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志就在刀斧手要挥下大刀的那一刹那,押住刘志几人的那几人士兵听到宋承一声动手,突然抽出短刀朝刀斧手捅去,那大刀失去准头,纷纷飞了出去,只是一刹那间刘志几人便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性命。
原来这押送几人的小喽啰全是宋承安排的亲信,只待宋承的一声号令。
看到寨主被杀,黄荡的一些亲信开始骚动,与宋承的人马厮杀一番,退守在一旁,约莫还有百人。但宋承这边五六百人死死地围住,任由那些人如何垂死挣扎都没什么用。
黄荡为首另一亲信双眼猩红,朝宋承嘶叫道:“宋承,你这个白眼狼!寨主待你哪儿不好了,你竟敢背叛他。就算你自立,我们这些兄弟也不会听从你的号令。”
“如何不好?!黄天寨没有我能有今天?!想当初区区一个黄天寨怎会入我的法眼,一个数百之众的队伍被我拉成数万人的队伍,没有我,这黄荡能做上这寨主之位?!就凭我的功劳,难道还不至于做这寨主之位?”宋承心下也是积怨已久,不由地今日爆发出来。
宋承接着道:“想当年,黄荡只给我一百人,我却抢下了一支千人的商队,那商队中我唯一看上了一匹大宛马却是活生生地被他占去,还送给了他那个无能的儿子,难道我的功劳还比不上一匹马吗!”
一番话说得那亲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强撑好汉回答:“今日只有千余兄弟在寨中,若在外兄弟知道你背叛寨主,他们定会为寨主和我等报仇的!兄弟们,杀一个就回本了,杀两个就赚了。”说完剩余众人举剑冲刺,与宋承人马一起搏杀起来。
几百人涌上,剩下人哪里敌得过,被慢慢蚕食掉,乱剑齐下,尽数砍成一滩肉泥。
“一群不识趣的东西!”宋承轻哼一声,从黄荡尸身上扯下一截衣袖,将黄荡那颗人头扔进棺木之中,用那一截衣袖擦拭刀上的血迹,对周围喽啰吩咐道:“将这两个狗东西一起葬了吧,免得惹一身晦气,父子地府中团圆,也就没功夫来找我麻烦!”
同时对刘志几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去大堂。
宋承坐在黄荡曾经坐的宝座之上,心中不由神驰荡漾,不由失声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突然想起座下刘志几人,稍整面色,问道:“不知几位可是如何与我师父认识的?”
刘志几人趁刚才时分早已整理了那惊吓情绪,此刻又是被宋承一吓。“那先生是将军你的师父?”几人看向宋承的眼色有些奇怪。
被几人奇怪的眼神盯着,宋承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似乎被看穿般,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现在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了。所以.......”
刘志愕然。
没料到其中却是有这么段插曲。
原来那宋承早年拜在那易枯门下,但那易枯看宋承面相狭薄,乃是不正之相,虽是收了他这个记名徒弟,但却是没有倾囊相授,但即使就是学了点皮毛,宋承相较其他人也是要突出一些。后面宋承受到黄荡的蛊惑,开始走上这条不归路,果真应了易枯那番判断。易枯得知自己的徒弟竟然沦为了山野之贼,不由勃然大怒,毅然断绝了与这个徒弟的所有关系。
宋承在山贼中混得如鱼得水,但心里自知这皆是从师父身上学到的皮毛功夫,哪里肯与易枯断绝所有关系。长跪于易枯深山老宅前三天三夜,易枯终究念及一分师徒情,心一软,答应在一定的时候送宋承一场造化。得到师父承诺,这时宋承才回到黄天寨,不再再去纠缠易枯。
而这场造化便是现在到了宋承的手上,给了他一个契机成为黄天寨的寨主,在宋承看来。
“师父一向眼高于顶,师弟好运气啊,竟然能得到师父的垂青!真是羡慕煞宋某也。”宋承听完刘志讲述与易枯认识的前前后后,脸上写满了羡慕和嫉妒。
“哪里哪里!”
“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师父对反叛之事最为厌恶,师弟如今也是身处叛军之间,师父是如何选上你的?”宋承一直想不通其中关键,自己落草为寇,却是被逐出师门,而刘志为叛军一员,却是师父主动贴上去收徒。
“先生劝我等完成此事后便脱离叛军,成为良民!”刘志回答道。
刘志一手下憋了许久,此刻终究忍不住发问道:“宋将军,那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料事如神,将我等所经之事算得毫无遗漏。但那易家庄的百姓却说先生是丧星,扫把星却是何故?”
宋承脸上先是闪过一脸不屑之色,然后却是一脸钦佩地说道:“那些蠢人懂些个什么?!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环,哪里关师父的事,不过恰逢其时罢了,那些愚民愣是将这些事推在师父身上,以讹传讹,自然便有了谣言。
大勇若怯,大智若愚,师父有经天纬地之才,哪里是平常人所能懂。天文,地理,机械,算术哪样师父不是精通的!神算子的名号却不是那么好得的!”
几人听后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什么。
“将军,那两本书已经找到了。却是被一个小卒收起来了。”一个小喽啰跑出禀道。
接过手下传上来的两卷书,宋承也不看,径直递给刘志。
刘志倒是被宋承的直接愣住了,他本以为宋承会见书起贪念,将两卷书占为己有,没想到却是看也不看便给了自己,着实出乎了意料。
似乎看出了刘志的心思,宋承笑着解释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啊!我自知没有这番本事和造化得到这两卷书,只怕看了心中起了贪念,在师弟的手中或许他能起更大的作用,只求师弟他日富贵时莫忘了我!”
听完宋承的一番话,刘志对人事的看法又有所颠覆,竟是有些感动。
一时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夫,而晃眼之间又成了为师弟考虑的师哥。世事难料难猜,又有谁能说清其中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