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涅凤得知自己将要接待的不是盟国的使臣而是附属国的储君之时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推测。她的母皇真的要给她最后考验了。对待附属国储君的态度其实以往是跟其他国家使臣的态度没什么不同的,然而此事既然被女皇当成了考验,那么此次就是注定要有不同了。
依照慕白的想法是跟以往不要有太大差别,然而云涅凤却不是这般想的,一个附属国,相当于降臣,若是有能力自然要重用,然而她所接待的附属国跟寄生虫没什么两样。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坐在接待来客的国宴上,慕白始终眉头紧皱,三公主的想法固然是好的,然而现在这般还是有些冒进了。
“你还在纠结什么?我觉得三公主的做法很对,哪有降臣享受和同盟国一样的待遇。”
陆仟不是很理解他们英明的军师为何对此事纠结万分,然而他觉得三公主所言并无差错。他们在战场上对待有能力的降臣自是敬重有加,然而对待那些投机取巧的纵然面上过得去,心里也不会有多看重,那样的人是被看不起的。明明看不起何必要装样子?
慕白无语的瞪了一眼,很无奈的想着。他只想让三公主表现的稍稍好一点,哪怕暴露些势力也无妨,然而三公主所做的实在太过了。若是三公主因为此事惹恼了陛下,他们该如何收场。纵然三公主所言都对,然而,还是有些冒险了。他倒不是因着多年的潜伏磨灭了冒险的精神,只是三公主这时机选得不大好。
云涅凤不是不知道慕白的担忧,然而她也不是胡来的。女皇自打皇夫家族被废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朝堂上雷厉风行,对政事更加霸道了,云涅凤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没有野心的皇帝,而是之前被压制的太狠,让她无法施展,现在才得机会她却已经老了。云涅凤对她现在的心情很了解,越发的小心翼翼了,然而女皇对她却是从未改变过,甚至已经开始手把手教她处理朝政,教她笼络人心。所以云涅凤想要赌一次,她赌女皇对她宠爱是真心的,她赌女皇想要将她的梦想加到她的身上。赌赢了,她将成为皇储;赌输了,她与下一任皇帝兵戎相见。
云涅凤叹了口气,当年她接任她师父的掌门之位可没有这般耗费心力,那可是她师父哄了她半年才让她答应了的。
“殿下,您看这么安排可使得?”
礼部官员小心翼翼地捧着行程表,看都不敢看云涅凤一眼。三公主此次闹得实在太过分了,怎能把附属国太子当成大臣一般接待?但愿不要连累他们。
“可以。”
云涅凤扫了一眼接下来的行程及给他们的赏赐,满意地点了点头。每次来的时候带些破烂,回去的时候却是带走了珍贵的宝物。凭什么!
“三妹妹这次可算是有了把柄了。”
嫡长公主在宴席上听到回禀,得意的笑了。终于忍不住了吗?之前她和爹爹用了那么多手段也没将三妹妹怎么样,而今她自己露出破绽来了。
“三公主一向谨慎,这次难得露出的破绽,女皇未必不知?”
嫡长公主的谋士皱眉说道。他怎么觉得这是个阴谋。
“你太小心了。母皇对他们的态度一向友好,三妹妹此次定然不会讨好的。”
嫡长公主自信一笑,转身去招待她所负责的同盟国了。母皇一向对附属国态度友好,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三妹妹了,爹爹说的果然没错,三妹妹不成气候,她的一切全赖母皇的给予,离开了母皇,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她要防着的是越来越得母皇重视的五弟,他祖父家的势力可是不小呢,父亲也是四君之首。
谋士虽然依旧觉得有问题,但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知无不言,嫡长公主这两年越发听不进他的劝告了,他还是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还是想想退路的好。三公主绝对不像皇夫说的那般简单,甚至给他一种深藏不露之感。
“三公主此次所做的有些过了。”
御史大夫跟自己的丞相好友说道。这次有些不像三公主的手笔了。两年了,他们早就看清了,三公主的手段实在让他们不得不服。
“未必,你怎知这次不是三公主体恤圣意刻意为之?”
丞相不忍多年好友迷惑,赶紧解惑。据他多年揣测帝心,女皇恐怕对三公主今日所做之事异常满意。
“你的意思是,陛下对附属国的态度变了?”
御史大夫皱眉,三十多年一向如此,怎么说变就变了?女皇的心思真是越来越不好猜了。
“陛下的心思一直未变过。”
丞相意味深长地说道。可不是一直没变过吗?女皇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皇帝。只不过以前被皇夫家压制的不得不隐忍而已。她在皇夫一党土崩瓦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她的雄心壮志。
御史大夫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是否要把自家的孩子弄到三公主的阵营了,还是再等等?
御书房内女皇听着下属的回禀,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所有的孩子中唯有些才是最了解她的。只是萱儿身后有个林家这个不定因素在,着实让她很难放心。若是林家真的能全力辅佐萱儿,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倘若林家有不轨之心又该如何?
“陛下,晚宴快要开始了,陛下该移驾了。”
李晨星看着正在发呆的女皇,不由得轻言提醒。
“林家今日是谁来了?”
女皇突然问道。若是林君博亲自前来,她日后就不用亲自跑一趟。
“陛下不问,微臣差点就忘了。林君博公子方才传来消息他后日前来为女皇看诊。”
李晨星急速说道。她可知道女皇对这位林公子可是重视的很。
“哦?”
女皇边往外走,边思考林君博进宫的目的。她之前宣了他多次也未见他回应,而今竟然主动提出入宫,还偏偏是在后日,这很显然是看出了她今日的用意了。罢了,两日而已,她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