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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误入圣者境

在一片荒杂的草原上,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正朝着远处一个小草屋不断奔腾前行,同时用手中一把破败不堪的剑不断地怒斩着身边的枯草,枯草被斩断后在他的衣袂之风带动下漫天乱舞,萧萧之势如缤纷落花。

十息起落后,少年停在了草屋前。看着草屋左右两扇门上用剑锋勾勒的对联:“无缘无故遇大劫,是生是灭何时歇”心中相当来气,这好似说自己一般的对联让他怒火中烧。

少年名叫楚朝天,一个月前他身探奇地时被一片白光罩身后,就来到了这片满目萧瑟毫无人烟的地方。初入此地时,楚朝天四处寻找出路,每每感觉自己已经走到这方天地的边缘却发现那里一片朦胧遮天蔽地毫无通路,而且任凭他如何奋力攻击那些朦胧之处,都无法打出通路。

楚朝天觉得自己在外界肯定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进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有了这些疑惑,他放弃了在边缘寻找出路的想法,于是向着这片地方的中心去寻找,希望能找到别的线索,结果花了三天找时间才找到了这间茅草屋。

当楚朝天第一次推开草屋之门时,巴掌大的茅草屋内一览无遗,除了地上一个蒲团,墙边一张木床,就再没有其他摆设。不过,木床上正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青衣老人正闭目静修,青衣老人面如童颜,白眉似雪,鼻下的八字胡梳理的如毛笔头一般整齐,垂胸的胡须如白霜般晶莹透亮一眼看去,这青衣老人确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时老人盘膝而坐正闭目修行,合于丹田处的双掌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膜,那光膜不断吐纳,时明时暗,极为刺眼。

楚朝天苦寻好几日终于见到一个大活人,不过他却不敢太失礼,因为他感觉这老人一定于这方天地有莫大牵连,于是恭敬的对青衣老人抱拳施礼并诚恳的问询此地由来。

青衣老人告诉楚朝天此地乃是他用圣法化出的一处隔绝外世的圣境,名为大荣境。听到此处,楚朝天大惊失色,因为他曾听故去的慕叔说过,传说在远古时期九天之上有很多至尊强者可以用大圣法取物造境或者分身化域。

这些至尊强者将‘境’或‘域’隐藏于世界万物中成为隔世之地,平常人难以发现,即使发现也未必能够进入,因为这些境界外有大阵护佑,即使世间顶尖高手也未必能攻破。楚朝天没想到自己竟然触及了这种不可仰望、已经成为世俗传说的存在,不过惊讶之余。惊讶了半天,他还是反应过来,需要向这位传说中的老者询问出路。

青衣老人告诉楚朝天若想出去就要为他办事,楚朝天表示愿意,不过青衣老人提出的要求让楚朝天哭笑不得,因为青衣老人要楚朝天为他找寻野味,每天一种,累积二十日便可获得自由。

虽然对青衣老人的这种奇葩要求无法理解,但是为了争取时间及早出境,他只有应允。

当楚朝天带着欣喜再次踏入这片苍茫大地后,结果却让他越来越无法接受,起初几日楚朝天还能发现一两只小鸟,到后来竟然连根鸟毛都没有发现,而更让他悲苦的是,自己一身修为尽然在‘寻鸟、抓鸟’的过程中逐渐下降,后来他才发现这地方根本就没有灵气,自己要不是有玄王境修为,平常人早就死于此地了。

而且,青衣老人在他每次失败而归后,出乎意料的没有对他进行惩罚,只是交代了一下第二天要抓的物种名称,就进入入定状态。比如,今天抓一只鹿,明天要抓一只虎,第三天是射猎一只鹰……

可是,这都不可能完成!楚朝天感觉这青衣老人是在戏弄自己,也不管他是不是九天圣者传说人物了,立马怒气冲冲的找他理论,结果青衣老人眼都未睁就一个甩袖就将他轰出百丈之远,楚朝天全身被禁锢在地上三天三夜,寸步难移。

楚朝天艰难的度过三日后,知道眼前的青衣老人实力深不可测,强如妖怪,在他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若想早出此地只能不甘的服从。

但是这方天地生机寥寥,早没有生物可存活,怎么可能满足老妖怪的要求呢,照此情况,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他都不可能出去,而他心中牵挂的一件事情必须在今年九月九完成,这样让他无比抓狂。

楚朝天在离开燕梁山之前,对他恩深情重的义叔慕真临终嘱托他两件事情,其中一件时间急迫,需要在一月之后的九月九帮助慕叔遗世之女起开封印于体内的一件异宝,如果延误时间,慕叔之女可能性命难保。

自守灵完毕算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离那九月九只差二月不足,所以楚朝天甚是着急,但毫无办法。在身体恢复自由之后,楚朝天再次开始了捕猎行动,结果可想而知,他依旧连根鸡毛都抓不到,而且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近十天来他身体里的灵力已经渐渐枯竭,实力已经下降到玄者六段。

“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难免一死。自己身死是小,失信于慕叔,祸及慕叔之女才是大事。”楚朝天不甘的自语道“罢了,与其如此委屈的消耗而亡,不如拼一次”。

于是,今天楚朝天在这方圆千里之地绕了两圈毫无收获后,怒火中烧的来到老人居住的茅草屋边准备与这老妖怪彻底翻脸“就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大不了来世再报慕叔之恩情。”

楚朝天立于门前,深吸一口气猛的向前奔跑两步,对着那门飞起就是一脚。只听嘭的一声双门大开,那扇写着‘是生是灭何时歇’七个大字的半扇门因承受过重力道倒向了门内。

看着依旧坐在木床上闭目养神的老妖怪,没有因为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而有丝毫反应。对此,楚朝天更是怒火冲天,举起那把破剑直指青衣老人道:“老妖怪,你说过让我找回一些野味就放我出去,可是这些时日我行遍此地方圆千里连根鸟毛也没找到,更别说什么兔子老虎这么大的野味了,你编出这个谎言把我困在这里,是何缘由?”

青衣老人好像没有听到楚朝天的怒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睡着一般……

“老妖怪不要给我装睡,你这个好吃懒做的臭老头,今天我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如果你不放我出去,就是拼去这条命也要找回我的尊严,你听到了没,老妖怪!与其被你幽困这个无天无日的境地,还不如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轰”楚朝天刚说完,只见一道光芒在眼前绽放,随即爆炸开来,接着就发现自己身体犹如流星般倒飞出去,穿过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另一扇门,直接砸在了屋外的一个石桌上,轰的一声将石桌砸了个粉碎。

楚朝天艰难的从石堆中爬起来,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用破剑支身艰难的站起来,怒目圆睁看着屋中的老人再次喝道:“人生不外乎生死二字,老妖怪你想杀便杀,留我一口气做什么?难道还想让我帮你抓野味,你做梦吧!”

楚朝天刚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道人影闪动,那青衣老人已经立于他的身旁。不过青衣老人对楚朝天的过激的言语没有表现多大的怒气,反而平和的说道“臭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想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老夫此生不喜杀戮,更何况我还没有沦落到跟一个实力低微的臭小子计较的境地。”

“呵呵”对于青衣老人的言论,楚朝天反击道:“老妖怪,你不与我计较,为何这些时日如此折磨我,你明知道这个地方一无灵气二无生机,哪来的什么生灵野物还让我替你去抓,你明知道我是误入此地,为何不大发慈悲放我出去,反而困我一个多月!”

闻听楚朝天之言青衣老人面无表情,双眼深邃看向远方。楚朝天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去,远处要不是枯草蔓延,就是一片片的干瘪土地,或者是一些累累沟壑。这番情景不止此处方圆千里比比皆是,看老妖怪那深邃的目光,楚朝天心想这地方这老头还没看够吗?

“唉……”

片刻之后,青衣老人发出了这一声包含无尽苍凉的长叹,让楚朝天有点蒙了,接着老人的话让他更是无法理解。

青衣老人道:“罢了,执着于心中的那丝期盼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奢望,此境此时千疮百孔,若无逆天手段想必再也会恢复不了昔日万物春色,百灵竞天的场面了!”

青衣老人好似在与楚朝天说话,似乎又是自言自语,此刻老人眼神充满苍凉,满脸沧桑与无奈,似乎遭遇了什么大劫难一般。楚朝天没来由的一阵心软,之后他收回目光忽然看向了被他踢碎砸坏的两扇门,暗道“门上的两个对联,难道是对老人的真实写照?”

不过由不得他想这么多,青衣老人再次言道:“臭小子实话告诉你,老夫本无困你之心,你是几千年来我第一个见到的活物,之所以前些日子奴役你,让你抓些野味回来,不过是让一个局外人告诉我这个地方的真实情况而已。至今,我已经明了,这里早就荒芜一片生机不在,这个现实我必须接受!也罢,命运如此谁能强求,技不如人奈何怨天!”

“这老妖怪真是有个性”楚朝天自语道,这老妖怪让他反复抓寻野味只是为了证明一个本就存在的现实。此地灵气渐无,生机不存这个现实他到现在才明了,而且为了印证这一答案,竟然执着了几千年,他也只能感叹了。不过,对于老妖怪最后的几句话他努力的去理解,却发现根本无法明白老人的心思。不过他猜测这老人莫不是也遭遇了什么大磨难被人揍成这样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一个创出境界的人沦落到这种只有认命哀叹的地步?

“臭小子,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答得令我满意我自会放你出去”楚朝天正在思索问题,忽闻此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立刻点头答话到“好,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老妖怪你要说话算话,回答完就放我出去,可不能不为老不尊能以大欺小!”

“臭小子,你再啰里啰嗦,我就告诉你在这大荣境,到底是以什么为尊,什么叫以大欺小。”青衣老人一听楚朝天的话,八字胡气的不住上翘,白发都有些抖动,双眼射出熊熊怒火,看的楚朝天全身发冷。

楚朝天不知道的是,他刚才的一句话戳中了老妖怪的软肋,曾经青衣老人也算是中天之内有名的人物,淡泊地位与名利,只是追求心中的道,没想到糟了池鱼之祸,无可预料的被一位他都不知道是谁的至强人物给一剑给砍成这样的,境界被毁不说人也受了重伤以至于沦落到此,所以他清楚的明白,这世界到底什么尊什么是大。在绝对实力面前,秩序是可悲的,怜悯是可悲的。

“打住,老妖怪我承认你比我厉害,是那种刚一个眼神就能瞪死我的厉害,我在你面前不堪一击!行了,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楚朝天终于有了出境的希望,才不会傻到和一个能够创出境界的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叫板,这老妖怪一身修为似乎已经超出他的认知,就连慕叔巅峰时期都可能顶不住老妖怪的轻轻一击,更别说修为掉到玄者六段的他。这青衣老人虽说不喜欢杀戮,但是万一自己激怒他,让这老妖怪破一次例那不就惨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逃出这片天地。

“出言不逊油嘴滑舌的臭小子,要不是老夫多年未与人说话想与你口舌几句,否则怎容你如此无礼,不过老夫前言既出,答完这几个问题之后就让你出去!”青衣老人一震青衣,问道:“你说你是误入此地,到底是怎么误入的”

楚朝天道“说来倒霉,那****照着慕叔给我的地图,向着东唐雕月城赶路,行至月巫山,突然发现山中有一个山谷方圆千丈之内寸草不生,但是中间有一棵灌木却绿意盎然,我心生好奇之心决定一探,当我走到那颗灌木五米之内时突然被一阵白光罩身,结果我就来到了此地”

慕真离世之前,曾帮楚朝天绘制过东唐地图,以便他能尽快的到达雕月城,同时慕真标注了他游走之时发现或者听闻的一些有名山川或者有传说的奇山古地,但是这月巫山中的奇怪地方却没有标记进去,况且慕真绘制此图之时,这个地方还没有出现如此奇怪的地方。

“你说的这个山谷叫七蓝谷,那棵灌木周围确有入境法门,可是我在七蓝谷周边设置了大阵,凭你小小年纪这么低的修为如何破阵而入?”青衣老人好奇的问道。

楚朝天直接说道“我似乎从未感觉过大阵阻碍轻松而入,要不我怎么会进入此地被你困了一个多月,说来也够倒霉的了”

“什么?毫无阻碍的轻松而入!难道七蓝谷中的弥尘之阵真被破去了?是谁破去?”青衣老人听了这个答案十分的惊讶连问三句,回头看了一眼楚朝天见其也是一脸茫然。

想想也是,弥尘之阵虽然没有攻击性但是隐蔽性极佳,是隐藏境域的不二之选,若说是这个小子破去的那显然不可能,他估计连弥尘之阵的入门都不知道在哪,还有就是灌木周边荒芜一片与境内一般情况,而且他月前圣识游走境外发现草木繁茂,大阵犹在,难道在最近时间内有更强大的人来过此地?想到这里青衣老人忽然脸色大变,一震青衣目光直透北方而去,冷冷的说道:“难道是它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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