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下午,秦宋柯得出的结论是:石头上的胭脂是一盒老胭脂,至少是十五年前的。
高月蓝愣住了:“我都惊了……这怎么判断出来的?”
秦宋柯顺手擦一把额头的汗,眼神略有嘚瑟:“我模仿了石块在案发到现在所处坏境,包括降雨、刮风、灰尘等等,对你拿来的那盒新胭脂在湿度和温度上做了等量变换,发现石块上的胭脂味过淡了。雅兰香留香很持久,也很浓郁,从石块上残留的胭脂接触面来看,应该更浓。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盒是陈旧的胭脂,它的香味本来就淡。”
高月蓝咋舌:“牛人,太牛了,我咋啥也没闻出来呢?”
“术业有专攻嘛,你出外勤多,我就窝着搞搞实验和情报。”秦宋柯嘿嘿一笑,继续道,“至于上面的炭火味,应该是把胭脂长期放在有炭火的地方沾染的,比如厨房。”
“十五年前的雅兰香,厨房……”高月蓝低下头,思索着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想不出来就先休息吧。”秦宋柯拍拍高月蓝的肩,“带你去搓一顿,走起!”
帝京乃首善之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织锦繁华。
两人为了查案还滴水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尤其是高月蓝,一路走一路吃,看见各种零食小吃就眼冒金光,秦宋柯直接沦为移动ATM机和拎包的。
不过自从赶回帝京以来,高月蓝越发郁卒,时常自顾发呆,一言不发,现在又重现笑颜,秦宋柯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好。
高月蓝啃着鸡腿,晃悠悠地逛街。忽然传来一阵脂粉香气,她皱了皱眉,瞥到身旁一幢朱漆高楼,门口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入云阁”三个大字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燕大花魁的场子啊……
一想到燕清,高月蓝就头疼,耸了耸鼻子,抬腿就走。
等等,燕清!
高月蓝蓦地止住了脚步。
车景说过,十六年前,她是宫里退膳间的小宫女!退膳间,不就离御膳房一墙之隔吗?
而且燕清曾在弥留之际问过车景——
“院子里可种着雅兰?”
“阿景哥哥,雅兰……”
一个人在生死关头念念不忘,对她来说必定是极其重要的。
不过,到底是雅兰对燕清重要,还是“雅兰香”对燕清重要呢?
高月蓝无奈苦笑,看来和燕大花魁还真是纠缠不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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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入云阁。
高月蓝拿出那块不知道多久没派上用场的令牌晃了晃:“神捕司查案。”
老鸨翻着白眼瞥了瞥令牌:“不知大人要查什么?我这入云阁虽是花楼,可姑娘都是正正经经找来的,这来往的客也是帝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不会犯事儿吧?”
强忍住被老鸨熏得要打喷嚏的冲动,高月蓝不动声色地问:“燕清在哪儿?”
“哟!”老鸨扭着水桶腰甩了甩手帕,“燕清姑娘是花魁,哪能想见就见?”
哟吼,这狗仗人势的东西。
入云阁的客人不乏达官贵人,背后关系盘根错杂,老鸨似乎打定主意高月蓝不敢胡来,便眼高于顶,态度嚣张。
高月蓝冷哼一声:“你觉得神捕司徒有虚名,毫无实权,就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神捕司再不济,那也是圣上钦设的,我高月蓝也是正六品的捕头!你呢?一介草民,也敢妨碍办案?活这么大,还没试过手镣脚铐是什么滋味吧?宋柯,送她去尝尝牢饭!”
秦宋柯会意,上前一步,极度猥琐地笑了两声,老鸨闻言色变,大喝:“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凭你妨碍公务,蔑视朝廷命官!”秦宋柯说话间已经欺身上前,一个小擒拿手就把老鸨拿下了。
老鸨凄厉地嚎叫一声,顿时四周冒出来几十个身着黑衣的大汉,手里都抄着家伙,老鸨见状忙大声嚷嚷:“给老娘教训他们!”
“谁敢跟朝廷命官动手?”秦宋柯大喝一声。
那些大汉闻言一愣,高月蓝趁此间隙冷声道:“宋柯,你不用还手,让他们上,殴打朝廷命官,嗯……是流放好呢,还是一百大板好?”
老鸨脸刷的就白了,流放已是重刑,要是一百大板打下去……别说一百,就是五十个板子,寻常人也没命了!
老鸨心中惶然,神捕司再不受重用,也是公家,她一介草民若是动手,就是和朝廷作对,让朝廷丢了脸面,有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老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是草民不识抬举,冲撞了您,这就给您赔罪了!”
黑衣大汉看一瞬间场上形势大变,顿时呆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老鸨斥道:“还不退下!成何体统?”
高月蓝冷冷地看了老鸨一眼,现在知道体统了,人就是犯贱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干嘛去了?
秦宋柯没有放开老鸨,反而暗中使劲,问道:“燕清呢?”
老鸨吃痛,又杀猪般嚎了一声:“大人您轻点儿啊!燕清姑娘在三楼雅间,我这就去给您通报!”
秦宋柯冷声:“通报?好大的架子。”
高月蓝挥挥手:“宋柯,放开她吧。也不用通报了,这么大动静,聋子都听见了。我直接上去。”
老鸨从水深火热里解脱出来,踉跄几步,追上前去:“大人,不是我拦着您,实在是燕清姑娘有规矩……”
“她会见我的。”高月蓝回头阴测测地一笑。
燕清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躲着情敌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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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昂~
女主去找燕清会问出什么来呢~(啊哒~没有理由就是要啊哒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