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是人之常情吧,只是每个人害怕的载体不同罢了。恐惧小虫子和惧怕黑夜是一样的吧,那么不敢进医院也不是大事,对吧?很小时佴儿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走走停停,好似人生。他一路笑而不语,她一直努力不依附。专注的缺点是一叶障目,
此刻,自己置身医院的诊疗室。怎么到的,早已记不起,白色长袍包裹的人儿笑脸相迎,逃无路,躲无门。双脚是怎么依靠本能躲过大脑的盘查?
“她的脚扭了,不知道伤没伤着骨头。”心神游离,只剩低头笑而不语。
白色长袍说着“我看看”靠近坐着的佴儿。佴儿呼吸变的长而缓,仿佛怕被人发觉活着的事实。
“还好吗?”猛然微微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咬紧嘴唇,明白,此刻无人可依,甚至此生亦无人可靠。何不借此机会战胜恐惧?医院,此生总免不得来一次。
深呼吸,想张口道句“没事”,也许是太简单,无法表达心意,故而只字不能提。似笑非笑下意识的向后移动身体,手在床边漫无目的游移。
医生笑着说:“紧张吗?”
“能不能轻点,我怕疼。”好容易挤出理由,编的毫无新意。
医生依然微笑,说:“我还没碰你的脚呢。不疼的。”无法接受的安慰,总是毫无用处。
“那也轻点好不好。”心底的扭曲带动的脸上的诡异笑容该称作苦笑吧。能掩饰尴尬的心绪。
医生托起佴儿的脚。身体听惯了大脑的简单无比,难以快速掌握来自心底的复杂指令,继续向后。
“你再往后退可就摔下来了。”礼貌的话语中带点厌意。本就是习惯的微笑,习惯的动作。所带的半点情谊也因自己的相当不配合消化空中。
自己是惹人烦的吧。
“我抱着她会不会好一点?”注意力从医生手中的脚转向站在不远处的他,,面露感激,他再次伸出手相帮。难以拒绝,也念不出同意。
“也好,你抱着她,别让她看自己的脚就不那么害怕了。”医生的抉择给了佴儿很好的理由。
刘凝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扶着佴儿的胳膊,隔着衣服。
轻咽口水,两目微闭,双手半合着,无力的搭在他的衣服上。就算有惩罚,也等到以后。佴儿把脸埋进刘凝怀里,医生一转脚踝,佴儿“啊”的叫出了声。
医生笑着对刘凝说:“放心吧,没伤着骨头,拿点药过两天就好了,你去药房拿药吧。”刘凝点头微笑以示谢意。
低头小声对佴儿说:“没事了。”
佴儿纹丝不动,双手微握,抓着刘凝胸前的衣服。刘凝轻轻地扶开她,佴儿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刘凝心里一紧。脑海里,抱着一个小女孩的场景瞬间滑过,来不及细想,深思。一秒的脱离,佴儿回过神,连忙侧过脸,揉揉眼睛。
刘凝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取药。”
佴儿突然抓着刘凝的衣服,嘴唇微起,看着他欲言又止,渐渐松开抓着衣服的手,脸上漏出不自然的勉强笑容。
“咱俩一起去好吗?”听到希望,佴儿笑着点点头。
宿舍楼下,最终地,从此再无相见,所以不必挂恋。医院的奇怪行为,不知怎么张口解释。何必要他理解自己的言行失常?陌生人,又怎知自己平常是何模样,将自己当做异于常人也没什么不对。不通姓名,不晓住址,才配得上陌生的相遇,不是吗?
“今天真的谢谢你,”心里想的,和表现出来的总是存在差异。佴儿的笑容写满了不自然,不乐意。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系,几年级,几班?”笑容瞬间隐去,直勾勾盯着佴儿,接连抛出问题。
“佴儿,商学院,研一,一班。”有些愣,像口自说自话,脱离大脑的组织系统。
“我叫刘凝,过些天我会找你要医药费的,”刘凝笑着转身以最快速度离开。
不等话儿出口,必须远离。因为从你的眼里看出彻骨的拒绝。刘凝转身想。
记忆中,总是有一个小女孩的,朝自己挥手,搞不懂是面容过于清秀,难舍悬念的诱惑,还是长相太过狰狞,舍不得自己难过,结果独留朦胧美。出现的次数太多,刘凝早不放在心间。问题太多,寻不到答案,何苦令自己为难?
只是,看见她,总是显现太多。熟悉,不过是好奇牵引下的渐行渐近,理由充足,才可以坦荡的面对未来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