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两边的商铺大都已经关门，除了橱窗还投射着明亮的光，已清冷下来。路上也鲜有行人。
长椅旁边半高的欧式路灯投射出来的光略显昏黄，叶文哲背对着路灯，灯光只照到他的头顶，投下长长的阴影。
我看不分明他的表情，恍然间，却不觉想起十二年前在X大宿舍门口的那个少年。仿佛是一场轮回，十二年前的诀别再次上演。
我们沉默地对视着，良久，叶文哲开口说：“那天你去哪了？”
我一怔，如实说：“去了海边。”
叶文哲面色冰冷：“和林湛毅一天没有回去。”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来不及多想，而这无端的误解和怀疑让我更加怒不可遏，忍不住冷笑承认：“是又怎么样？眼看你和温凝在一起，难道我还要一直守着你吗？”
叶文哲盯着我，眼睛里满是沉郁的黑，如无星无月的夜色。
我承受不了他眼睛中隐藏的东西，将头扭到一边，继续说：“现在想想，温凝的确是真正适合你的人吧，我不聪明不漂亮，总爱耍小性子，和她比实在差太多？而且，我和你有十二年的空白，可是她，却陪了你十二年……”
叶文哲沉默不语，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是低头看着路灯投出的影子，我心中已经知晓结果，却在这一刻开不了口。
胸口一阵钝痛，疼得麻木。
“叶文哲，我们就到这里吧。”
虽然知道我们已经结束，可是，真的开口说时，每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我强迫自己看向叶文哲，他依稀仍是当年熟悉的模样，只是，眼神已不复当年的坚定清澈。
而我不敢听到他提出这样的话，所以不如自己提，似乎，和以前一样怯懦吧，这样的结束，是不是能给自己挽回些自尊？
一阵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风中裹挟的冷意仿佛能浸入骨髓一般。
我已不再看他，只是沉默地等着他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文哲的声音传来：“那么，各自保重。”
说完，他转身离开，毫无留恋，我抬起头，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强迫自己微笑，可是眼睛不争气的酸涩起来。
他的身影变得模糊，我努力睁大眼睛，然而眼睛已被泪水填满，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而他的身影，也在这些色块中，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