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高月蓝扭了扭腰,还以为又会动弹不了,谁知除了饿得有点头晕以外,其他的不适都没有。
而破天荒的,车景竟然也还睡在身边。
咦,这人不是从中毒以来,为了早点排尽余毒,每天起早贪黑地练功的么。今儿个怎么赖床了?
他熟睡的脸近在咫尺,高月蓝忍不住凑近了看。
这睫毛的级别直逼迪拜王子啊,这鼻子好挺啊,嘴巴也好性感,皮肤怎么比女人还好?
不整容也能长这么好看吗,全都是黄金比例,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一切都刚刚好。
靠,都是人,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而且最近他好像越发……温柔了。至少昨晚虽然看起来霸道,不过动作很轻很小心。想到这儿,高魔头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
“在想什么?”
其实高月蓝刚醒的时候,车景也醒了,只不过昨天看她那么累,就用内力帮她舒缓了一下,谁知这一输内力,梅开九度的余毒又发作了。不忍心再折腾她,只好咬着牙忍下来,几乎打坐了一晚上,刚刚才躺下歇一会儿。
可这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醒来就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还脸红了,车景是又好笑又无奈。
“啊?呃?没什么。”犯花痴被抓包,高月蓝一阵慌乱。
“想不想要孩子?”
车景突然这样问,让高月蓝有点懵了。遇到他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谈恋爱的事,可来这个明古国没多久,不仅泡到了一个美男,还要成亲了,现在他还问要不要孩子。想想她也才20岁啊,这种问题真没想过。
“那个……你想要么?”高月蓝反问。
“想。”车景认真地点点头。不生个孩子把她捆住就不放心啊,这一个两个的,都对她虎视眈眈。
可高月蓝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在这个国家,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及笄,同时定下亲事,至于何时完婚,则由男女双方商议,毕竟十五岁还只是个半大孩子,过几年等孩子长大了再完婚,也在情理之中。
车景自从受皇帝奚落,七岁被赶出了皇宫,自然,二十岁的时候没受加持成人礼。皇帝没赐婚,遇着她之前,还是个光杆司令。眼看着同辈的其他王公贵族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却二十三岁还未成婚,看来确实有点急了。
不过高月蓝也纳闷,古人都那么早结婚,自己都还是个小屁孩,还生一大群小小屁孩,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何况明古国的平均寿命又不短,那么着急做什么?
“傻瓜,如果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了。”车景见她眉头越皱越紧,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光芒闪烁不定,以为她有负担,他不免为刚才的直接而后悔了。
读懂了车景眼里的担忧和内疚,高月蓝故意一脸怀疑:“刚说要小孩,现在又改口,你不会是不行吧?”
要不怎么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他不行,否则只能是自讨苦吃。
于是乎,本来想让高月蓝好好休息的车景又把她压在了身下:“现在就让夫人看看,为夫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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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车景和高月蓝那贯彻半夜的呻吟,聂一绫是听到了的。
原本心里很堵,想先行离开。后来公子竟不顾自己的伤,给那个女人输送内力,她便始终放不下心,索性守在外面。
她唇角一动,听得屋内的说话声……公子还真是纵着那个女人,连子嗣都可以不要!
公子当真……当真那样喜欢那人么?!
以公子的能力,定然已发现她了,可昨夜至今竟都未置一词,故意叫人听着这些,是警告吗?
公子不是常人,必是知道她的心意……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不过一个手下,是万万不能也不该有非分之想的。她终究,终究只是不甘心……
高月蓝到底凭什么?!
在聂一绫看来,能站在钰王身边的女人,该是出尘绝艳的,再不济,也得是高贵典雅的。
可就连燕清这个青楼女子都比高月蓝好!至少,燕清未曾给公子惹过麻烦。
说起燕清,是该找她聊聊了。
聂一绫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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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五里外一座酒楼里,三楼雅间。
“你是谁?”
燕清把一张字条拍在桌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阻止那个女人嫁给钰王。”
坐在燕清对面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戴着一张黑色面具,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白皙细腻的小半侧脸。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熟悉的人仍能一眼认出,这是钰王手下三大暗卫之一的聂一绫。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直觉告诉燕清,眼前这个女人是危险的。但她清楚地知道钰王的事,而且,她对高月蓝抱有敌意。难道……她也喜欢钰王殿下?
“没有为什么,你既然来了,就说明我给你的诱惑足够大。不管你承认与否,即使心中有怀疑,你也会照我说的去做。”聂一绫冷冷地说。
燕清一惊,此人将她的心思拿捏得很到位。确实,钰王是她最在乎的,即使有一丝可能,她也不会放弃。
聂一绫见燕清眼神有些犹豫,便拿出一个纸包:“这个,给那个女人和秦宋柯服下,让他们独处一室。”
混迹花街多年,燕清自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虽为风尘女子,却自视甚高,再不甘再难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是不屑用的。
“我虽不是君子,也绝非小人。”
见燕清拒绝,聂一绫没有过多惊讶,只无所谓地说:“随你。”
看着燕清愤然离去,聂一绫呷了一口莲心茶,仍不懂这样苦兮兮的茶,公子为何一喝就是十几年。
上回把高月蓝从唐多令手中救出来时,聂一绫因为对高月蓝的敌意表现得太明显,车景冷着脸责令她面壁思过半个月,她虽不甘不愿,却不敢抗命。
谁知短短十五天,外头已经天翻地覆。
车景在造化谷受了重伤,和高月蓝终成好事,现在两人已经快要成亲了。无论聂一绫如何强迫自己冷静,却还是无法接受。
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不能甘心就此放弃。
而回了客栈的燕清,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做自己最讨厌的人,对车景百般纠缠,动不动就发怒撒泼,几乎要忘了,她是帝京入云阁的头牌,是名冠天下的奇女子。一贯的清冷孤傲成了做作下贱,尤其是方才在酒楼里,那黑衣女人竟要她给人下药,以此让车景和高月蓝产生嫌隙。
她深觉愤慨,何时在他人眼中,她燕清成了这样的人?
正想着,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了,燕清抬头一看,叶心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燕清,你不要太放肆!”
一进门,叶心就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燕清的秀眉皱了皱,不慌不忙道:“恕燕清不明白叶公子何意。”
叶心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他低声喝道:“秦宋柯身上的云雨粉,是你下的吧?”
燕清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是那个黑衣女人借刀杀人,嫁祸自己?
“什么?”
见燕清眼神闪烁却矢口否认,叶心哼了一声:“你混了这么多年,总算名声还不差,却做了这种勾当,真叫人看不起。只不过,这种云雨粉比起梅开九度来差远了,我两针下去药到病除,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燕清刚要反驳,车景焦急的声音却传来:“叶心,蓝蓝出事了!”
叶心闻言吃了一惊,忙跟着车景去看高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