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流氓尸首从女尸旁踢开，摘了一些枝叶，盖住女尸，这才离去。
……
街上冷冷清清，人车稀少。绝大多数店铺大门禁闭，已是晚饭时候，开门迎客的饭店却门可罗雀。逛荡了一天的陈达，走进了一家餐厅。经过整容镜的时候，他朝镜子做了一个鬼脸。
镜子里，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瘦长身影。他头裹着头巾，身穿着长袖。两个大耳朵不见了，身上长长的毛发被藏起来了。
“酷哥想吃点什么？”
陈达刚坐下，一个十七八岁的服务员就凑过来，递上菜谱。
“来一盘铁板牛肉就行了，哦，七成熟！”
陈达瞄了两眼菜谱，说道。
过了几秒钟，服务员没有回音。陈达以为她没有听到，便把菜谱往外一推，提高嗓门重复了一遍。但一分钟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反应。
陈达纳闷了，抬起头，仰望着站在身边的服务员，却发现她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难道在地球上捕捉到的渺茫星语言信息不准确，我在对牛弹琴？……有可能，毕竟地球和渺茫星相隔十万八千亿光年……不可能啊，女子和流氓的话我听到一清二楚。”
陈达盯着服务员，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态度？！他正要发作，服务员开口了。
“骄子山发生疯牛病了，人心惶惶，你不知道？！还七成熟！”
服务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反问道。
陈达摇摇头，苦笑。原来是疯牛病，这个小姑娘也太大惊小怪了。
服务员不相信，又问：“这位酷哥，你真的不知道？”
陈达连连点头，但脸上露出了不屑。疯牛病很正常，地球上年年都有发生。
“哎，看来你是外星人了！”服务员感叹一声，脸色严峻地说：“这场瘟疫的病毒非常怪异，全国的顶尖专家来了，也无济于事。全世界著名的医学家来了一批又一批，但都失望而去。”
服务员也太八卦了。陈达东张西望，有点不耐烦了。
然而，服务员意犹未尽，进一步补充道：“更糟糕的是，这种疯牛病传染性很强，会传给人！这些专家都染上了疯牛病，过半已经死去！不但是我们君子国，整个渺茫星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还有，各邻国全都封锁国境，严阵以待，禁止我国一切人员和货物进入。因担心被传染，双骄城十有六七的人已经出逃了！”
“咳咳——”
陈达干咳了两声，不想听下去了。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还有啊，听说上面发话了，如果三天之内还找不到医治疯牛病的方法，骄子山将被付之一炬，山上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得死！”
服务员贴近陈达的耳朵，神秘兮兮。
“既然这么恐怖，那就换一碟宫保鸡丁吧！”
一道菜而已，这么多话，女人就是爱扯是非！陈达双手抱胸，翘起了二郎腿。
“哦，这是今天的报纸，你看看吧！”
服务员临走之前，还扔给陈达一张报纸。
近千平米的大厅，只有陈达一个客人，空荡荡的，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陈达无聊得很，随便拿过了报纸。
然而，头版头条的大黑字让他震惊了：骄子山市不明疯牛病肆虐，至今已有1159人死亡，3000人生命垂危，约2万人出现病症，目前无药可治。
陈达正襟危坐，接着往下看：骄子山情况空前严峻，发生疯牛病至今已经是第五天了。这种瘟疫传染性极强，开始只是在牛群中传播，后来牛传染给人，人又传染了人，互相交叉传染。目前，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国的顶尖专家都在紧张地研究疗方案……。
“晕，这竟然是真的！”
陈达慢慢地放下报纸，自言自语。
陈达吃了饭，走在空空的大街上，优哉游哉。没事干，接下来，就是找一家宾馆过一夜。然后，找一份工作，好好地活着。
陈达这一天一夜的开销，全靠皮鞋上的一对商标。想起这事，陈达忍不住偷笑。昨晚，他从地球闪飞到渺茫星，落地没几分钟，一个人就盯上他了。当时的陈达也是现在这般打扮，根本看不出他长得有什么异样。
被跟踪了好几条大街后，陈达转身和那人正面交锋。那人指着陈达的皮鞋，说皮鞋上的商标很别致，很有艺术，希望能卖给他。说话的时候，那人始终带着笑，看起来没有恶意。
这双皮鞋是陈达大三的时候，在地摊上买的，80元，人造革。上面的商标，是两块镀过锌的铁皮，造型是一只鸭子。陈达把“鸭子”从皮鞋上剥了下来，交到那人的手中。那人先是给陈达两百元正人币，见陈达睁着怪眼看他，便又多掏了三张给陈达。
陈达也不知道正人币价值几何，直至试着拿一张去住宿。没想到，还有找补。这一百元的正人币，竟然是人民币的十倍！两块小小的废铁皮，竟然卖了黄金价！陈达在梦中都笑了。
渺茫星人的智商太弱智了，陈达边走边偷笑。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向一辆出租车招手。
“快！骄子山！”
车还没停稳，陈达就强行打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室。
“什么？”
司机皱起眉头，分贝特高，反应强烈。
“骄子山！快点开！”
陈达也提高了分贝，冲着司机大声地喊道。
“骄子山？！去不了，你下车吧！”司机拉下脸，不愿意走。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投诉了，告你拒载！”
陈达指着副驾驶室前的投诉告示，威胁道。他斜眼盯着司机，有火山爆发的征兆。
“骄子山最近爆发疯牛病，传染了人，山上的牛全死光了，骄子山市人也死了好几万，很恐怖，你不知道？”
司机发觉陈达的眼神很不友好，知道来者不善，不能硬碰硬，于是缓和了语气。他为了达到拒载的目的，不惜夸大事实。
“知道！”
陈达不耐烦了，吼叫了起来。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送死？你不怕死？！小伙子，你父母养你那么大，不容易啊。白白送死，不值得！”
司机打出了亲情牌。说到“死”字时提高了声音，希望“死”能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客人吓跑。
说到父母，陈达顿时一愣，无语了。但很快，他便摆出一副流氓相，打横了：“我就是去送死的，怎么着？！”
“小伙子，吃饭了吗？你父母肯定已经煮好了饭菜，正在等你回家呢。”
司机亲情、温情一起上。
陈达鼻子一酸，眼泛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