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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雅可矩阵

下午两三点钟,烈日烘烤着炽热的大地,有的人在互江上乘船赏景,吹吹江风;有的人在树荫下打牌乘凉,消消暑气;有的大妈大爷,则干脆躲地铁大厅内聊天儿,而绝大多数没上班的人,选择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

走在为花集团总部大厦,却感觉空气爽朗,温度适宜,工作中的职工们也不会觉得天气烦躁,“绿色理念”设计思路在当时已经深入人心,这也没什么好稀奇。

苏欣允心中有事,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考场不能带入任何通讯设备,“蝶语”便乖乖儿地滚入了考室门口设置的储物箱内。

考室的大门是敞开着的,这也颇为意外,通常考室不都应该紧闭大门的吗?她悄悄往里窥探了一番,里面监考的两人也都注意到了她,另外还有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士,正往她的方向走来,看起来他应该不是监考员,而是查考的领导,一走近,苏欣允便认出了他,此人正是那天校招她的面试官,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小角色,看样子并不是那么简单。

此人便是为花集团的人事部总监——任飞扬,其冷酷的外表,傲人的胆色,冰凉的表情,加上之前校招面试对着苏欣允左右为难,吓得苏欣允的心怦怦跳,冷汗直冒,苏欣允平常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此人今天看来可以决定她的去留,再加之之前与任飞扬的接触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冷漠,也知道他这人不好说话,恐怕这一迟到是凶多吉少,即使是她,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念叨着无数遍:“完了完了,这么倒霉,又碰到这冷面郎君任飞扬,这次铁定不会放过我。”

“苏欣允!”任飞扬走到了他旁边叫到她。

“啊,啊,哦”说话间底下头来,不敢正面看他,更没想到他还记得她名字。

“我还以为你上次被我气地不来了呢!迟到这么久,还不快进去!”后面三个字说的异常响亮,整个考场都能听见,显然是说给两个监考员听的,意思就是不要为难她,这一节两个人事部专员还是很能会意的。

苏欣允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声念叨:“还好今天没为难我。”又“哦”的一声,是在回复任飞扬,而任飞扬早已出了门去。两个监考员见他一走,也舒了口气,可见他的飞扬跋扈已经深入人心,恐怕公司里没有几个不怕他的人。其中一位长得蛮可爱的监考员叶小倩便给她引路。

她静下心坐了下来,桌上放了一张答题纸,居然来真的“笔试”,通常笔试题都是在电脑上做,然后提交即可,拿答题纸和纸质卷来考试的真不多见。这令她又惊又喜,她外祖父是书法协会的会长,俗话说近珠者赤,从小便深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写字的工整漂亮那是没的说。

于是,她慢条斯理地看了看考卷,发现竟然只有一道题目,实在令人费解,又不可思议,偌大的为花集团,世界顶尖上市公司,如此草率招人,能筛选到需要的人才吗?

苏欣允带着疑问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道题目,又抬起头看看其他人,怪不得觉得氛围奇怪而压抑,考室里看蒙比的可远不止她一人,那就怪不得大家淡定地坐着一动不动的啦,显然题目太难,难住了绝大多数人。

后边有一叫曾小露的人实在是坐不住了,心里不知嘀咕了多少遍这什么龟,压根做不出来也没注意。虽然一字没写,但他暗暗决定提前交卷,随即笔落人起,大声舒了口气说道:“太简单了!哈哈哈”故意放大声音让全场的人都听见,真是临走还不忘装逼,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只有他能干出来。他这一交卷,无疑给其他人增加了心理压力,剩下的人就更慌了。苏欣允也一样,暗想道:“我晁,意思是这么简单的题我不会做咯?”

曾小露一副嚣张的样子大大咧咧走出了考场,不料外面的人正等着他,一把将他嘴巴捂住,他都没反应过来就吼叫不出声音了,心中是十万头熬逆马在奔腾,难道刚才zhuangbility过度被当成破坏考试纪律抓了?想到这一环干脆不再往下想,这便是他的人生态度——随缘。

当然,考场内氛围更加令人窒息了,任何一场考试,只要有人提前交卷,剩下的人心里都是崩溃的,个个着急万分。对于天资聪颖,有所准备之人,特别是运气好人品爆发的人,又得另当别论,毕竟这个难度对于这类人来说——并不算什么。计多多today正是这样一个人,他早已写完了考卷,并且信心十足,只等有人提前交卷,他就交卷,要是没人提前交卷,他宁愿继续坐着玩儿。眼看有人先走,他也就迫不及待,跟着交卷出了门,他是全场唯一见到曾小露出去就被“五花大绑”带走的人,心想:“破坏考试纪律,自作孽不可活啊!”摇了摇头,扬长而去。

接连两人提交试卷,而此前公司公示过,此次招聘只有5个名额,苏欣允更是绷紧了神经,那心里素质差的几位已然脸色苍白,究竟何等难题能难倒我们的大学霸苏大小姐?苏欣允再浏览了一遍题目:“参加本次应聘的小伙伴儿们,你们可曾注意到我公司的服务前台,如果注意到了,celebrateyou:今天你运气好,可以继续看题,请回答以下两个问题:

(1)前台一共有多少台服务机器人?(50分)

(2)写出大厅蓝色文字的内容?(50分)

你来打我呀,哈哈哈…”

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这题目估计人都是崩溃的,苏欣允刚看到这题时,差点儿噗嗤一声要笑出来,可还是忍住了,这位出题人实在可爱,复习了这么久的专业知识,竟然一点儿没派上用场,等到再度几遍,又不免渗得慌,该如何才是好。

眼看还有二十分钟就交卷了,苏欣允索性任性而为,写了这么几句话在答卷上:

“答:(1)有多少台机器人儿嘛,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迟到了十多分钟,一位身着16的叫雅可的小屁孩儿送我到考场的,所以我说答案是:大于或等于16。这你也不能算我错。顺便谢谢贵公司的周到服务。

(2)可惜了我本科读的会计学专业,所以我也写不出那雅可比矩阵。

(3)要是让我碰见你,我真的会打你!阁下甚是欠打。”

苏欣允这招可绝了,第一,不知道不能答白卷,不然别人不好给分儿;第二,字里行间透露出她不是完全不知道,而她把知道的程度给体现了出来,巧妙地回答无懈可击,在这种大家都觉得难的试题下自然而然脱颖而出;第三,顺应出题人的风格,既然出题人如此逗比,自己何不反过来逗一逗阅卷人呢,开心最重要了。

写完这段话,她长长舒了口气,安安静静地叫了卷走出考场,“蝶语”琉璃球见到主人出来,也滚了过来和她一起走。考试完毕第一想法当然就是“对答案”,这下出去倒要看看门口究竟有多少只机器人。考试完毕,她的心情亦是舒坦至极,走着的心境都与之前大有不同,湿透的衣服也都干了,她两手都挽到背后,一步一姿在楼道上走着,也不管身边穿梭的职员,也不听周围的声音,就这样冥想着散步着。

其实,公司内部工作氛围极其和谐轻松,来往之人虽是络绎不绝,但也都没有处理工作的紧迫感,仿佛人人都自由自在,不会受工作所束缚,这样的工作环境,又怎能不令人神往。

不知不觉,她就走回了前台大厅,抬头一看,正是τ=J(T)F中那个力的“雅可比矩阵”,她虽未学习过,可来这之前总还是了解了一些关于机器人的知识,要知道,自21世纪30年代第五次科技革命爆发后,全球便进入了超级人工智能的时代,而这雅可比矩阵,正是机器人工程学中最重要的一环,反应的是关节运动间力与力矩的关系。当然,更深入的苏欣允便不知道了,毕竟她接触的主要是统计、单据、评估这类知识。要是不提前了解一点,那几乎就是一窍不通。

小雅可已经呆呆地在哪儿望了她两分钟了,苏欣允会意地走了过去。

“小苏姐姐,考得如何?”他惦记的其实是苏苏姐能不能留在他们公司,他当然希望她能留下,那样就可以天天见到自己的女神了。

“别提了,你们公司的考试题出的很奇怪,一道题不仅考了观察能力,还旁敲侧击考核公司文化。也不知谁出的题。”苏欣允叹道。

“出题人,嘻嘻”小雅可笑了笑“大老板出的题!”

“啊?”苏欣允先是惊愕了一下下,又疑问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你们总裁也管?他不是应该很忙吗?”

“这要看他心情。而且,他忙个毛,整天东游西转,我看他是闲的蛋疼!”

“你是说连你都经常能见到他?”

“不能,公司这么大,就算他每天游手好闲,也不可能去尽每一处地方吧,人事部、设计部、财政部、销售部、后勤部、制造部等等那么多部门,给十个他也走不完每一处。”

“何凯洋人年轻、长得又帅,如今手上如此大的事业在运转,而且还是单身,肯定很多人追他咯?”

“姐,你的话题转移地也太快了吧,还有,你直呼我主人的大名儿,他可听着呢!”

“你家主人?”

“唉唉唉,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先顾你自己吧,看来,你有戏哟。”说着指向苏欣允身后。

不知何时,苏欣允背后围了五个汉子,均身着黑色西装,长得个个有力量感。苏欣允转过身来,着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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