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精神，昨晚一直在想着杨炼什么时候回宿舍，睡得半梦半醒的，醒了好几次，感觉昏昏沉沉的，感觉脑袋里放了一个大石头，重得很。
早饭依然是亘古不变的稀饭、咸菜、馒头。只是现在已经习惯了在稀饭里放盐、放糖，觉得味道还是不错，但是今天早上也没什么味觉，感觉也只是填饱肚子而已。
吃过早饭，就一群女孩子去上工了，排钻的排钻；捡钻的捡钻。玲玲走后，现在话唠就变成贵妃了，似乎以前玲玲不在时的话，现在贵妃都要说个够。压抑得太久了。
“那个时候家里姐妹多，穷，又读不了书，小学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那个时候小的很，连个身份证都没有，都是拿的村里有的稍大一点的身份证出来呢。人家看着人和身份证也没觉得不对，似乎这也只是一个通关的凭证。只要有就对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核对你是不是。有的时候一个厂里有好几千人呢？怎么去核对？”说完停了会儿，又说道：“出来后很少有回家去，那么多年也就回去过几回，一来回去也不怎么习惯。二来也浪费钱。没那个必要。不过这个月就肯定要回去一趟的，回去把身份证给办了，办个快的，免得一直在用别人的身份生活，有时候都觉得不是我自己了。甚至有时候我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叫我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还得反应一下，叫的是谁啊？想一想嘛。在外面每天用别人的名字叫你好多遍，而自己的名字也很少被人叫，难怪会忘了自己是谁？”说完。贵妃笑道。
我想着，这样的情形也是蛮普遍的吧，想想以前那些小学没毕业就和父母出去的孩子。肯定就不可能读书了。也不能让你在家里闲着，还不如找一点合适的事做。父母们觉得也没什么辛苦的。本来就在家里过惯，挑一担、背一筐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既不让你挑、又不让你扛的生活根本就是轻松活嘛！孩子们呢？更是如此，虽然可能在家里还没有正式地体验过农民的生活，但是是从小就一直看着农民的生活，知道农民的艰辛。更觉得工厂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又计较起出生了。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体会，甚至自己曾经也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的出路。还想通过此发家致富呢。想想也觉得可笑，甚至觉得还有一点可悲。甚至有一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在读书的时候好好用功一下呢？
我心里想着，像贵妃、萌玥、杨丝这样的女孩子在浙江、广州太多了。早早辍学后，就外出打工的女孩儿着实太多太多。尤其是在贫穷的云南、贵州、四川这几个地方，来了以后的这段时间里，感觉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在你身边走过的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你会听到熟悉的四川口音，本来云贵川这几个地方的口音也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