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苏东白专挑那些静僻的小巷走,步伐也是悠然自得,不疾不徐地走着,少顷拐进了一条胡同,即将走到尽头时,苏东白见时机已到,扬声道:“拦住她!”
苏东白回过头来,见果然有一个女子在跟踪自己,田采诗在她其后,和苏东白两人一包抄,霎时间她便成了无路可走的境地。
苏东白神色黯然,那个跟踪她的女子就是当初舍命相救他的丑丫鬟,唉声道:“是关师师叫你跟踪我的吧?”
丑丫鬟沉默不语,丢下一个羊皮布袋,蓦地从田采诗头顶飞跃过去,田采诗欲要追她,苏东白叹了口气,道:“随她去吧。”
苏东白心事重重,连这个原以为好心的丑丫鬟都是在算计自己,他心如滴血,过去捡起羊皮布袋,见里面有一颗赤色药丸,还有一张书信,里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你待我很好,
主人待我也很好。
我不能背叛主人,
这是化骨丸的解药,
愿君安好。”
苏东白心情霎时沉重万分,如果有爱情是一厢情愿的,那一定是那个又傻又天真的丑丫鬟。
田采诗见苏东白望着那张书信发呆发痴,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苏东白稍缓过神来,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错得太离谱了,狗咬吕洞宾,不识丫鬟心,唉!”
田采诗原以为他什么事都可以乐观面对,怎料到对一张书信反而诚挚认真,默默陪着他在胡同里,芳心也替他伤心悲恸。
苏东白收拾好心境,强颜欢笑道:“走吧!”
苏东白直接回到苏府,冰若萱见他竟这么早就回来了,欢喜道:“你回来啦?”
苏东白淡然道:“是啊!”稍一顿道:“走吧,我带你去见冯怡琳那丫头。”
冰若萱满脸红晕,不知他的用意,讶然道:“啊?”
苏东白一摊手道:“迟早都要面对的。”
冰若萱眸采闪动,感动道:“我做你的小丫环就知足了。”
苏东白轻轻挑了一下她的俏下巴,道:“你肯我还不肯呢。”
冰若萱抿嘴不语,眼神的盈盈秋水映着苏东白的影子,芳心酥软无力。
出了房门,见门外有个俏丽女子在恭候,冰若萱娇躯微然一愣,道:“她是谁?”
苏东白瞟了田采诗一眼,道:“她是我表妹田采诗。”
田采诗脸色遽然羞红,冰若萱若有所悟,别有深意地顾盼了苏东白幽怨含情的一眼,苏东白有苦说不出。
三人到了冯家院,冯怡琳那丫头在院中织衣,见苏东白一行人过来,匆忙收起手中针线和那织了大半件的毛衣,颇有老鼠见猫的慌张。
苏东白笑道:“怡琳,你在干嘛?”
冯怡琳害羞道:“随便乱织东西打发时间。”
苏东白见她神色古怪,略有所悟,也不过多追问,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冯怡琳见冰若萱跟在苏东白身旁,除她之外还有一个相貌也相当靓丽的女子,心情不由得稍感沮丧,神色黯然道:“你别说了。”随即抱着手中的物事往闺房走去。
苏东白见冯怡琳这个醋坛子还没开口就打翻了,心情又是难堪又是焦灼,快步跟了上去,道:“那个是我表妹田采诗。”
冯怡琳倏然听闻她和苏东白只是亲戚,停下步伐,道:“真的?”
苏东白正色道:“当然啦!不过冰若萱却是一言难尽。”于是给冯怡琳讲了他原本想给冰若萱找一家好归宿,冰若萱最后宁愿死也不肯另寻郎君的经过。
冯怡琳恼怒嗔道:“都怪你处处留情,害了人家若萱妹妹一生。”旋即柔声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做?”
苏东白无奈道:“让她做个小丫环服侍你吧。”
冯怡琳娇斥道:“你个没良心的,人家一心一意对你,你连个名分都不给她吗?”
苏东白乐道:“那你是说可以和她做姐妹了?”
冯怡琳脸色蓦地羞红,怯声道:“我又没说要嫁你。”
苏东白调笑道:“那我就不和你爹提亲了。”
冯怡琳厉声娇嗔道:“你敢!”
苏东白道:“今天起,你就搬过去和我们住吧。”
冯怡琳脸色含怨瞋了他一眼,道:“原来你们一早就住一起啦!”
苏东白暗叹一句话在女人的眼里可以体会出一百种含义,道:“好琳琳,我错了。”
冯怡琳哼了一声,厌弃道:“不害臊。”
苏东白扯开话题道:“你适才是在给我织毛衣吗?”
冯怡琳把手中的那件半成品毛衣交给了他,道:“你个没良心的。”
苏东白见那件毛衣的确是照着自己身材尺寸织的,心下感动,赞道:“我家的怡琳就是心灵手巧。”
冯怡琳道:“你就是个大骗子。”
苏东白应声道:“能骗到怡琳小姐是我十辈子修来的福分,跟我去见冰若萱吧?”
冯怡琳心下虽是不愿,但也轻一点头,心中暗叹“遇到了他这个冤家就注定了不能平淡过一生,可是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又会喜欢他吗?”
冰若萱见冯怡琳对苏东白发脾气,分明是不会让苏东白收纳自己做妾侍,心下凄怆断肠,淚动情伤,忽尔见苏东白回来,忙擦拭眼淚,哭声稍止。
冯怡琳见冰若萱双眸红肿,过去拉扯住冰若萱的小手,劝慰道:“若萱妹妹,我都知道了,他个没良心的敢不要你,我就和你一起揍他。”
冰若萱陡地听闻冯怡琳愿意让自己跟随苏东白,转悲为喜,感动道:“怡琳姐姐,谢谢你。”
苏东白见皆大欢喜,插嘴道:“先陪我去拜见老丈人吧。”
冯怡琳白了他一眼,神色间不胜欢喜。
苏东白去到主厅,见冯老头在悠然品茶,苏东白上前朗声道:“冯伯父,我想向你提亲,迎娶你的宝贝女儿。”
冯老头徐缓道:“怎么你现在才来提亲吗?”
冯怡琳撒娇道:“爹!”
苏东白心下犯懵,这老头该不会把冯怡琳许了人吧?忙道:“我先前事业未成,所以不敢让你女儿跟着我受苦,现在我在昌隆县小有资产,所以特地来向伯父提亲。”
冯老头眉开眼笑,道:“那长胜堂和兰桂坊都是你开的?”
苏东白道:“正是!”
冯老头一捋胡子,连连点头,道:“好,我就把女儿许配给你,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你可得好好待她。”
苏东白扬声道:“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
冯怡琳不敢相信地捂住了红扑扑的俏脸,自己已经是苏东白的女人了。
苏东白名正言顺把冯怡琳从冯家院带回了苏府,冯怡琳一进苏府,看见富丽堂皇的府邸气派,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属于苏东白和她的,她与苏东白首次相见之时,苏东白还只是个小食谱老板,如今苏东白却是家产不凡,不由得脸颊绯红,芳心又喜又怕,喜的是她心爱的人事业有成,怕的是他这么出众,定会招惹狂蜂浪蝶。
苏东白带了冯怡琳去她的主房,冯怡琳别有深意道:“你老实回答我,如果你将来有了其他女人,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吗?”
苏东白脱口道:“有你和若萱两个就够了,我也不会再找其他女人了。”
冯怡琳执拗道:“不行!你要老实说,如果将来你还有其他女人,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苏东白忽地嘴巴向前一伸,吻在了冯怡琳的红唇上,冯怡琳把他推开,娇斥道:“你快说!”
苏东白义正言辞道:“我对天发誓!我如果有一刻对冯怡琳变心,愿上天惩罚我五马分尸。”
冯怡琳倏然主动献吻,与苏东白唇嘴相交,不分你我,苏东白更是大动色手,弄得冯怡琳娇喘连连,面红耳赤才罢休。
苏东白不想这么早就拜堂成亲,与冯怡琳稍加商量,冯怡琳虽是希望早日成亲,但是出嫁从夫,无异议地顺从他的意见。
苏东白知道礼数还是要到位的,回到长胜堂,吩咐李青备好一份厚礼送给他老丈人。备礼送礼,一天下来,苏东白也是心疲力惫。
苏东白见天色已晚,匆匆赶回苏府,有一种失落感在心头久久盘旋,直到再次见到田采诗,才终于记起自己答应过她,在晚上给她弄一盏孔明灯。
为了给她个惊喜,苏东白悄悄一个人在厨房找材料,做灯,捣鼓了半个时辰功夫,才做了一个粗糙的孔明灯,还画上了笑脸。
苏东白不露声色,把孔明灯藏在了厨房,回到冯怡琳的闺房,冯怡琳见他回来,脸色喜意孜孜,巧声道:“我爹怎么说?”
苏东白调笑道:“他老人家说要我们快点洞房,早日给他抱个大胖小子。”
冯怡琳火烧玉颊,喜羞不堪,柔声道:“你什么时候要人家,琳儿就什么时候给你。”
苏东白感动地搂着她,痛吻她的香嘴红唇,苏东白缓缓给她除去多余的衣物,冯怡琳娇躯微微发颤,秀眸含羞,俏脸怔然发烫,任由他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