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 134 弃若敝屣的反戈一击
对于喜欢闲聊天的青年们来说，忽然造访的资历深厚的老者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谈天对象，而对方又不知怀揣什么目的的质询，得到的答案多半不具有什么实时性的参考。乔治却是个例外，他算是深思熟虑的脑袋里，总能冷不丁地冒出一些见解正中扼要，所以不知道隐藏的小家伙，在以后的日子里，扮演的大人模样，到底是给家族添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当然，比起他圆滑的大哥，他添的麻烦也不算什么。此番，我们尚且叫做信口开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始自终，乔治对其大哥的认知仅限于“不怎么靠谱的神经美人”。“不怎么靠谱”的来由，主要在记事起那次目睹老哥丢掉赛事宝藏，“神经美人”多是大哥日常的行为，不过，按照家族的习惯，他老哥是经历初拥的，所以，能力上的隔离，令乔治的不服气也来的理所应当，毕竟他们是共同血脉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乔治此行一直企盼的，避开正经题目，他是十分愿意会见会见传说中的灭亡之族，可是先前遇到的真实场景，又不得不令他再次考虑直面灭亡之族的时机是否恰当。可能每一步都需要一点一点的移动，而诸多蛛丝马迹的东西才是他这次参考的目的。
眼前这个大人物，像是梦一样在心情不怎么畅快的时候出现。一时半刻，令乔治分不清对方的来意，于是，乔治偏头笑道，“学院毕业典礼您都没空参与，原来是这样奔波忙碌。”相对比跟导师月里昂的结怨，他跟这名孜孜不倦的老者却无半点瓜葛。而今，这般亲络的出现，乔治也没有必要表现出灼灼逼人的气势。不过，不管怎样的面目慈祥，显然，刚听到为了新世界的目的，着实令乔治通身一震，他突然怀疑面前的这位老者是否就是史蒂芬·瑞恩本人还是仅仅作为幻象是密党甄选的另一出好戏。当然，这个词汇的诱惑，确实无法抵挡。但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当作对方开门见山说辞的失聪，也是乔治想要确认是否是自己听错的原因。想来，此时的乔治是没有什么具体的野心的，他多半还处于游走阶段，可是新世界的刺激，却是符合他性格的一剂强心针，虽然他对颠覆向来保持中立态度。
周围的声音更多像是一道防线，听不清楚，却可以感受到，回荡在宽敞的地下车库内。老者褐色的短发掩藏在宽厚的连衣帽中，嘴角的笑意看不出端倪。只是盯着乔治出神，这表情在奥西里斯看来忽然变得熟悉，于是将其他事情放置一旁，猛然从萧天行的身份里记起乔治家族大楼临走时印出的人像轮廓，以及初拥盛典那个启动魔法阵的长者正是眼前这位。双重身份地鉴定，奥西里斯具备这样的实力，他就像是一只行走的侦探，总能发现一些早已知晓的印记。这主要得利于取得了莉莉丝的所谓信任，这半点互相利用的信任里是同一盘棋子的互相帮衬，也是奥西里斯作为帮凶的一味事后的逃脱的解药。
“我们可能不知怎么处理这样的诱惑可以不被冠以那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号，被送往发配之地。不知尊贵的族长大人，是否以此来考验我们对学院的忠诚？”见瑞恩没有说话的意思，而这般不明状况的出现之下，奥西里斯只好按照他的思路试探性的率先开口。这被恶魔绕道的优待，算是正式接手此身之后的事情。
老者十分满意地看着乔治半响，后似乎不怎么在乎时间地看了萧天行一眼，道，“没想到德拉库拉家族的门客可以有这般见识，竟然知道变节者的处置方法。那么，你们可曾怨恨过皓如烟？她可是从变节者发配之地置换而来的德拉库拉家族成员。”言下之意，他可不怎么在乎变节者的发配之说，更加对所谓的忠诚的界定嗤之以鼻。
闻言，奥西里斯神色不变摇头道，“如您所见，这等消息学生是不便得知的。”而皓如烟这个名字奥西里斯却没有太多印象，他随即检索了自己的通讯录，果真，幽玄给他的名片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填写。想起之前用幽玄本人账号登陆时，他那乱七八糟的主页，奥西里斯决定这个人以后有时间再做追究，毕竟之前的另一件事，也是从长计议着，突然奥西里斯发觉从长计议这个词汇可以发光发热的场所，嗯，对的，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比如，他之前是打算做什么事来着，此时，奥西里斯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
此时，乔治诧异，在辛摩尔族里，萧天行仅仅是德拉库拉家族的门客吗？那么，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什么拥有背叛之血？他是明皓私自的猎物吗？如此看来，难怪幽玄跟明皓需要将其收纳。乔治思想抛锚，他这会算是理清了一件对他而言难以理解的事情。
“那么，你们今日将放弃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史蒂芬·瑞恩又看了一眼乔治。乔治急忙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道，“您需要的倒戈一击正是我们姓氏的强项，只要您出具等价的报酬，我们是会捍卫学院名誉的。”乔治忽然想起自己族类被人诟病的事件，琢磨着对方是为此事才亲临，于是顺水推舟道。
闻言，瑞恩表情一怔，他转头看向萧天行，又看了眼乔治，不屑哼了一声道，“还真是弃若敝屣的反戈一击啊。”
“这对话对您来说这么重要吗？”奥西里斯明白延迟的时间被放置到了哪里。而对方态度的转变许是因为这矛头的话里有话。
瑞恩笑道，“听到双A杰西卡说，看到契约上的盟友，觉得应该过来看访。没想到遇到血族里的堕天使，我还意外，为什么分身那么多的假象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处理完毕。”
乔治听的云里雾里，以为史蒂芬·瑞恩是来挖墙脚的，而什么契约，什么盟友，什么堕天使，在乔治重整思路想来，以为对方说的是其他事情。唯一一点肯定的是，他听得半懂非懂。
“好了，人我也确认了，那么现在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就是告诫你们进入密党是要遵纪守法。这个考试是我设置了时间差进来的。你们的题目已经解答完毕，没有银白色的箱子。那么，接下来，你们继续努力吧。看访时间总是不够用啊。”说完，瑞恩笑意连连地瞅着乔治跟萧天行，实体的人物变得黑白，渐渐那些纸质消失不见，而景色一变，他们又回到那个视听地域无限般的隔离所，前方悬立黑色羽翼部分，变成了一个空洞的缺口。乔治皱眉看向萧天行道，“你说从进门开始的延迟，实际上是他做的？他把时间划分到这点，又做了考题的嵌入并行，仅仅为了隐身出现，告诉我他为了新的世界让我最后倒戈一击？啥意思啊？”
奥西里斯笑道，“你确定那不是密党的试探？刚好你我是出自一个学院的，还真是无从判定真假。”
乔治将信将疑，他不觉得以萧天行的身份需要为史蒂芬打掩护，而史蒂芬的突然出现也令乔治不满。毕竟按照血统来讲，他实在犯不着跟史蒂芬客气，只是阶位的原因，乔治不清楚对方的来意。而仔细想想，这个莫名其妙的闪现与意有所指的对话，到底是为了确认什么？堕天使吗？不奇怪啊，他自己家里也有几只。血族的堕天使？想到这里，乔治放慢了脚步，拍着萧天行后肩膀道，“刚才你听见了吗？他说血族的堕天使！这是什么意思？”
关于物种，奥西里斯并无太多研究，见乔治兴趣盎然的准备细探，鼻子一皱道，“杂种？”
乔治翻着白眼道，“你胡说什么！如果真有血族的堕天使，他们的血液可是最接近古老神力的背叛的惩罚。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奥西里斯原本并不在意，见乔治如此重视才仔细回想方才瑞恩递给他的信息，复又看了眼乔治，敛下眼眸道，“什么？”
“那可是整个后世血族寻找的衔接被冲淡力量的血脉，难道你们种族已经找到了吗？”乔治立刻双眼羡慕地瞅着萧天行，兴奋的模样可不是装的。
奥西里斯不知怎么开口，看了眼乔治道，“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对这个消息怀有这般兴趣。”
“天呐！看来是真的，好的，那个宝藏的事情，我今后绝口不提，而你作为代价需要告诉血族堕天使的消息，不对，刚才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刚才瑞恩说的是不是结盟这件事情？你们人类血统跟血族堕天使结盟了吗？怎么找到的？是第几代？血统怎么样？激发的能力呢？喂，不会吧，那个人不会那么凑巧就是你吧？看起来不像那么尊贵啊？你……”
“一点只言片语就可以把你们逼疯啊！我都听不懂你跟那老头的对话，你怎么把矛头指向我这边了，啊哈，你又想套取辛摩尔族的什么机密？说实话，我知道的还没你多。你这目的性不要太明确了好不好。”奥西里斯头疼道，而眼前这碰见蜜糖的小不点，真像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令人好生烦躁。
这不在点子上的对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乔治立马俊脸一吊，不悦道，“我都奇了怪了，从进门开始，这也干预那也干预，还考个毛啊！”
奥西里斯抿嘴一笑道，“我觉得你们很多狂妄的想法主要是因为没有分清什么是事实真相，而总是在证据面前联想出更多舍本逐末的新证据以此来一遍一遍得到你们想要的复杂事件的精美结果。”
“啊啥？”乔治眨巴下眼睛，他确定萧天行在批评他，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人生难道只是一条轴线上并轨的单线吗？”奥西里斯眯着眼睛问道，而左手从开始的不适这会更加剧烈。
乔治忽然身体一僵，捂着肚子打起滚来，嚷嚷道，“靠！什么情况，肚子好疼！”
此时，奥西里斯微微转向自己的左手，手心撕裂一样渐渐变红，里面着了魔般重复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是妈妈的气味，我要找妈妈，妈妈……”
奥西里斯望了眼前方的空洞，自语道，“如果不来，这界限已经无法控制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