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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别

在十二星陆之上,有这样一个种族,星城之中称他们为蛮族,是这片大陆之上最古老的种族,他们不休道,不休仙,却是让十二星城头痛不已,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便将十二星城的统治当成了一种外族入侵,继而展开战乱,蛮族之中不乏高手,残忍弑杀,是十二星城统治的一大隐患。

蛮族五部,分别为天、地、人、神、鬼,如此五部之脉,却可与十二星城分庭抗礼,可见其强大。

天族望天,以天之道多行杀伐之事,占据巨蟹峰与天蝎殿之外千万里荒域,自古信奉天道,更是自称上苍之灵,多年前入侵巨蟹峰与天蝎殿领地,占据近半城池,却是佘上人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许以重诺,万年结好,不杀不灭,是为友邻,更是自降身份,持通天之能与之相谈,虽有覆灭之力,却并未以攻相胁,得天族拥护,归还城池,更奉佘上人为神明,然而通天桥坍塌一事却让两者关系逐年崩盘,近些年来不时有争乱,认为巨蟹峰并非上苍正统,而通天桥坍塌就乃上天旨意,天族高层不惜撕毁条约,意图一战。

而这两年天族进攻之势更加热切,如今佘上人神秘消失,却不知天族之中如何知晓,在两个月前突然传来消息,天族大举进攻,一时间,巨蟹峰各处领地人心惶惶。

“阿元,如今天族入侵,雨花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再过几日,只怕这望月城我们就要离开了。”却是李管事拿起酒杯在月光之下,微有醉意,看着酒杯,苦笑一声,一饮而尽,而他的对面却坐着难得清醒的佘狂。

一入秋寒银霜降,望眼青松却非春。

前线告急,而孤星城那边也发出通告,所有巨蟹峰高手择日前往孤星城汇聚,整编待定,随后前往雨花城共抗大敌。

“是玉达派人来说的么?”佘狂一手抱酒,竟是未饮一口,这件事他似乎早已知晓,眼中有愤怒之色,不过却显得有些无奈。

李管事听佘狂提起那人,眼眸之中有冷光一闪而过,稍后恢复如常,淡淡道:“是的。”

佘狂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对着酒坛笑笑,显得有些凄凉,末了,抱起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李管事看其模样,并未阻止,反倒学起他来,将杯子置于一旁,拿起酒壶,仰天倒了起来,伴着月光,气氛显得浓重了许多。

“我们来这望月城有多久了?”却是佘狂酒坛见底,又拆开一坛。

李管事沉默一会,醉意更浓,苦涩的回答道:“再过七日,刚好十年时间。”

“十年啊,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呵呵。”两人相望一眼,彼此之间默契非常,却是同时仰天大笑起来。

第二日,一早,逢生跟往常一样,来到望月府中跟随李管事学习武功,短短时日下来,逢生成长不可谓不大,府中护卫已经完全被他超越,也难怪,这些护卫不过是望月城中的普通百姓,稍加训练,就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阿龙也不过只达到三才之境,论训练强度、以及韧性、耐力,都比逢生差了好大一截,而且逢生此时才只有十二岁。

“什么?师傅,你跟义父要离开了?为什么?”刚到望月府,逢生却如遭霹雳,看李管事不似开玩笑,心中更是难受。

“生儿,前线战乱,我们这些人却不可独身事外,再过两日便走,你也不要伤感,若是有缘,以后还会再见的。”虽说逢生只是一阶百姓,不过这两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他对这个孩子更加喜爱,虽说的豁达,心中却是苦涩。

佘狂今日起的特别早,此时也是走到前院之中,看到逢生呆立当场,眼角有泪划过,心中矛盾,这个孩子虽说与自己以父子相称,可是自己却从未给过他什么,望月城虽说只是人生一站,却也有着难忘的回忆。

“小娃娃,我们.”佘狂刚要说话,却被逢生打断。

“我知道的,义父,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如此,我不会难过的。”逢生忍着泪说完,瞬间泣不成声,接着大吼道:“你们要做大英雄,你们本来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话刚说完,却是飞奔向外,哭声如诉,令人肝肠寸断,阿黄紧跟在后面,也不知道状况,“咯咯”叫个不停。

“逢生.”佘狂看他如此,心中也不好受,正要上前追去,却是李管事叹息一声:“阿元,让他去吧,我们终究是不能留下的。”

人生最难是离别,离难圆,别生变。世间有多少别离,重逢之喜,抑或永世之痛,战场不比儿戏,也许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逢生知道,这种事他阻止不了,就像岁月之痕,你记心间,却还是年华逝去,逢三夫妇如此,佘狂二人也是如此,只当过客,方显一时从容,殊不知,人间之情,正是羁绊之根,逢生也不知道,在他小小的心灵之间,这种苦痛正是其成长之水,虽然化为灰烟,却还是在其心中镌刻永恒,无悲便无痕,大道忘情,却非其道。

他想随佘狂踏入战场,杀敌有道,名流千史,却也不能,父母之恩,自己怎能割舍,想狂吼,却是嘶哑难开,正如那苦涩烈酒,愁绪上头。

两天时间转眼而逝,正值离别时,逢生却再无出面,从两天前,他就将自己紧锁屋中,似乎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些,佘狂和李管事的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随着他们的离开,望月府也是名存实亡,只有那十几名护卫还是一般,每日训练,丝毫不受影响。

“逢生,这是李管事留给你的信。”在佘狂二人离开的第二天,那名叫阿龙的护卫来到了逢生家中,将信件转交。

逢生知道,此时二人恐怕早已离开了,将信件拿在手中,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阿龙并未多留,安慰逢生几句,便离开了。

信中内容不多,短短十几个字:此番前去,无可多述,只望心无贪念,一世平安。

“阿黄,我们出去走走吧。”逢生内心虽苦,却也只是默道一句:一路平安。

繁华的街道并未因前线的战乱而有丝毫混乱,这望月城距离前线路途多远,并未受其影响,反而因为战乱,使的来往之人更多了一些,不知不觉,望月府的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逢生摇摇头,一声苦笑,这望月府还是不进去了吧。

身形折转,却是向着相反方向而去,出了城门,小时山映入眼帘。

温润的秋季与春天不同,一生一灭,交替不断,山间繁花枯败,树叶发黄,恐怕过不多久,这山间青翠便会烟消云散,只留松柏点缀,迷幻世人。

踏足其上,心中愁绪万千,佘狂和李管事二人,本就是当年妖乱之时,独留望月城镇守,这番离去,虽说心伤,却也应该早就料到今时今日。

一人一鸡,缓慢的在山间行走,枯叶遮地,踩上去稀稀碎碎的声响宛然悦耳。

那脚腕之上的铁环紧缚其上,李管事并未说明用途,这番离别,也只剩下这铁环当作纪念了,逢生随手拿出狂狮诀摹本,却是眼前一晃,仿佛佘狂二人在前,笑颜相望,犹记得狂狮嗜酒如命,笑声震天,李管事之颜,不怒自威,却又洒脱超群。

“若是有机会,还能再见吧?对吧?阿黄?”一路走来,心中不觉平和了许多。

阿黄一直紧跟其后,身上的小马甲泛着银光,走在枯草之中“咯咯”乱叫,听到逢生问话,脑袋一歪,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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