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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忆

主妇们悄悄议论着走远了。那些声音回荡在背景里,安以轩虽然听到了,却不太明白她们的意思,只大概地知道,自己在这个新街区里,似乎也不太受欢迎。

就和在老家时一样。

对他来说,这就是生活的常态——无须因此感到什么难过或失落的“理所当然”

所以,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熊梅花丛里。那里,一只蜜蜂正扑动着翅膀想钻进一朵花里,它毛茸茸的身体,让他很着迷,忍不住朝前伸出手——

“那个不能碰,会蜇人。”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在他头顶。

安以轩愣了5秒钟,才反应到那个声音是在和自己讲话。一时间,他的心情比起惊喜,倒更像是迷惑。他慢吞吞地仰起脑袋,看到了说话的人。

是个女孩子。

她站在树篱对面,应该是邻家的女孩。安以轩隐约记得父母在饭桌上的交谈:邻居家的女儿一出生就有怪病,去了很多医院都没能治好。但她还是乐观面对生活,最近才放假。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

女孩好像心情不错。似是觉得阳光太刺眼,她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和他说话:“你是新来的吧,住在我家隔壁,叫安以轩,对不对?爸爸都告诉我了。”顿了顿,她咧开嘴笑起来,“真开心啊,终于有邻居男孩了,原本住这边的都是一些小女孩,爸爸不让我接触她们,但她们还都黏着我,蛮无聊的。”

“......”

实在缺乏这类社交经验的安以轩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她少了一颗门牙,一笑嘴里就出现一个四方形的黑洞,带点儿自然卷的头发乱糟糟地垂在肩膀上,在太阳下显得柔软剔透,根根分明。

见他沉默不语,她有点儿沮丧地垂下了肩膀:“你不太爱说话,是不是?”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忽然,有什么闪着光的东西从树篱对面扔过来,安以轩条件反射般地扬动右手,一把接住飞来的物件——是一枚橘子味的果冻。

“哦!反射神经倒很好。”女孩惊呼一声,用一般小孩不太可能知道的高深词汇作出了评价。随即,她笑着转身,蹦蹦跳跳朝自家大门走去,“这个就给你当见面礼,以后要来找我玩哦——不爱说话的小朋友。”

“你明明也是小朋友。”安以轩听到自己这样咕哝。

女孩的背影僵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会开口。

又过了好几秒,她才慢慢地转过身,眼睛因快乐而弯成了月牙形。

“差点儿忘了自我介绍。”她开心地说,“我叫凌雨帆”

那时,跃动在她眼角眉梢的笑意就像白玉石一样,在盛夏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也是在那一刻,安以轩意识到了,自己拥有了第一个朋友,一个女孩,一个笑起来眼里有星星的女孩,一个很聪明的女孩。第一个愿意与他交朋友的女孩。

......

“去看看你以前的家吧!”凌雨帆建议。安以轩眯着眼,跟着她走到已经荒废了的安家。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安以轩推开大门,迎面吹来的全是灰尘。安以轩挥了挥,问:“后来,没人住这里吗?”凌雨帆擦干净一个小凳子,坐下,说:“有啊,但不久后也搬走了,此后,好像,便再也没有人住在这了。”安以轩看着那块被灰尘覆满的墙出了神。一会儿,他用手把灰尘扫开,一张大大的照片挂在上面,她们的合照。

凌雨帆忙跑过去,笑:“你还留着..”安以轩笑,“不是我还留着,而是这栋房子留着,原来的回忆,其实都在这。”凌雨帆没有回答..

走出大门,安以轩突然喊她,“雨帆。”雨帆转过头,阳光照射着,她拿手挡在眼前。“其实,你不讨厌梦羽的对吗?”雨帆没有回答,转过头,跑了起来,“被问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安以轩自言自语道:“我了解你,你绝对不会讨厌她的,相信,你们可以,回到以前吧。”

晚上的电影很精彩,电影结束后,两人分开回家去了,一天的开心,也许,是最后一次相见吧。雨帆撑在窗户边上,自言自语道:“安以轩,林梦羽,不讨厌,和好?算了,反正都要走了,不想留下任何遗憾呢,可是..”“可是却不敢开口,对不对?”何秀突然进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水果盘,走到雨帆跟前,“你可以去和她说呀,雨帆,妈妈相信,梦羽不会怎么样的。”雨帆转过头,“妈?”犹豫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妈妈都知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没必要苦恼的。”何秀笑着说。雨帆把目光转向窗外,抬头仰望星空,若有所思地说:“可是,如果,我说了,故事会怎样发展?一切可以倒回去吗?我不说,故事也还是这样发展,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轻轻靠在何秀肩上,一只手搂着何秀的手,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何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即使会知道结果,不试试又怎么明白?恩?”凌雨帆点点头,靠在何秀肩上,睡着了。

周日的早晨,阳光明媚,花园中,老年人们正在做操,青年情侣们谈情说爱,这样的平静,总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

“啊——”“啊呀——”“走开——”“你们这些xx——”这几个..类似鬼叫的声音,当然,也是从公园的另一头传来的。一个身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孩正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在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显得很不协调,周围几个小男孩都亲昵地跟她交流,恩...接下来就是上面几个语气词的开始了。走到一栋别墅前,她停了下来,敲了敲门,门缓缓打开,莎亚走了出来,见到女孩忙笑容盈盈,“夏添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小凯还在休息,你先进来坐。”说着帮这个叫夏添的女孩把行李箱提进了屋内。

夏添对身边的事物似乎都不太感兴趣,她环视了房子的摆放后,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生怕弄脏她的裙子似的。然后就掏出手机点开一个游戏,玩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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