上面翻看着宪兵团交上来的控诉爱丽丝的文件,他端详了一会此刻跪在他面前低着头的女孩子“爱丽丝·阿克曼?”

“是。”爱丽丝回答的很缓慢,就像此刻被审问的不是她一样。

“是你杀了宪兵团十一个高官,并想刺杀宪兵团团长吗?”

“是。”

“为什么,杀人总需要理由。”

沉默了一会,爱丽丝再次缓慢的开口“人类杀掉没用的畜牲,不需要理由。”

奈尔听见这个回答愤怒的想越过栏杆,却被其他人拦住了,爱丽丝轻蔑的向那边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嘲笑。

“宪兵团的报告书说你是调查兵团的人。”

“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已经提交了退役申请书,埃尔文也应该已经签字了。所以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调查兵团无关。”

“好。”达里斯整理了一下文件“宪兵团现在愿意撤诉吗?如果维持的话,我要宣布审判结果了。”

奈尔大声喊道“杀了这个疯子!我们不会撤诉的!”

“好吧,犯人爱丽丝·阿克曼,所属军团无,刺杀宪兵团高官十一人,罪行深重,明日处决。请问还有没有什么异议?”

爱丽丝低着头轻轻的笑了一下,没给哥哥找麻烦吧,那就好了。

“等一下,达里斯将军。”埃尔文举手示意走到爱丽丝身边,举起爱丽丝写的退役申请“她的申请书我并没有签字,所以爱丽丝还是调查兵团的人。”

爱丽丝这时才抬头,皱着眉看向埃尔文“你在说什么啊。”

“哼哼,怎么埃尔文,你们调查兵团要抵这个罪吗?”奈尔嘲笑着说“倒也是,利威尔是不会看着他妹妹为了你送死的吧。”

“嘁,吵死了,闭上你那满口乱叫的嘴吧。”利威尔双手抱臂走到爱丽丝旁边。

“真的吗,利威尔?爱丽丝·阿克曼是你妹妹?”达里斯推了推眼镜。

“是。”

“如果这样的话……”达里斯重新打开文件。

“不是的,不关调查兵团的事,更不关我哥哥的事,都是我自己,不是已经说了要处死我了吗?现在就来吧,杀了我吧!”爱丽丝听见他们这么说焦急的挣扎着,手腕被铁拷勒的通红,刚才判处她死刑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吵死了!”利威尔回头狠狠的抽了爱丽丝一个巴掌,然后俯身看向呆愣在那里的爱丽丝“别说话,你要活下来。”

“达里斯将军,前两天宪兵团企图以不正当的方式吞并调查兵团,爱丽丝作为调查兵团的优秀士兵,感到愤怒是在所难免的。而且爱丽丝杀掉的那些高官,我手里有一些证据,是有关于他们玩忽职守,欺压百姓的罪证,如果上军事法庭的话,每个人也都应该处死,所以爱丽丝也可以当做是提前执法了。”埃尔文拿出一些文件交了上去。

“喂,埃尔文,你这是什么意思?”奈尔大喊。

“当然,我们也有错,我们愿意提供一年宪兵团参与管理调查兵团事物的机会,不知道宪兵团愿不愿意撤诉。”埃尔文说完看向奈尔。

“喂,我说你啊,别不知好歹。”利威尔冷淡的开口“处死爱丽丝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手下的那些废物,正好借此机会都换掉吧。”

奈尔沉思了一会,处死爱丽丝除了泄愤来说确实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年参与调查兵团的管理权,就算只有一年,也总比空手而归好的多。而且他感到愤怒并不是因为部下的死,那么多高官打不过一个小女孩,如利威尔所说确实是废物了,他愤怒的原因是没有成功的遣散调查兵团,既然埃尔文主动这么说了“达里斯将军,宪兵团愿意撤诉,不过,爱丽丝·阿克曼罪行深重,必须把这种疯子关在监狱里严加看管。

达里斯刚想点头,埃尔文却抢过了话“我反对将军,爱丽丝跟她哥哥一样是人类的希望,她可以一个人独战三只十米级巨人,而且各项评定都很优秀。有她在人类和士兵都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我们不应该浪费人才,如果是服刑的话,就在调查兵团服刑吧。让她每一次壁外调查,都有为人类献出心脏的决心。”

“埃尔文,不要太过分了,难道杀了那么多人就得不到任何惩罚吗?!”奈尔大叫。

“我们已经说了对她的惩罚就是留在调查兵团参加每次的壁外调查,如果你想看看她每次是不是真的在斩杀巨人,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壁外调查。”

“谁要跟你们这群疯子到墙壁外去啊!”

达里斯正在翻看着埃尔文交上来的文件,里面除了那十几个人的罪证还夹了一张爱丽丝的资料,里面记载了她的成绩和她的经历,背面是埃尔文写的字:达里斯将军,这孩子完全是为了调查兵团,为了人类,她受过的苦已经太多了,将军,我们不能让人才白白的浪费掉生命,她有足够的能力,是我们的希望。

“不要吵了,”达里斯看完后拍了拍桌子“奈尔团长,既然你已经撤诉就要答应埃尔文团长的请求,毕竟壁外调查是比服刑要严重得多的惩罚,为了顾全大局,爱丽丝·阿克曼由调查兵团带回去为人类贡献出力量。”

达里斯走了下来,路过爱丽丝身边的时候他俯身轻轻说了一句“我欣赏英雄,无所畏惧的英雄。”

“谢谢。”爱丽丝顿了一会,轻声的呢喃,因为达里斯早已经离开了。

“可恶,这算什么啊!”奈尔气愤的转身离开。

“小鬼,赶快回去洗澡,脏死了。”利威尔看了一眼爱丽丝,嫌弃的说。

“我知道了,哥哥。”爱丽丝轻声笑着说“谢谢。”

“嘁。”利威尔早已经走了出去。

“回去吧,爱丽丝。”埃尔文冲爱丽丝招了一下手。

“啊喂,埃尔文。”爱丽丝低着头不自然的开口“那个,虽然不想这么说但还是谢谢你了。”

“我收下了,你的感谢。”

“为什么,为什么要交给宪兵团一年的管理权?明明你当时承认我不是调查兵团的就好了啊。”

“因为你是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是不会甘心死在这种地方的。你和利威尔真的很像,虽然不畏惧死亡,但是记住我们死的要有意义。”

“谢谢。”爱丽丝低下头笑了“可是,宪兵团……”

“放心他们插手不了几件事的,调查兵团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壁外调查了,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根本就不敢去。”埃尔文转身“走吧爱丽丝。”

“恩!”爱丽丝点了点头追了上去。

哥哥,我又能留在你身边了,埃尔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哥哥你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温柔吗?我是不是应该,试着接受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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