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他的梦,还是这一切只是我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开始恢复平静只是自己感到很累。马里奥去香港出差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她说要借这个机会“换换水”灌溉桃花,看来上次的事的确打击到她了。下了班,径直在小区对面的快餐店打包了份外卖,提着它走“回家”,马里奥不在,房子对我而言只是房子而已。上楼、掏钥匙、开门,比流水线还要标准的动作,正当我打算开门时突然注意到门缝里透露出些许光亮,我下意识地警觉起来,“不会马里奥刚走家里就来贼吧!她走时忘记锁门了?不至于,在我印象中她还没有这么迷糊。忘记关灯?有可能,但是也不对,她是上午走的,大白天开什么灯。”排除种种不靠谱的原因,只剩下一种可能—真的来贼了!我没什么好怕的,房间里没有贵重物品,外面现在天没有全黑整栋楼里的其他人应该也大多数在家,我掏出手机在上面拨好“110”谨慎地开门,一有异样我马上拨号然后大叫总有人能赶到。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十分安静,我在外面继续打探着,一股诱人的饭菜香从屋里传来,心里知道是谁了,不由得舒了一大口气。我把门重重关上,里面的人闻声出来,“双,你回来啦,饭菜刚刚做好赶紧洗手吃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廖梓博!这是我住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的!”我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朝他吼道,他完全无视我的愤怒淡定的看着我,摆出一副精明的架势从容不迫的说道:“第一,我没有私闯民宅,我是拿着屋里主人的钥匙光明正大地进来的;第二,马里奥已经作主把这屋里的沙发租给我了,还有租金我已经给了,所以这儿我有居住权。”
奸商果然是奸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廖梓博,你敢住进来,我马上搬出去!”跟他扯道理是扯不清的只能用蛮横的手段。他见我真的生气了,急忙示弱,“双,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来只是想做顿饭给你吃,你上次输了那么多血身体一直没调养好,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你吃它吧!”他指了指我手里拎着的盒饭,看着桌子上他做好的饭菜我败下阵来,嘴巴不能和肚子呕气啊!“只要你每天别给我惊吓,我身体一定大大的好!”“sorry”他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我刚刚还以为是小偷,差点报警了”“有我这么好的小偷吗?”“廖梓博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脸皮厚只是对你!”“你有什么坏毛病都是怪我!”他不敢再往下说忙转移话题,“你胆子也忒大,怀疑是小偷也敢进来!”“我有什么好怕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鱼死网破呗!”我气定神闲的说道,继续吃着,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我确实会这么做。“有我在,决不允许你这么做!”他突然严肃的吼道,原本轻松的氛围也变得沉重起来,心里有感动,但仍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开玩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我又不是明星、富豪,安全的很,别人不会有闲心打我的主意。”“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会当真,你是我的,我决不会让你有一丝危险!”我没有说话,累了,不想再装了,放下碗筷,躲进房间、把门关起来。
外面也是沉默,随后听到悉悉索索收拾碗筷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安静。“双,我知道你现在很累,心很累,不要伪装自己、勉强自己,我不会逼迫你,无论你想休息多久我都会等你”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看着天花板眼泪不停的流下来,直到听到他离开关门的声音。我从房间走出来,看见那张刚刚吃过饭的桌子脑子浮现出他在屋子里穿梭的影子,他就站在我现在站着的地方,隔着门对我说的那些话,眼泪最终泛滥、呜咽不可收拾地沦为痛哭。
越来越害怕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床似乎变成了泥淖,躺在上面没有支撑的踏实感反而时刻觉得自己被它吞噬。我早早的起床去上班,看着那一堆文件心里终于有了着落,不知不觉又到了中午。“林双”程成在叫我,“怎么啦?”我反应过来停止了敲键盘,“吃饭去呀!我都叫了你好几声啦,你都没听见,你最近怎么了?像机器似的拼命工作!”她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没。没事儿,前一阵子不是请了好几天假吗?现在好多东西都生疏了得赶紧补起来,走吧!吃饭去!”我忙转移话题,人的思维跳跃性是很强大的,瞬间她也早忘了自己要问我什么。
午休时间,我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直发呆,公交车、汽车不停穿梭,每移动一小段距离总看到有几个人从公交车上下来,而汽车却自顾自的在路上飞快奔驰,它们都有各自的目的地,我呢?越想脑洞开得越大,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手机连串地振动把我拉回现实,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我心不由得一紧,才意识到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打电话回家,“妈”“小双,你爸今天早上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你赶紧请假回来!”妈妈焦灼的语气刺激着我的脑神经,眼前突然一黑幸好前面有扶栏挡着,手不由自主地颤抖,指甲嵌在手心里疼痛逐渐让我冷静下来,“妈,你先别慌,照顾好我爸,我马上回来!”
挂了妈妈的电话,第一反应赶紧给梓博打电话,然而,看到他号码的瞬间,我放弃了。一凡至少还是我哥哥,马里奥是我的好姐妹,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对我的好,可他呢?我不能再任性地挥霍他对我的好,还不起!没想到,最后依旧只是自己一个人。请假、买票、去医院,置身在这种环境我都可以应对,当年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现在呢?宠溺也好、折磨也罢,都改变不了野草的本性。
越长大心变得越来越保守,不会轻易接纳陌生、更不会为陌生的人不顾一切,所以只有对最熟悉的才会有勇气靠近,我跟一凡就是如此,可是廖梓博呢?他就像一团焰火疯狂地燃烧自己,他凭什么可以这么不顾一切,难道他没想过燃烧过后伤得最深的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