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的时间,当初那个为了立足江湖称霸中原武林的星月楼,如今已经统一了整个的中原武林,并有向四面扩散的趋势。
在从西南一路而去的路上,叶聆风独自一人捣毁了星月楼设立的数个分舵,面对那些死在他手中的无辜亡魂,他的眼中除了漠然还是漠然。
而一人独挑星月楼数个分舵这个消息也很快在江湖中传开了。
洛阳,星月楼。
那个坐在高坐上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看着堂下奄奄一息的传讯弟子,他挥了挥手对着站在一旁的众人道。
“把他带下去让他走得干脆点。”
话音刚落两个一直站立在旁边的人便走了出来,将那个传讯的弟子从地上拉起来,在临近门口的时候,一直静谧无声的大堂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那是脖子被扭断的声音。
“大家都听见了吧,叶家那个漏网之鱼如今回来了。”
星月楼的楼主叹了口气道。
堂下坐着的几个人都是星月楼的管事,星月楼自独霸洛阳后就在楼主之下设立五堂堂主,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
“怕什么,不就是个漏网之鱼么,当年没有杀了他是他命大,不就是毁了我们几个分舵么,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不成?”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的络腮胡汉子,虽然穿的一身高档锦帛做就的华丽衣衫,但是仍旧是掩盖不了他那一身的莽夫气息,他说话的时候,饼子一样大的圆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两只眼睛瞪的同龄大,活像只癞蛤蟆。
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五堂堂主之一的刘彪。
然而楼主只是瞪了他一眼,他便识趣的闭上了嘴,端起旁边的一杯茶像是泄愤一样的,一饮而尽。
大堂内一时沉默无语,过了良久,还是那个坐在高坐之上的人打破了沉默。
“绯堂主,不知道我让你研制的秘密武器可研究好?”
被唤作绯堂主的人,看上去已经是年过花甲,头上戴着一顶青灰色的儒冠,露出儒冠以外的发丝已然尽数银白,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坐在椅子上,微瞌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绯堂主?”坐在高坐之上的人见他没有任何的动作,便又提高了声调喊道。
他似这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转过头对着高坐之上的人拱手道:“属下在。”
“不知绯堂主在思索何事,想得倒是入神。”
“回楼主,属下方才在想,这叶家的漏网之鱼如今敢一人独犯我星月楼,这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撑腰的。”
这个绯堂主并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叶家有着指腹为婚之约的绯宏儒。
“哦。”高座之上的人略略沉吟,“那依着绯堂主之见,这背后高人乃属何方势力。”
“不知楼主可还记得八年前此子逃脱的境况?”
绯宏儒这一句仿若是惊雷一般,落入那个坐在高座之上的人耳中,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覆盖在面上的那一张银色的冰冷铁质面具。
“绯堂主莫非是指,此次在这叶家余孽身后为其撑腰的是西南禁地中那个神秘的势力?”
八年前那境况他怎么会不记得,叶家的惊鸿九式原本就要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叶家本来从那时起就要在这个世间绝后,然而那个从半路杀出来的多管闲事的人,却让他这整个计划都落空了,自己这张面具也是拜那人所赐。
那一****看到叶家余孽从他面前逃跑,他下令让众人放箭,然而在众箭齐发的时候,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戴着面具的人一扬手中长剑,剑光如同匹练一般,在转瞬间就将那些羽箭尽数挡下,敢插手他星月楼之事的人都要死。
杀意既起,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抽出随身佩剑,直取那人要害之处。叶家老头一死,他的武功在整个中原地区,他若是自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而他的剑招招式毒辣而阴狠,能接过三十招而不负伤的人,迄今为止他还尚未见过,然而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却是让他见识了什么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一柄被握在手中的长剑一直都未曾出过被层层素布缠裹的剑鞘。
“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隐卫,无须再遵守客栈制约,你若是再这样步步紧逼,我定当赏你几分颜色看看。”
沙哑的声音自面具后面传出,带着冷冷笑意。
盛气凌人也好,自负也罢,身后站着无数兄弟,星月楼自他手中创立以来,他都是备受遵从,何时被人这样轻视过,那些轻视他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中,成了祭奠他此生英名的亡魂之一,虽然知眼前的人深不可测,凭着那一股子傲气他又怎肯罢手。
见他毫无退缩之意,那人的剑终于是出鞘了,然而他只看到一道刺目的寒光,便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尚未看清那人是如何出剑的,剑便再次入鞘,他的脸上被那道剑光划上了一道大大的红叉,两道剑痕在鼻梁上交错而过,铺满他的整张脸面。
“如今的江湖后辈还当真以为当世无人了吗,我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还不快滚,若非要我毁了你那一双眼睛你才肯罢手?”
面具后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仍旧是带着冷冷笑意,那个人抱着剑,转身再不理会他这一群人,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了。
自那以后他便终日的戴着这个银色的铁质面具,每每看到镜中自己面上那两道醒目的疤痕,他都忍不住满腔怒火,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他也曾派人调查过那日那人扔给叶家余孽那只翠玉雕刻的笺子,后来得到的回复便是,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出自西南蜀地密境的翠玉梨花笺,原来他只道这不过是世间传闻,因为阆中溪沙街尽头并没有一幢名为凉安客栈的红楼,然而这世间奇异的事又有几人能够说得清楚。
一晃,时间过去了八年,这八年间他差人四处打听却一点也寻不见那叶家余孽的踪迹,久而久之他都忘却了这样的事情。
“大哥,那凉安客栈纯属无稽之谈,我们怕他们作甚,那些不都是江湖传闻吗,又有几个人真的见过,以我们星月楼如今的势力,就算他们来了我们也定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