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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天气渐渐凉了,但爱情的温度却越来越炽热。

在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肯定后,云忆与任歌行的感情步入稳定。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速度够快。因任歌建与袁织烟已经爱情长跑多年,一直在等任歌行,所以他们的婚事也被提到了日程上来,大家已经商定在明年的三月举行婚礼。

而最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莫芷岚公开宣称要和李子平在一起,这当然招来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莫显山为女儿的眼光跳脚,李子平是花花公子啊。女儿的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才会看上他?而莫海岚和莫清风也表示出了不赞同,莫芷岚又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李子平还在追求云忆,怎么两个人说好就好了呢?

但莫芷岚似乎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理由很简单,其实李子平一直真正爱着的人是她,他追云忆只不过是一时迷惑,而她现在也被他深深吸引。为了增强可信性,还不惜演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甚至以绝食抗议,终于博取观众的同情和肯定。

一向宠溺她的莫显山夫妇也由她去了,就算将来吃了亏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何况背后有孟振昂这个靠山,大家都料定李子平不敢太嚣张。

李子平开始公然出入莫家,然后活动范围扩散到了孟家。孟振昂对这个年轻人的看法极其轻蔑,但碍于莫海岚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莫海岚对李子平也没什么好印象,但碍于莫芷岚的面子也只好由他去了。

一切都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仍旧坐在上次那个酒吧的一角,两人再次干杯,欲祝自己好运。

云忆对这件事似乎浑然无觉,倒是任歌行忧心忡忡的,老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说实话他不相信李子平真的这么容易死心,毕竟“李记”的财务状况已经极度恶化了,每次送云忆回家他都忍不住再三叮嘱。

“……自己小心知道没?”都走到了家门口,任歌行还是不放心地说。

“知道了,任婆婆,你太小心了。”云忆笑呵呵地挡开他偷袭过来的唇,勾住他的脖子,“你怕什么呀,他现在是芷岚的男朋友,难道还对我有非分之想?何况这里是我家耶,在我的地盘上他还敢撒野?”

受任福岷的影响,云忆说话也开始带点儿匪味了。

“说得活像占山为王的大王。”任歌行在她鼻子上一刮,亲她一记,“总之小心点儿没错,我最近眼皮可跳得厉害。”

她点头,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臂,推开了家门,“你要不要进来坐坐?”越来越舍不得分开了。他明天又要外出了,可能要去两天。

“不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现在也不早了,你自己也早点儿休息。”

“那你开车小心。”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式地一吻。

他觉得不够,将她搂过来紧拥在怀里,将吻加深。

“咳咳。”门内传来了孟振昂的咳嗽声,惊得两人连忙分开。而孟振昂则狠狠一瞪任歌行:臭小子,敢占我女儿便宜。

任歌行看着云忆脸上的红晕,将她推进家门,“进去吧。”他转身往车子走去。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揉了揉眼睛,该死,眼皮又开始乱跳,不要真的发生什么事吧?

任歌行出差,一向安静的云忆自然不会外出,下了班就老实待在家里看书上网。而这样一个大好机会,自然有人不肯放过。

晚上,莫芷岚带了李子平过来吃饭。

看到李子平,孟振昂脸色显得不太好,但也没多说什么,莫芷岚又不是他女儿,也轮不到他来多嘴管教。饶是他黑着脸营造出了寒冰一样的吃饭气氛,但有人的脸皮就是比城墙还厚,照样扮出一副左右逢源的样子,吃得得心应手。甚至还自以为幽默地说几句笑话,可惜捧场的只有莫芷岚一人,但莫芷岚也只是表面捧场而已,心底早已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一顿饭差点儿吃得人消化不良,不过好歹是结束了。孟振昂哼都不哼一声就上了楼,云忆也紧跟着回了自己房间,莫海岚算是松了口气,却意外地发现那两人居然待在客厅里看电视,一副打算长久待下去的样子。

“你们今晚没有安排其它的事?”逐客令下得隐讳。

“好无聊,每次还不都是那些内容,不如待在家看看电视。”莫芷岚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

莫海岚心里嘀咕,要看电视怎么跑到这里来看了?

“姐,你也坐过来看啊!”莫芷岚反客为主,反倒开口招呼起她来了。

“是啊是啊。”李子平也极其热情,搞得跟自己家似的。

莫海岚无奈地看了看厚脸皮的两人,“不了,我上楼了,你们自己随便吧。”好像根本不用说后面那句话,这两人已经深得其精髓了。

看莫海岚上了楼,莫芷岚朝李子平递过去了一个得意的眼色。李子平微笑会意,看客厅没有人之后,悄悄起身朝云忆房间走去。

在另一个城市的夜景下,任歌行显得心神不宁,眼皮越发跳得厉害,老感觉有事要发生。

他干脆掏出了电话打给云忆,“在干吗?”

“在家,看书。”云忆的声音从另一端传递过来,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还以为你在想我呢!过得不错啊。”他口气有些酸,是心理不平衡使然。他在这里心神不宁,人家却在家悠闲惬意地看书。

合上了书本,云忆笑意盈然,“哇,是不是有人在和我的书吃醋啊?”

“是啊,还是这么帅的一个男人,怎么样,你小小的虚荣心满足没?”

“嗯,我考虑一下。”她皮得很无赖。

“还敢考虑,小心我回来打你的屁股。”他要挟,笑意却掩不住地泛上了嘴角。

浓情蜜意的情话说了很久,直到挂上了电话,云忆的嘴角还挂着甜笑,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澡然后到床上再继续看书。一回身,却发现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你怎么进来了?”她想起了歌行的警告,再看李子平一脸的坏笑,心中暗叫不妙。如果他想乱来的话,形势对她还真不利,只因孟家的房子隔音效果都太好了。

“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聊聊。”他眼光意味深长地绕着她浑身上下打转,透露出的信息可不止聊聊这么简单。

云忆稍微镇定了一下,不管他想做什么,这里是她家,她不需要怕他!“太晚了,恐怕不太方便。”

“啧啧啧。”李子平摇摇头,慢慢地走近她,语气开始轻佻了起来,“怎么,你可以和任歌行你侬我侬地说个不停,为什么不能对我说说?”他靠近她,手甚至差点儿抚上了她的脸。

云忆微微一闪身,躲开了他的魔爪,“你放尊重些,这里可是我的家,如果你想乱来的话最好做好被丢出去的心理准备。”云忆冷声提醒,他做到这份上,白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是威胁,如果父亲发现了他敢对她乱来的话,恐怕他不只是会被丢出去,甚至“李记”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当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不是被丢出去,而是做孟振昂的女婿。你想,如果你父亲发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还有脸到处宣扬讨伐我吗?当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之后,任歌行还会要你吗?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已经不是完璧了呢?到时,你只有嫁给我,而整个孟家的财势都会属于我了。”如果他不是每一步都计划好了,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了,他是不会行动的。

今天的时机真是太好了!任歌行外出,她老老实实在家,而孟振昂和莫海岚都进了房间,这房子的隔音设备又这么好,哈哈!真是天助他也。

不想和她磨嘴皮子浪费时间了,李子平带着狰狞的笑意扑了过去。

云忆闪开,不小心却摔倒在了床角,心中灵光一现,“你别做春秋大梦,今天别说你不会得逞,就算你得逞了我也不可能嫁给你,你以为把我怎么样了就可以娶我进而得到孟家的财势吗?你还是醒醒吧。”这男人怎么会这么天真?现在又不是古代,他以为占有了她就一劳永逸了?不,她才不会任他为所欲为呢,她会告到他坐牢坐到老死。

“你的话太多了。”李子平趁她说话之际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而云忆则完全傻了眼,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男人?他居然穿了一条前面绣着猪头的内裤。

好吧,好吧,正常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大惊失色然后恐惧尖叫的,而且淑女也不应该盯着男人的内裤瞧,可是……这男人实在有搞笑天分。哦,她真的想笑。

“来吧,美人,让我们享受这曼妙的一刻吧。”他脸上露出了*笑,一步步朝她逼近……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地毯上瑟缩着抖得跟筛糠一样,还穿着一条可笑的猪内裤的男人,孟振昂气愤得口不择言。

哪个当父亲的在看到自己女儿被一个男人扑倒在地板上,并且那个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还在拉扯自己女儿衣服的时候还冷静得下来?他当时就提起了李子平丢出了房间,然后将他踢下了楼。

要不是老婆当年一句戏言,今天他看到的会不会是被蹂躏的女儿?

他冷冷地扫过客厅,大步朝窝在沙发中发抖的莫芷岚走了过去,一把将她提起,“该死的,你给我解释清楚,明明你们两个就在客厅看电视的不是吗?这家伙怎么会跑到我女儿房间去了?”

“我……我不知道。”莫芷岚涕泪纵横,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我上了个厕所过来就没看到他了,我怎么知道他跑到云忆房间去了。”

撒谎!还是这么拙劣的谎言。孟振昂一个字都不信,但看了看一旁为难的莫海岚,他只冷冷地说道:“好,海岚,你听好,从此孟家不欢迎这个人,我不希望我女儿再被她带进来的阿猫阿狗骚扰。”

然后他走到李子平面前,原本也想纠住他的衣领提他起来的,但突然发现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所以只好改变注意给了他一脚,“姓李的,你听好,我不会把这件事闹上法庭,然后让你安安稳稳吃一辈子牢饭,我要让你知道你惹到了谁,我不整得你们李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知道孟振昂三个字代表了什么!现在,龙飞,先把他给我丢到池子里喂两个小时鱼,再把他赶出孟家。”

他不喜欢拿财势欺人,做人也一向低调,可并不代表他好惹,既然李家这么觊觎他的财势,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有钱有势。

不到十分钟,孟振昂便处理完了这件事,但在他心中,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现在,他只想上楼看看他受惊的女儿。而李子平仅着了一条猪内裤在深夜时分被丢进了孟家的莲花池足足浸泡了两个小时,然后孟振昂的保镖又自作主张地剥夺了他惟一的衣物,让他赤条条地出了孟家。莫芷岚自然是连夜被赶回了家,家人在第二天就开始给她办理出国手续,然后三天后将她打包去了英国反省,反正她以前就在那里待过,也不必担心她人生地不熟。

而任歌行直到第二天出差回来才知道这件事。

云忆请了两天假在家中休养,任歌行急忙赶到了她家,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稍微放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抓着她上下检查。

云忆坐在床上微笑着摇头,“没事。”

“难怪,我就说眼皮没事怎么老跳个不停。”他将她抱紧,确定在怀中这么真实地拥抱着她,他才能安心。

她把事情经过讲给了他听,当讲到李子平穿着一条猪内裤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无视任歌行一脸的冷凝,她笑了出来。

“还敢笑。”他差点儿吓死了,凶恶地吻住了她,然后让她贴在他的胸口,感受那有力的心跳,“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要自责死了,早知道不出那个鬼差了。”

“没事了,还好我房间有警报器。”她笑呵呵。

那是她十四岁那年装上的。女儿越大,父母担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十四岁那年,搬了新家,她的房间装修的时候,看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好,母亲突然和父亲开了句玩笑:“你说要是我们女儿在房间里出事怎么办?我们都听不到。”父亲当时还斥责她乌鸦嘴,不过想了想就叫电工在她房间装了警报器,如果有问题一按警报器,警报就会响遍孟家所有的角落。

“是啊,还好。”任歌行擦擦冷汗,在心底里不住地感激云忆的母亲。

“是啊,为了怕我好奇老是去按,母亲还给我讲了一个月的《狼来了》和《烽烟戏诸侯》的故事,生怕我好奇心太重而常去按它。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事,我都差不多忘了这回事了,好在那天被他逼得摔到床角,脑袋一灵光就想起来了。”

好险!幸亏云忆想起来了,不然……他会天涯海角追杀李子平的。

看他紧张的样子,云忆笑了,噘着嘴问:“要是我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呸呸呸,乌鸦嘴!”任歌行瞪她一眼,“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因为这个悔婚?”

她是怕他想悔婚呢,她偎进了他怀中,“歌行,我好想你!”

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房门被孟振昂推开,他看了任歌行一眼,然后转头朝书房走去。

任歌行轻声对云忆说:“乖乖的,先睡一会儿,我等一下就过来。”他替她拉好了被子,便随孟振昂走入了书房。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记”珠宝行在“爱林集团”与“任家泉”的联手打压下彻底宣告破产。

孟振昂在商场上的势力是惊人的,只消放个话出去,黑白两道均买他的面子。他切断了“李记”所有的大宗生意,而“任家泉”则负责在后方断了他的货源。既没有货源又没有生意,加上任歌行以行家身份对“李记”的珠宝品质作出了质疑,“李记”在珠宝界彻底没得混了。不光如此,李明善经营这些年来,偷税漏税额度巨大,加上同黑道勾结走私,现在各方都已经开始调查他了。

“哇——”袁织烟对着报纸上“李记”被破产查封的头条新闻惊叫道,“不是吧?这么没有战斗力,不到一个月就歇菜了,太让观众失望了。”

然后又皱着眉阅读,“李家父子跑了耶!你看。”她指着报纸,“他们连夜逃跑了。”

“不跑才是傻子!”任歌建看了看正在一旁看新款珠宝的任歌行,“小心狗急跳墙。”

任歌行点点头,“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了,现在他们最缺的是钱,如果他们要活命,最好的手段就是绑架勒索。”

“而云忆是最好的对象?”

任歌行的目光中是深思,“孟振昂已经布置好了眼线,就等鱼儿落网了。”

任歌建笑了,“还叫孟振昂?过不多久该改口叫岳父了。”

而在某条小巷阴暗的小屋里,两个男人目光中闪耀着怨毒的光芒,好啊!叫我们家破人亡,那大家干脆鱼死网破好了。

“你说。”跟在那两个鬼鬼祟祟男子的后面已经半个小时了,这里也基本上算荒无人烟了吧?头发凌乱、戴着硕大黑框眼镜的女子说道:“他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怎么知道?”个子稍高,梳着马尾辫的女子睨她一眼,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不爽样子。这白痴女人,都结婚并且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了,还这么爱管闲事!

刚才在公车上她们俩就看到前面那两个男人神秘兮兮地不住打量一个女孩子,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小偷,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在这个白痴女人的怂恿下,她们也跟着下了车,谁知道走了近半个小时什么结果都没有。

“你猜他们是想绑架还是想杀人灭口?”头发凌乱的女子兴致高昂。

我只希望有人杀你灭口,免得你这么多事,“不知道!”哎,她老公怎么会和她老公是死党?

“哇啊啊。”头发凌乱的女子指着前方叫道,“你看,下手了耶!”

“你小声点儿,小心暴露目标。”另一个瞪她一眼。

那两个男子趁四下无人,上前就捂住了那个女孩子的口鼻,或许手中有麻醉药的缘故,女孩子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两个女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既符合剧情发展又不枉她们跟了半个小时。

“什么?”孟振昂对着电话大叫,“居然跟丢了?”

他看了一眼任歌行,两人的脸色都明显地变了。早几天就发现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云忆附近出现,他们今天布置好了一切,特地放了个空门,就等引蛇出洞好痛打一番,谁知道现在居然跟丢了?!

“听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必须马上给我找到人,我女儿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一根一根拆了你们的骨头。”孟振昂破口大骂。

“别乱了方寸。”任歌行虽然也忧心如焚,但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从孟振昂手中接过了电话,“从跟丢的地方向四周开始找,云忆不会走太偏僻的小路,你们尽可能沿着大路搜索,对方只有两个人,所以大家可以尽量分散一点儿,不过要注意安全。”

他一开始就不赞同用云忆做饵来钓李家父子,可是云忆居然点头同意,还劝他与其这样坐着空等,不如主动出击,如今果然出现了问题。他站了起来,抓起了外套。

“你干吗?”孟振昂抬眼看着他。

“我不能干坐在这里等,我开车出去找找。”他套上外套,拿起了车钥匙,准备出去亲自找寻。

孟振昂紧盯着他忧心的神色,心中彻底释然了,这男子……是真的很爱云忆吧?

“你去吧,自己小心安全。”孟振昂提醒道,“我会在这里,有消息就通知你。”

任歌行点头,起身出门……

“你下脚会不会太重了?”头发凌乱的女子瞪着地上两张晕死过去的脸,研究了半天。

这里是大路旁的一个小树林,刚才那两个男的将那女孩子捂晕之后就往这个林子里抬了过来。她们自然跟人跟到底,然后再送佛送到西,谁知道这两个人这么不经打,两脚踹晕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当然不会。” 整理了一下刚才经过打斗而凌乱了的仪容,高个女子走过来,露出笑容,“要让他们醒过来还不容易?”

“泼水?”黑框眼镜后的双眼熠熠生辉,电视上拷打的时候都是这么演的,可是现在去哪里找水泼?她又苦恼了!“白痴。”高个女子一脸冷酷,抬起脚往其中一个的腰上狠命一踹,一阵杀猪般的叫声顿起,她眼神微眯,看你还敢不敢装晕。

“厉害厉害!”载黑框眼镜的笑眯了眼,如一弯明月。镜片后的眼睛余光一扫,“想溜?”轻而易举就捉了回来。

“为什么迷晕人家?”她一脚踩上男子的胸,“是打劫还是绑架?光劫财还是准备连色一起劫?你们想拿多少赎金?交易地点在哪里?拿了钱之后是不是还准备撕票?”

高个子女人再也忍不住咆哮:“乔语玫!你够了没有?他已经快被你踩断气了。”

被唤成乔语玫的女子连忙拿开脚,苦着脸,“你叫我的名字?哇呀呀,下次他们一定会报复我,会绑架我。”她连忙提起那个已经虚弱到快断气的绑匪甲,指着高个子女人说道:“你看清楚,看清楚,记住这个女人叫乐璃,快乐的乐,玻璃的璃,下次你如果要绑架一定先绑架她,不要绑架我。”

乔语玫性格古怪,带点儿人来疯,无厘头的性格经常搞得人哭笑不得,即使现在已经嫁人了还是改不了。

乐璃苦笑,她这样折腾一番,相信那个人下辈子都不敢产生要绑架任何人的想法,“你快把人家勒死了。”乐璃赶快将那个已经因透不过气而涨得满脸通红的绑匪解救出来,“你不是要问话吗?”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真是无语!江宁轩是怎么看上这个白痴的?

乔语玫透出鬼怪的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说不说?”

“我……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至于他们绑架她有什么用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看那女人笑的样子,哎呀,他其实只是个不相干的绑匪甲啊。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乔语玫极感兴趣。他们?看来后面还不止一个人。

“两万。”绑匪甲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

“绑架到了她你把人送到哪里?”她凑近一点儿,显出很亲热的样子。两万?嗯,有搞头。

“他们给了这个电话号码,叫联系。”绑匪甲连忙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好好好。”乔语玫点头,喜上眉梢,然后从自己大得吓人的包包中拿出了一条长长的绳子,递给乐璃。

乐璃挑起眉,“干吗?”

“捆起来!”她指了指两个绑匪,尚有一个还在昏迷中。

乐璃依言将两个绑匪往树上一捆,却看到乔语玫拿出手机开始拨号,本来以为她报警,不一会儿却听到她开始叫,“喂……”想了想,又凑近绑匪甲,“他怎么称呼?”

“平哥。”

“噢。”了然,“喂,平头吗?你要绑架的那个人现在在我们手上。”

早知道乔语玫不是个正常人,果然还真的不正常。乐璃一脸发狂,该死,这女人不会救了别人又要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吧?

“什么?我是谁?我是我,你要不要人,要人就拿十万块明天上午十点到中心公园等着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方不知道回了什么,乔语玫又大声说道:“你没钱?不会吧,绑匪甲不是说你要给他们两万吗?”后面纯属自言自语。

“你只有五万?”乔语玫好像思考了一下,“那就五万好了……什么?你要听她的声音?她被**弄昏迷了,还没有醒……不相信?等等!”

她跳到了乐璃面前,指手划脚地要她出声,见乐璃不为所动,只好自己装出虚弱的声音:“喂……”然后自己再恶狠狠地说:“听到了吧?记得明天上午十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讲完后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

濒临发狂的乐璃,冷冷地问:“你这是搞什么飞机?”

“呵呵。”她笑得得意,“这叫反绑架!”

“那这里怎么收拾?”她才不管乔语玫搞什么飞机,她把眼前的事善后了就算了。

“拦辆车把这个女孩子拉到医院去。”她眼光溜向了树上绑着的甲乙两个绑匪,“这两个东西嘛,就交给警察处理好了。”

任歌行接到了一个诡异的电话,电话是用云忆的手机打出的,但那头的人却不是云忆,他目光微紧,连忙趋车前往对方所说的仁凯医院。

云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会在医院呢?一路上他忐忑不安地推测着,但稍微放心的是没有被李子平他们捉去。找到了病房,他看到了云忆正躺坐在病床上,“云儿!”他连忙奔了过去。

王子!坐在一边纳凉的乔语玫呆掉了。她是见过很多帅哥,但是帅得这么正点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简直俊美得如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哇!连她老公都没有他帅。

“王子!”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唤了出来。

乐璃厌恶地瞪她一眼,这女人,又开始疯了。

不过王子没有理她,他此刻正坐在公主的床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公主,并且在心里感激老天没有让公主出事,“你怎么会让他们跟丢了呢?”他着急地说道,“不是说好不乱走的吗?”

“我没事了。”云忆拍拍他的手,“我不知道他们已经跟丢了,只是往旁边的小路走了几米就准备折回大路的,谁知道那两人就上来将我弄昏了。”

“你……那你怎么在这里?有没有受伤?”任歌行大惊,他还以为云忆是出了什么车祸之类的事才被送到了医院。

“是啊,我差点儿被绑架。”被迷昏那一刻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后面有人盯着的,可是现在听歌行说那些人跟丢了,她才害怕了起来,“还好,她们救了我。”她指了指在一旁病床上坐着的两个女子。

任歌行回头站了起来,冲乔语玫和乐璃一点头,“多谢你们救了我女朋友。”

王子!乔语玫双眼冒红心,而乐璃则淡淡地点头,“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现在你来了我们也可以走了。”

“两位小姐可否留下姓名和地址,以后我们好登门道谢。”任歌行诚心地感谢。

“好,我……”乔语玫刚冲过去就被乐璃伸手拉了回来。

“不用了,对了,那两个绑匪背后其实有人指使,我朋友。”乐璃指了指乔语玫,乔语玫大力点头期盼王子能注意她,可惜王子的目光一扫又回到乐璃的脸上,“她已经和一个自称平哥的人联系好明天上午在中心公园见面。”

“见面?”任歌行不解。

乐璃只好将乔语玫的白痴事讲述了一遍。

任歌行回首看了云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微笑。任歌行看了看她们,“好的,我会负责把后面的事解决完,今天实在多亏了两位。”

刚说完,门口就冲进来了两位男子,“老婆!”

走在前面那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直接走到了那个叫乔语玫的女子面前,“出什么事了?怎么严重到进了医院呢?”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任歌行则将目光落在了后进门的男子身上,颀长的身躯自进门后便往一张空着的病床上一躺,活似没睡醒一般,但手却自动捉住了乐璃的手,嘴里说道:“好好的,怎么进医院来了?”

“卫燃?”任歌行勾起优雅的笑。

卫燃一皱眉,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任歌行,居然是你?”

“你们认识?”所有的人都看着两人。

“何止认识。”任歌行笑望着乐璃手指上的戒指,“你手上那个戒指还是我亲手设计打造的。”

几年前卫燃曾替“任家泉”打过一场官司,而代价则是要任歌行亲自为他打造一个戒指,并且要求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以后“任家泉”也不得出现这种款式。

听完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乔语玫的老公江宁轩笑道:“好了,这件事明天就彻底解决了。抓到人之后,官司交给‘飞延’好了,免费帮你打,李明善父子这种人渣应该好好修理,包你以后眼前不会再出现这两个人。”

送走了他们,任歌行凝视着云忆,“知不知道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吓掉了半条命?”

她感动地笑了,紧握住他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为你保重的。”

他低叹一声,舍不得责怪她,张了双臂,纳她入怀。

病房的门推开又被合上。门外,孟振昂露出欣然的笑,然后开始磨牙,李明善、李子平,等死吧!

第二天,各大报章杂志披露了一则消息,内容大致是:李明善父子狗急跳墙,欲绑架孟振昂之女,谁知反遭神秘人勒索,今日到中心公园交款时落入了警方法网。

放下了报纸,某神秘人笑得一脸得意。

听到了开门声,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拿着报纸向下班回家的老公献宝去了。

尾 声

清晨的天空蔚蓝如洗,阳光穿过树梢暖洋洋地撒满大地,露珠在草叶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美好的春日由此开始。

两对新人伫立在神坛前,引来了满堂宾客的窃窃私语——

“啧,你看,多出色啊!”

“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啊?”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衣着。

只是,一个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与热力,天生的王者气质;而另一个则环绕月光的淡淡清辉,带着童话中王子般的优雅与贵气。

“我知道了,那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一定是哥哥,而那个像月亮一样柔和的一定是弟弟。”

“为什么?”

“笨呐,因为太阳比月亮大一点儿嘛。”

耳边传来的对话让她微微一笑,今天她一身洁白的婚纱,由父亲将她的手交到了她的月光王子手中,紧扣的双手上一对式样别致天下独一无二的戒指生出耀眼的光芒,以吻为誓,眼波缠绵处,交换了一生不变的誓言。

美好春日里开始的故事,最终在美好春日里圆满落下了帷幕。

故事虽告一段落,但爱情仍旧在继续,生活也依然甜蜜……

番 外

这是一个美好的春日,扣去她被篮球砸到的那个因素的话。

不过,也挺好的不是吗?回想起那一双温暖的眸子,她有些脸红心跳。

下课铃声一响,她便抱着书走出了教室。同宿舍的莲姐追上了她,“云忆,你快去班导的办公室,她好像知道你早上逃课的事情了。”

“是吗?”她微笑了一下,相较于莲姐的担忧,她显得惬意多了,“好的!”早上逃课时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把书交给了莲姐帮忙带回去,她步伐还算轻快地走向了行政办公楼。

办公室里站了不少人,大家唠唠叨叨被训了近半个小时,班导总算放人了,原来是因为教授早上点名有太多人没有去就一状告到班导那里。哎,这么多学生都选择不去,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这门课有没有开设的必要性?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看了一下表,一向闲适的表情稍微有了点儿慌乱。今天晚上她有家教课要做,约好七点的,看现在这个时间很赶呐。

快步走回了宿舍,还是只有莲姐一个人在。

“她们呢?”她一边找出了准备好的习题往书包里收一边问道。

“吃饭去了。”莲姐躺在床上看书,“为了追清清,今晚会计系的才子要破费了。除了我们两个,其余人都宰他去了。你今晚不是要做家教吗?”

“我被班导训到现在,快赶不及了。”她跳下了床,抓起脚踏车钥匙就往外冲。

“你还没吃饭呢,云忆。”莲姐在后面叫。

她挥挥手,“我会记得买个蛋糕。”

人似乎越急,事情就越容易乱。

买了蛋糕拿在手上,还依然有本事将脚踏车踩得飞快,她是饮食很规律的人,一餐不吃就会胃疼。所以长期做家教赶时间造就了她边吃边骑的高超技术。

平常感觉很快就能走完的梧桐道今天特别的长,她把车踩得这么快了,为什么还没有到尽头?

她正在暗自烦恼之际,忽然从前方滚来了一个皮球,紧接着跑出了一个小孩,天!眼看要撞上了,她连忙一歪车把,同时刹住了车,好险!

那小孩子犹不知危险,仍旧傻傻地对她笑,然后跑开。

她吁出一口气,准备重新整装出发,猛然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咦?她的蛋糕呢?目光四下搜索了一下,发现蛋糕已经奶油朝下地趴在了……一双干净油亮的皮鞋上,露出奶黄的蛋糕屁股朝天,那双皮鞋,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她脸上显出了歉意,她今天实在太冒失也太倒霉了,目光顺着黑色的裤管向上移,停驻在了胸前的白色衬衣上。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没有勇气再往上看。她想,此刻这位先生的表情应该非常的“精彩绝伦”吧?就像那一团糊得红红绿绿的奶油。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连忙掏出了面巾纸上前,“我不是故意的。”她对着扣子说。

将她的每一个表情收入眼底,男子兴味昂然地自嘴角勾出了优雅的微笑,圆润温和的磁性嗓音低声说:“我不认为扣子能听懂你的道歉。”

修长洁白的手接过了她手中似乎不知何去何从的纸,他自己动手清理了起来,的确,是飞来,只庆幸没有飞到他脸上。

听到这么温和的口气,耶!他没有生气?她抬眸,望进了幽深如海的眸子中,猛吸气,不觉说道:“是你?”这不是……不是早上那个拿篮球砸她的人吗?

飞扬的剑眉挑起,嘴角那个微笑更显得意味深长,“嗯哼?你认识我?”

她又愣了一下。不对,这不是早上那个拿篮球砸她的人,至少感觉不对。那个人是温暖的,阳光的。而这个人,不像。

“不是你。”她蹙眉极其不解,一样的脸啊,怎么上午和下午差这么多?

“这么说,你又不认识我了?”他擦掉了残留在衬衣上的奶油,但那些痕迹却怎么也抹不掉了。留在了他雪白的衬衣上,看起来像极了一副抽象画。

真是白痴!一会儿是你一会儿不是你,人家怎么可能听得懂,肯定拿你当神经病看待,“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才骂完自己,又说出了这么让人唾弃的诡异话语。

他挑高了眉,“这么说,你确实认识这样一个我?”

“算吧。”她点头,猛然发现这样一耽搁时间就来不及了。垮下脸,今天她一天都在迟到。

算吧?他笑得优雅迷人。

云忆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气质好得如童话中走出的王子一般。近乎放肆的眼光朝他扫了一番之后才发现人家也在打量她。

“你赶时间?”他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点头,为难地说:“可是你……”

“我没事,你赶时间你就先走。”他体贴地说道。

“我……实在对不起,我叫云忆,你叫什么?我明天下午有时间请你吃饭赔罪好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约别人,还是个陌生的、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天,他该不会以为她喜欢上他了吧?

云逸?他以为是这个名字,轻灵而飘逸,正如她的气质。后来才知道,她叫云忆,追忆的忆,是为了追忆她的外婆。

“任歌行。”他不紧不慢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任歌行?她突然睁大眼,“你就是任歌行?”

“我就是任歌行。”他又笑了。

他的大名简直如雷贯耳,全校女生哪个不知道任歌行和任歌建两兄弟?等等,两兄弟?那她早上看到的那个是不是任歌建?

“那我早上看到的不是你?”

他看着她,不顶美的脸蛋,但有一双灵动而慧颉的双眸,整个人看起来温婉贞雅,纯净秀美。他后退一步,笑了,“应该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可能会忘记的。心弦不知被什么拨弄了一下,他记住了这个叫云忆的女孩子。

“哦。”她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你赶时间。”他提醒她。

她恍然记起,然后连忙跨上了车。临骑走之前,她看着他说:“对不起,我明天下午一定找你赔罪。”

她骑着脚踏车走了,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他一脸深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没有等到第二天下午,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巧遇了。

就像这世界上很多人一样,命中的缘分没有到来时可能擦身千百次都这么无波而过;而当缘分到来时才忽然发现,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后来,云忆每次想起那一天的相遇时,总会生出感慨,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注定。

只是,她的方向一直偏了,并且一偏就是五年。

也许,这也是注定。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缘分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她和任歌行从此将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去纽约度蜜月?”直到上了飞机,云忆还是不解。

任歌行扣住了她的手,手指上的戒指相映成辉。他们结婚了,就在三天前。被一种不真实的幸福环绕着,他目光柔和地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只停留一天?”她笑问。

“嗯。”他点头,给了她一个吻,“然后去意大利。你不是一直想去威尼斯吗?现在,先睡一会儿吧,还要飞很久。”“我还想去巴黎。”她靠着他的肩膀,入睡前低喃。

“好。”他承诺。

“这不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吗?”到了熟悉的建筑物面前,云忆不禁低呼。

“不。”他笑着指向了对面那幢楼,“我们去那边看看。”

去看什么?她眼中闪烁着疑惑,可是他没有给她解答。

领着她上了四楼,他掏出了钥匙来看门,云忆更加疑惑——歌行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进了房门,云忆不禁低呼地朝窗口跑去,呀!这里,这里正对着她以前住的地方。

“你不是说很想看看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吗?”任歌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她回身看他,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钥匙,“云儿,现在你是这里的主人了。”

倚着窗,她没有移动,“你特地买下了这套房子?”

他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边?”仍旧没有移动,但眼底凝聚了泪光。

他微微一笑,“你在纽约的三年,我每隔两个月就会来这里一次,每次过节怕你孤独,就在这个房间里挂满彩灯,然后在窗户上写上我给你的祝福,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过完每一个节日。”后来听她说起,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那时不能像现在这样相守,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带给了她快乐。

“你是说……”她无法成言,天!从来没有人如此为她花心思,而这男人竟用如此方式来爱她。想起那一晚他深情表白时织烟曾提起他三年里飞了纽约二十多次来看她,她一直没有问,原来竟是真的。

她张开双臂,扑入了他的怀抱,感动得无以复加。幸福一直在身边,以前她却蠢得忽略了,还好,他们还在彼此怀中。

他微笑着接纳她,紧紧地相拥,然后用吻将彼此融化。

再过三天,就是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了。

从恋爱到结婚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没有红过一次脸,吵过一次嘴。他全部的爱和包容都给了她,他们恩爱得如热恋时一般。

望着电脑前快要完工的工程,她露出了微笑。一贯都是他宠她,这一次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她已经安排了好久了,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敲门声传来,“老婆,快十二点了,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露出微笑,存档关电脑,然后打开了房门。

“什么?”她在电话这端叫了起来,“出差?今天?”

今天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啊,她下午已经请好了假准备布置一番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他现在说要出差?

“对不起啊,老婆。”他低声说道,“分公司那边的钻石品质出了很大的问题,非要我过去看看不可。”

“可是……”她想说今天是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啊,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已经不记得了不是吗?

“我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不和你说了,要登机了,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他急急忙忙地收线,再打过去,关机,转到了语音信箱。

想起那首歌唱的:“I believe 语音信箱的沉默,也是一种其实你在倾听我”。

是吗?她好失落,你现在也在倾听我吗?

可是,你居然忘记了我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

心中忽然有种好受伤的痛,从呵护宠爱的云端忽然跌落,是失重的感觉,然后,心中满是伤痕。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有再打电话来。

骗人!他说他到了会打电话来的,他从来不失约的,可是这一次,他竟然骗她。

一直到下班,电话都没有再响过。

她不想一个人回家面对一屋子的冷清与孤单,所以干脆回了父亲那里。

吃过了饭,感觉索然无味,拒绝了父亲要司机送她回家的决定,她独自打车回家。

清冷的夜空下,的士车里的电台传来了几乎将她血液冻结的消息——飞机失事。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老天,不是他坐的那班飞机吧,千万不要是,他们这么相爱,才结婚一年呐!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想想,自己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妻子,连自己丈夫坐的航班号都不记得。

自我厌恶的感觉越来越甚,在一阵汽油味入鼻后,她吐了出来。

“小姐!”司机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她摇头,“没事。”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抖缩着手,试了好久才将门打开,推门而入。

满屋子温暖的烛光将她彻底包围,而那个叫她牵念不已的人此刻正含笑立在烛光中,优雅而深情。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扑进了他的怀中,她用力捶打他,“你可恶、可恶、可恶……”

“我可恶。”他老实地接口。

“我好怕。”这样紧拥着他,她还是没有真实感,“好怕,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我怕死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要失去你。”

“我不会离开你。”他笑着承诺,“一辈子也不离开。”

“你想离开我也不准。”

“你准我也不离开。”

烛光中,她仰首献上了自己的唇,尝到泪水的咸意,耳边传来了他的低喃:“云儿,云儿,我怎能爱得够你……”那是用尽一生也宣泄不完的爱意。

深情融化成了音符,远处传来歌声: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你的笑容有时候也宁可当做你在为我加油,不知道在妄想什么,只告诉自己I believe,一定会有结果,在很久以后留在你身边的是我,陪着你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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