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包向电梯走去,恰巧,一个电梯门正要关上,我一边飞奔过去,一边让电梯里的人等我,电梯里的那人配合地把门打开,我也正好跑到电梯门口,我抬起头,刚想稳定下心跳,和那人说声谢谢,却愣在原地。
电梯忽然要关,那人一把把我拉进电梯,然后语气不善地说:“发什么呆?不知道站在电梯门口很危险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
那人挑挑眉,说:“这是你该对我打招呼的方式吗,梁汐?”
我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林湛毅,我依旧震惊:“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下午的时候看到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林湛毅这人和我有着极为复杂的关系,为什么说复杂呢,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他、我那同年同月同日比我快了2分钟出生的同胞哥哥梁峰还有我每天都在一起玩,如果你觉得这是个青梅竹马的故事,那么就错了,其实,他和我哥都是我的噩梦,自打我记事起,两个人就向统一了战线一样成天对抗我,我在和他们的斗智斗勇中茁壮成长,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再加上林湛毅多了个妹妹,我的噩梦才算结束,不过我对林湛毅的好印象并没有增加,因为他好像天生是我的克星一样,只要我想做什么“坏事”,他就会“巧合”地出现。
我家和林湛毅家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林湛毅家的院子里种了棵石榴树,那时候石榴树对于我来讲是个新奇的东西,更何况它长得枝繁叶茂,夏天的时候满树的石榴花,灿烂地像是一片红云,在我家院子里都可以看到。
石榴树的枝叶渐渐伸展到我家,有一年,在靠近围墙的地方开了几朵石榴花,那些花引得我总想伸手摘掉,可是花开得高,我够不到。然而越是得不到越是天天想着,于是,我趁着家里没人,爬上院墙,打算摘花。
然而,当我的手勉强碰到那几朵花时,我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声,我循着声音望去,树下,林湛毅正立在那里,抬头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几秒钟,手就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然后忘记自己正趴在墙上条件反射地直了身子,然后……然后我就失去重心摔到地上……
那次“偷花”事件让我光荣地躺在床上一周,这不是最重要的,梁峰知道后,给我冠上个“采花贼”的绰号,他一个人叫我采花贼也就算了,后来居然传播开来,以至于我一出现同学就问:“采花贼,昨天又去哪里采花了?”或者是,“梁汐,你打算今天去哪采花?”其实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实是,和你说这些话的都是男生,还一个个一脸促狭,我姑娘家好好的名声,就这样被毁掉了。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还不能显露这个人的本质,那么还有一次,我因为知道家里没人,于是和同学玩到很晚才蹦跶回家,还没打开房门,就看见林湛毅站在他家门口,沉默地看着我,我一下子就心虚了,然后哭丧着脸说:“大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虽然林湛毅比我们大三岁,但是我平时很少喊他大哥,都是直呼名字,只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摆出伏小做低的样子。
林湛毅没有回答,继续沉默,我越发心虚,忙说:“我请你吃东西。”于是随后的一个月里,我的大部分零花钱都花在请他吃东西上,后来我实在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他会不会告密,他却忽然笑道:“我那天只是出门碰巧看到你,我该告什么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那天不打自招,林湛毅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我愤怒地抗议:“你这是故意坑骗我的零花钱!”
林湛毅一脸无辜:“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钱多了,或是良心发现,懂事了。”
我瞬间被气的吐血。
他的劣迹多得实在是罄竹难书,我竟然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对林湛毅所有的神态习惯了如指掌,并且成为不折不扣的顺民,顺着林湛毅说话,做坏事被他发现我就一脸无辜外加物质贿赂,直到他们举家迁到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