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雾气蒸腾着,近在咫尺的两人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看不见,摸不着。此刻,王俊凯给了张黯音一种马上就要离开且决绝的感觉,有点后怕,“好端端的托付什么?”
王俊凯此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时光会带走的东西。”
时光会带走的东西……
是青春,是友情,是希望,是感伤,亦是你我,甚至现在最熟悉的面孔。
时光会带走,你吗?
张黯音默默吃着烤鱼,没有回答。
王俊凯像是自嘲一般笑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说完双手枕在脑后,默默的仰望天空。风很清,像及了十年前的那天。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总觉得今天晚上王俊凯有点反常,与平日里的霸气潇洒不同,今天徒添了一把悲伤,眉宇间也有一股哀伤的气息。为什么呢?张黯音想问,但却不忍心打断他的回忆。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却承载着王俊凯童年时所有的脆弱与孤独。
十年前一个冰冷的冬日午后,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腊梅点缀着这个并不算华丽却温馨的院子。高高立起的蔷薇画架下蹲着一个长着苹果脸的小男孩,脸红红的和苹果真没什么两样。他很爱唱歌,嘴里不断哼着不明的旋律,在空中冻结,然后化为水汽纷纷扬扬的撒下。
“因为遇见你……渺茫厉害猪……”另一个可爱的男孩在苹果脸男孩身边蹲下,自顾自的创造他的“百年神曲”。
“嵩嵩,你在玩什么?”
被称为“嵩嵩”的男孩愣是连头都没太一下,继续忙活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鸡蛋壳还有乒乓球改造的不倒翁,头上插着几根彩色的鸡毛。看着门口那两只目光愤恨的公鸡,小男孩也明白了。这个不倒翁,很拙劣,却是嵩嵩一个月以来的心血。另一个小男孩倒也没再追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嵩嵩鼓捣。
雪落无声,
风过无痕。
似乎是很久了,夕阳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令人晕眩。嵩嵩也是。
小男孩终于起身,略带不解:“嵩嵩,它叫什么啊?”
嵩嵩也很是疲惫,看着不倒翁在雪地上不知疲惫的转着,随口就说:“咕噜噜。”
“真好!咕噜噜,我们出去玩!”小男孩抢过咕噜噜就往外跑,令人咋舌。
“王远!”嵩嵩急忙追出大门。
王远早已消失在小巷深处。嵩嵩叹口气,准备走回去,却听见小巷里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他撒开腿快步追上去,却看见,王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的雪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地上早已开满妖姚的血花……
“婶婶……”嵩嵩呆坐在地上,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地上,咕噜噜在咕噜噜的转着。值得急救车来之前,嵩嵩只做了一件事——收起咕噜噜,小心翼翼的藏在上衣口袋。那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他把自己的快乐与幸福也一并藏起来了。因为……那是婶婶啊……
笔录时,嵩嵩一语未发。之后和王远一起去接受催眠——他们还太小,不能让这件事给他们带来阴影。
王远是真的忘了,成为了现在那个调皮活泼的二货王源。而嵩嵩,也忘了,却感觉那段记忆被时光拉出一角。直到遇见张黯音,他,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