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夜官道,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出了山里,看到了一个小镇。
盛泽镇。
两人如蒙大赦,官道沿路什么都没有,走了一夜又累又饿又渴,现在终于有东西吃了。
不过这回,两人吸取了教训,不下馆子了,在路边找个小摊,随便填点儿肚子就好。
“纺竹,把钱藏好了,别像上回那样被偷了。”
高月蓝从腰间掏出一点碎银子来,这是她在昨天那个救她们的黑衣人身上顺来的……
咳咳,既然都救人了,肯定也不在乎这么点身外之物的。
“小姐,你放心吧。”纺竹笑道。
两人在摊上吃着面,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快跑啊!雷虎来了!”
紧接着一阵喧闹,路人纷纷逃窜。
老板利索地收了煮面的家伙什,夹着尾巴跑了,完全无视正在吃面的两人,面钱也不要了。
“老乡,这怎么了?”
高月蓝眼疾手快,拉住了一个正在逃窜的路人问道。
“哎呀快跑吧!雷虎来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高月蓝还想问,那路人却推开了她,撒腿就跑。
“小姐,现在怎么办?”
高月蓝低头沉思:“嗯……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们还是入乡随俗……跑吧!”
纺竹愣了愣:“哎?哦!”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才跑出两步,一匹马长啸一声,一把大刀就横在了两人身前。
“哪里去!”
马背上,一个络腮胡子大汉,凶神恶煞,怒目横张。
随后,又有二十多匹马疾驰而来,个个都是面露凶色,脸上带疤。
……所以这是遇到马贼的意思么?
高月蓝一下就懵了,吃碗面而已啊老天!给点清净日子过吧!她的内心在咆哮啊!
眼下这状况,别说带着不会武功的纺竹了,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也根本打不过啊。
打不过就跑吧。
“快跑!”
高月蓝拉起纺竹的手一阵狂奔。
毕竟人家有马,她俩只有两条腿,于是毫无悬念地被马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说:“三当家的,这些个刁民跑得快,再去追也来不及了,兄弟们抓到了两个小娘们。”
只见一个头上围着粗绳,右耳垂上挂一个大金耳环的男人,从马群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三当家?
难道,是刚刚那个路人说的雷虎?
雷虎看了眼高月蓝,粗声粗气地说:“这个,小腰挺细啊,胸嘛……也还凑合。就是黄脸垂眉,不吉利,啧啧,脸上还有麻子。”
他又看看纺竹说:“这个长得干净,水灵,漂亮!这俩妞身段都不错,弟兄们,都带回雷鸣寨!“
“是,三当家!”
两个土匪翻身下马,拿出拇指粗的麻绳,就要绑了两人。
纺竹惊慌地看了高月蓝一眼,高月蓝用眼神示意她先按兵不动,找时机再逃。
两人被绑在一起,拦腰放到了马背上,带回了土匪的老巢——雷鸣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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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大的房间,阴暗潮湿,有一张床,地上铺着稻草和席子。
高月蓝和纺竹就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
还有很多姑娘,灰头土脸,眼里都是害怕和无措,一同被关着。
高月蓝数了数,加上纺竹和她自己,一共十六个。
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她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雷鸣寨建在山里,上山的路多蜿蜒曲折,还要经过一座吊桥,每次只能容一匹马通过。
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寨内每隔一丈就有岗哨,且岗哨一个高,一个低,依次排列。
这样一来,无论是寨外还是寨内,前方还是后方,都能及时发现情况。
关押的屋子外有两个守卫,寨内还有流动的巡逻队。
屋子的门上了两把锁,门上有一个可以开合的小格子。屋顶上有一扇天窗,光从这里射进来。
如此,要逃出这里真的很难。
一路被马驮着,快晃吐了,而且刚刚的面还没吃几口,就被抓了,她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高月蓝用力晃了晃头,只觉得焦头烂额,才从黑店里出来,又进了匪寨。
唉,上天真是待她不薄啊……
“纺竹,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高月蓝小声问道。
“我没事。”
“嗯,那就好。”
纺竹警惕地看了门一眼:“你想到怎么逃出去了吗?”
高月蓝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她嘴上应付着,心里却一直烦躁得很。
此次任务,可谓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她颓然地意识到,之前在彩石十几年都白混了。没有了先进的武器装置,单枪匹马的她根本成不了事。
在这个时空,别说抓人了,倒是她自己,已经被人抓了很多回了……
比如现在,困在雷鸣寨出不去。
纺竹听高月蓝说没有办法,安慰道:“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肯定能出去的。”
除了苦笑一下,高月蓝不知如何回答。
不管怎样,都不能坐以待毙吧。
高月蓝看了看身边的姑娘们叹了口气。
看起来,她们已经被关了好久了,很多人面色不好,身上也有伤,肯定受了虐待。
她决不能在这里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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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夜幕降临了。
门外的两个守卫已经好久没说话了,高月蓝心下一动,难道是走了?
现在可能是换班的空档,趁这个机会,说不定可以逃出去。
高月蓝凑到纺竹耳边小声道:“门外的守卫可能走了,我去看看,你注意警戒。”
纺竹急忙点点头。
还没等站起来,突然,门上的小格子被打开,一双眼睛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