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白不用猜,也知瓷罐装着是煲给他的药汤。
原来,冰若萱天没亮就起了,去厨房给苏东白煲药材汤。见苏东白醒来,心下自是欢悦。
苏东白见冰若萱小手通红,自是给瓷罐烫到的。赶紧主动去接过那罐子,他皮糙肉厚的也觉烫手至极,何况别人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愧疚道:“多谢你了。”
冰若萱见他匆匆接过热罐子这一小举动,也是内心感动,搓了搓略为发疼的玉指,体贴道:“公子,有点烫的,你先放下吧。”
苏东白歉意更甚,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真是猪狗不如。
苏东白更是不敢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回到房中,拿过碗匙,把那又苦又涩的药材汤尽数喝掉。
‘良药虽苦,用心却甜’,别有深意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冰若萱,两人眼神一触,都是各怀心事,冰若萱怦然心跳,哀喜交集,不胜感怀。苏东白却是暗叫冤孽,自己的承诺看来跑不掉了。
苏东白喝完汤药后,带着李青去查看‘赌场青楼’建工的进度。
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仅两日之功,苏东白名下的两座青楼、赌场都已浩荡落成。
青楼和赌场更是照面对立,这气贯长虹的势头,颇有财气冲天,富贵逼人之意。
苏东白分别给青楼和赌场取名为兰桂坊、长胜堂。
挂好牌匾,用大红绸布包上。苏东白定于今晚开幕,在这之前要去找人剪彩,想要热闹非凡,隆重开张,就得利用‘明星效应’,自然是要去找诗仙李白帮忙。
苏李两人赶往‘李府’,到了李员外府邸,两人直门而入。因为上次造访过,苏东白一路轻车路熟,去到议事厅。
苏东白一怔之下,眼前一人赫然便是当日来上门‘迫亲’的大将军儿子,想必今日来的目地是非逼李客答允婚事不可。
苏东白给李员外作了一揖,道:“拜见李伯父。”旋即话锋一转,斜眼望着那坐在上首的公子,道:“这位是?”
那俊面公子“哼”了一声,不作言语,言下之意自是你还不配和我说话。
苏东白偷偷一乐,你不肯说话那就最好了,趁火打劫道:“李伯父,在下今日来此是向李月圆小姐提亲的。”
“啊!”厅中的众人齐声惊叹,李客反应更是剧得一颤,眼前的成公子已经来发最后通牒了,苏东白怎么也来跟着搅浑水。
“李月圆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那相貌更是美若天仙,在下斗胆向李伯父求亲,望李伯父恩准。”苏东白嘿嘿笑言。
“哼!你算什么东西?李月圆小姐怎会看中你?”那贵公子见苏东白出言不逊,忍耐不住出言讥讽道。
“李伯父,望你恩准!”苏东白向李客拱拳作礼,还使了个眼色给李青。
李青哪还不会意,知道苏东白在使计帮他姐,道:“爹,苏公子也是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人模人样的有才之士,你就把姐姐许给他吧。”
苏东白心中一愣,“什么叫人模人样?有你这么赞人的么?”,李客从这其中也稍稍摸准了玄关,知道苏东白有相帮之意,抚须沉吟片时,泰然道:“那好,我就把女儿许给了你。”
“慢着!先前我多次提亲,你都不予准允,今日演得这一出戏,莫非你不把我们成家放在眼里?”那成公子勃然大怒道,又对苏东白怒目而视,藐然道:“何况李小姐眼光不至于连獐头鼠目的土猪都看中吧。”
苏东白怎会计较,反是冲他笑道:“如果李小姐亲口答允,那便如何?到时是否又得搬出你爹云麾大将军的架子来压我?那小民可就罪该万死了。”
苏东白语气惟妙惟肖,一副惶恐万分的悚栗表情恰如其分。
成公子恨得怒发冲冠,不屑道:“癞蛤蟆痴心妄想,那李小姐若真是瞎了眼看中你,我便亲自送上大礼登门祝贺。”
苏东白见计已得逞,朗声道:“那有劳李伯父去请李小姐来做个见证,看看我苏某人有没这个福分。”
苏东白气势不减,言辞间眉飞色舞,好像一切胜券在握。
李客见事已至此,双方都撕破了脸皮,只得任由苏东白演完这一场戏了,可别搞砸了,不然得罪了成将军,真是家财不保,性命堪忧,一声哀叹,出门去找女儿李月圆。
“诶,我说,到时你那份大礼就轻易送个十几颗夜明珠,金银万两,也就够了,可别太张扬了,小弟福薄,容易折寿哈!”苏东白口花花,继续在厅中畅所欲言。
李青和李白大眼瞪小眼,心想这个苏东白还真是敢口出狂言。成公子勃然变色,欲要发作。
“小女子拜见成公子、苏公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娉婷玉立的骨秀倩人踩着轻盈步履迈入厅中,人未到,莺莺细语便至,黄莺的叫声在她铃婉盈耳的声音面前也要自惭三分。
“望苏公子宥恕,小女子无福与你喜结连理。”李月圆委婉对苏东白道。
苏东白知李客和他女儿谈过了,当下也不表露心境。
成公子本以为苏东白敢那般大言不惭,必是在私下和他们谈妥了,此刻听得李小姐婉拒于他,大喜若狂,道:“李小姐倒是慧眼识人,在下佩服。”说着向李月圆微然作揖。
李月圆还了一揖,巧声道:“成公子气度非凡,乃栋梁之才,让人心生慕仰。”成公子脸上喜色更浓,李月圆又道:“只可惜小女子于情愫心无挂碍,现今是不会去想那婚嫁之事,愿成公子另寻良媒姻缘。”
成公子痛心疾首,原来给苏东白那狗厮算计了。苏东白自是知道李月圆不会看中他,不过是想让成公子也死心,才用这激将之法演了一场苦肉计。
成公子既在先前被苏东白明言说好不准用官架子压他,也就不能在事后仗势官威反驳。咬牙切齿狠狠剐了苏东白几眼,恨不得活剥了他,怒然离席转身出门。
李客心中的疑惑到这时才雾散云开,原来苏东白的‘真假求亲’竟是留有后着的,当下施了一礼,道:“多谢苏公子慷慨解围,老朽真是感激不尽。”
李月圆也欠身施礼,微然一笑道:“多谢公子。”
李白李青两兄弟更是赞道:“真有你的!”
苏东白哑然失笑,帮你们解了围,老子可是要倒大霉!我坏了那狗贼大事,他迟早会弄回我。苦笑道:“大家同仇敌忾,我也早看那什么大将军公子不爽了,难得今日有机会,不出口恶气也憋屈得紧。”
李客笑逐颜开,朗声笑道:“苏公子真是我李家的贵人,若是不嫌,今日我便认你作义子如何?”
李客含笑捻须,他是昌隆县数一数二的大员外,平日能上门登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肯亲口答允做苏东白义父,实乃他的三生幸事。
苏东白骇然一惊,“做了你的义子,他日我娶了你女儿,岂不是乱了伦常?”,忙道:“多谢李伯父厚爱,在下和你两个儿子交情通好,本就是一家人,这礼节免却就罢。”
李客暗叹这人行事真是出其不意,也不好勉强,道:“那好,就让老朽好好设宴款待一番,小苏也别见外。”
苏东白讪讪不已,“小苏?干脆叫我打粉得了。”对李客的称呼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尴尬笑道:“留待下次吧,异日我再到李伯父家中,定然要叨扰。”
苏东白忽向李白挤眉弄眼,笑容可掬续道:“我想请李白公子去我的赌场青楼剪开张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