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我留在他身边侍候他，可做的，根本不是下人的活儿！
我入宫多年，跟了不少的主子，这些主子多少侍候过皇上，可是，皇上从未让这些主子留在偏殿过夜。更别说为皇上更衣，帮皇上磨墨。
我时常在想，皇上是不是在想念娘娘，而我是默汐阁留下的最后一个丫头，皇上是不是在透过我去思念娘娘。
可是……
我看不到皇上半分思念娘娘的情愫。
“辛妆，墨都洒在桌子上了，你在想什么”莫原放下笔，看着出了神的辛妆。
辛妆听到他的声音，立即伏下身子，“奴婢知错，请皇上责罚”
“说说，刚才在想些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莫原并不追究，只是像朋友一样问起刚才的事儿。
“……娘娘，辛妆……在想汐妃娘娘”辛妆抬了抬头，动了动嘴唇，又低头。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言儿的消息了，朕也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莫原叹息了一声。
辛妆却诧异了，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想要见凡言的感情。
“你去休息吧”莫原轻笑。
“谢皇上”辛妆退了下去。
莫原呆呆地望着辛妆离开。
怎么会没有她的消息。今日的早朝，各位大臣都在向朕或多或少地提起她，想要借此提醒朕，凡言在楚国有多么的不堪。
他们说，凡言被楚帝封妃，用的是“汐”这个封号，她在楚国过得很好，楚帝对她也很好，已经，已经同房了。
朕还为此大怒，凡言用她自己去换了国都，不，还有朕和她的孩子，救了朕的子民，如今国泰民安，凡言，却成了他们口中如此不堪的荡妇。还要朕以此为鉴，不要沉迷女色。
凡言，如果你听到了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对朕有希望了。
坐在龙椅上，竟留起了泪，国君又如何。
“听说了吗？皇上把默汐阁的辛妆姑娘留在了身边，更衣磨墨的事儿都让她做了。”
“是吗？是不是皇上有意纳辛妆姑娘为妃啊！”
“听着就像，毕竟这些近身的活儿，各位主子都没有做过呢？！”
几位侍卫嚼着舌根，王美人出国探望父母回来，经过城门时刚好听到了这些话。
“辛妆！？”王美人眯了眯眼，冷冷地说着。
“小姐，她之前侍候过你，后来因打翻了皇上送给你的香薰被你惩罚一番后，皇上把她调去了默汐阁。”她身边的丫头这么说。
“回宫后，把她请去我的住处”王美人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因冷冷地说。
“是，小姐”丫头回话。
马车行驶进入皇宫。
“夫人，王美人回来了”萃儿向躺在贵妃椅上看书的人儿汇报。
那人儿把书放下，“她可听说了宫里的事儿。”纤细的手指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下了地，坐在镜前梳妆。
“照夫人的吩咐，已经让守门的侍卫散播了出去。”萃儿点了点头，为她梳发。
她摆了摆手，让萃儿退了下去。
这个人儿，是秦相的千金，是个才女。嫁给莫原时，是太子妃。因着她没有子嗣，所以莫原登基后她并没有当上皇后，不过是个夫人。在凡言未来之前，一直是后宫里最高地位的人，后来凡言走后，才又接回后宫的事务。
不过她没有因此作出什么举动，也不见得她妒忌心多重。
她还一直劝着秦相不要因此去逼紧皇上，在外人眼里，是个不求权势，只一心爱着莫原的好妻子。
隐藏得如此深，是个危险的女人。
“夫人，许太医来为您把平安脉”萃儿的声音传来。
“请他进来”秦夫人随意用一支簪子挽起了发丝。
“夫人”太医向她行了行礼。
“平身吧”秦夫人把手放到桌面上。
太医上前为她把脉，一会儿后。
“怎么样了？”秦夫人的声音没有起伏。
许太医摇了摇头，“夫人也别再吃药了，多出去走走吧，身体并无大碍，夫人这是……心病。”
“那就让他们把药停了吧！我的身子如何，其实我一早就知道。皇上对我不薄，也不是无情之人，是我不争气。”秦夫人把手伸了回去。
“夫人若能敞开心扉……”许太医还想劝些什么，不过秦夫人没有让他说下去。
“谢过太医了”秦夫人起身去梳妆，太医起身告退。
我若是能有一个孩子，还会让自己如此容忍吗？先是一个凡言，然后又来了一个辛妆，我都不能去动他们，只能忍，这样我的地位才会保住，爹爹的地位也不会动摇。
秦夫人把梳子握得很紧，很紧。
“夫人莫要伤了自己”闻声，秦夫人抬头，见莫原把她手中的梳子拿走，为她梳发。
“皇上”秦夫人作势要起身行礼，却被莫原按住了身子。
“夫人怎么在意起了这些虚礼。”说着往她的发丝上闻了闻。
“连头发都沾了药味，夫人是病了吗？怎么都不告诉朕。”
“已经好多了，皇上今日怎么来了。”秦夫人夺过梳子，挽起了自己的头发。
“想来看看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年轻。”莫原搂着她起来，坐到床上去，“可你，怎么一直没有朕的孩子”
“皇上恕罪”惊得秦夫人下跪，可莫原只是扶起了她。
“不是怪你，只是皇后之位一直空缺，朝上的那些大臣也催的紧，朕想来，只有你适合那个位置，只是……朕怕那些大臣还用这个理由驳了朕”莫原把秦夫人搂进怀里。
“是臣妾无能。”秦夫人窝在他怀里，红了眼眶。
“你也一直在寻求办法是吗？这身上的药味，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莫原抚摸着她的头发。
“是的。”
秦夫人咬了一下下唇，哽咽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太医都说我的身体无恙，是心病。”
“是朕不好”莫原用下巴抵着秦夫人的头。
秦夫人没有出声，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是不能心安，那不是爱，像是一种补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我猜想，这是不是就是病源。
我爱着的男人，对我的爱，只是雨露均洒。我自私地想要得到他全部的爱，明明知道不可能，也还是想要得到。
王美人把辛妆请去了她的住处。
“辛妆姑娘是越发标志了，连我看了也忍不住动心。”王美人凉嗖嗖地说着。
辛妆跪了下来，不发一言。她这样的冷静，让王美人火都上来了。
“怎么不说话，是我的评价不好吗？”王美人压下自己的怒气，淡淡开口。
“谢美人谬赞，奴婢当之有愧。”辛妆皱了皱眉。
王美人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好大的胆子啊，是不是以为跟在了皇上身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回美人，奴婢没有……”
话音未落，王美人身边的丫头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放肆，谁让你动她的”王美人这么说着，可没有要阻止那丫头的意思。
因着那丫头甩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痛得发麻。
“带她去后面吧！免得弄脏了这里，皇上见到了可不好。”王美人撩了撩头发，那丫头领命，拖着辛妆去了那所谓的后面。就是房间里的暗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