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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医

上次文成穿越了以后就是被这李慈闵开的方子煎的药给唤醒的。只是当时这李慈闵纯粹是因为害怕想赶紧的打发走这张药师才胡乱的开的方子,哪里想到居然这都能让自己瞎猫捉到了死耗子给蒙对了症。

他这人医术不咋地但脸皮却绝对比芦乡城的城墙还要厚上个半丈,从那以后逢人就说是因为自己这妙手回春的医术才把文成的这条命从阎罗王的手里给活活的抢了回来。

这世上任何的谎话重复上一百遍就能成了真理,更不用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了。最后这话说的次数多了连李慈闵自己都信了是因为他那医术的高明才把这文成给救了回来。

后来这李慈闵处处以神医的做派自居,还收了好几个徒弟,在镇上和附近的村子里也算是博得了几分名声。为了装装样子他自己每天也在手上捧着本医书装模作样的看上几眼。你还别说这李慈闵以前本来是个半把刀的水平,但不能砸了自己这神医的招牌呀。于是经过他这样每天这装装样子的瞅上几眼医书,还真让他的医术从半把刀的水平进化成了勉强能治好个小病小痛的地步了。

从那以后这李神医更是心安理得的处处以神医自居了,导致后来凡是去了去他诊堂里找他看病的人如果不喊他声李神医他就会给人黑脸的地步。

这不今天李神医正在诊堂里指导着自己收的那几个徒弟医术。羞鱼村的几个村民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李慈闵当时心里就很不高兴,觉得这般大呼小叫的真是折煞了自己神医的招牌。刚想要开口呵斥几句,但是却隐隐约约听到那着急闯进来的村民提起什么张药师来。

李慈闵对别人可能不太上心,但是对这张药师和张文成两个名字可是敏感的很,毕竟他头上这神医的名头可是和这张药师一家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要不是因为这张药师和张文成两个人,说不定自己到现在还是那被人耻笑的半把刀大夫呢。

李慈闵也顾不得仔细听那羞鱼村的村民到底讲了些什么东西,急急火火的去内堂的书架上把药箱子背在了身上,让村民在前头领着带上自己的大徒弟就赶紧的朝羞鱼村里赶去。

李慈闵一路上一边急忙忙的赶路一边在心里禁不住的想着:“合该着我李慈闵要发达了。这次要是我再治好了这张药师的病,那以后我可就不是李神医那么简单了,非得是像那东石派里那受万人敬仰的药堂长老一般被人称呼为李长老不可了。”

等这李慈闵被村民们众星捧月一般迎进了文成家里以后他就不像在路上那样着急了,特别是看到周围还围了这么多看热闹的村民,心里想到今天可是让自己这神医的名头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于是就更摆起了神医的架子。进了东山房以后先喊他那徒弟打开自己随身带的药箱,又去那铜盆里洗净了手,等把那两只手用白麻纸仔细的擦净了才又慢条斯理的踱着八字步踱到炕边开始给张药师把脉。

其实这李慈闵那里懂得什么高明的医术,无非就是装模作样的把指头搭在张药师的胳膊上摆了会架势而已。摆完了架势以后又喊他徒弟过来取了张白麻纸在桌子上摊开,提起素笔刷刷的几下又开了上次给文成服的那味药。

这围观的村民们也不懂,他们只看李慈闵没几下就开完了方子,以为这李慈闵很快的就判断出了病情,大家还都在心里惊叹这神医的名头果真不是白得的。其实李慈闵开的这张方子已经在心里背了无数次了,毕竟李慈闵每次和别人吹嘘自己的医术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默的回想一番,对这方子能不顺溜嘛。

看完了方子以后李慈闵也不走,在方桌边上的罗圈椅上坐了下来。其实当时这大夫们看病也是有讲究和说道的,这只要是被请到病人家里看病的大夫没有一个会随身携带药材的。因为这做大夫的往往都是些自诩清高或者有真本事同样也很清高的人。

这些人觉得卖药那是商人才做的事情,只会无端的跌了自己的名声。所以出诊的时候都是只在那药箱里带上自己平时用的素笔和那白麻纸,然后再放些能吊住那快断气的人的性命的人参这些能救急的就行了。

等这出诊的大夫把完了脉也开好了方子,病人的家属就的先给这大夫献上一笔酬劳,当然也不能叫酬劳,得换个好听的名字,名曰:席敬。然后病人的家人再拿着这大夫开的药方去这大夫所在的诊堂药铺里抓药,而这药铺又大多是这大夫的家人或者亲近的人开的,这样又可以趁机再赚上一笔药费,还不会损了大夫的名声。

只是这李慈闵哪里还管得了这样那样的规矩,他在还没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早早的在药箱里备上药了,只等着到时候方便张药师的家人煎药。等这药煎好了给这张药师把药灌下去以后只等张药师醒过来自己好扬名了。这里肯定有看官要问,万一这药煎好了也服下去了而这张药师却没有醒怎么办?

其实这还不简单,只要李慈闵故意的不说到底要吃几服药才能醒就是了。到时候先给张药师喝上一服药,等一服药喝下去醒不过来那就喝两服,两服不行就三服,反正这张药师呼吸平稳没什么大碍早晚都的醒过来,一直喝到张药师醒过来就行,反正到时候还是这李神医开的药功劳。

那李慈闵用手捋了捋自己颔下的胡子,从药箱里把那早早的就准备好的几味药材给拿了出来对张母说道:“老夫知晓这张药师得了急症后是心急如焚呀。医者父母心,我实不忍心见这病人多忍受哪怕一刻的煎熬,故已提前准备好了药材。

你去寻个干净的药罐用急火熬了给这病人灌下去。要是快的话只需一服,慢的话再多服几服药就会醒了。我在这里照看,等这病人醒了以后我再走,不会出事。你快去那厢房熬药去吧,这病人早一刻醒来也能少受一刻的罪。”

张母依言去厢屋熬药去了,围观的村民还聚在屋子里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而文成的心思全放在了张药师身上,也没功夫去管那李慈闵到底是真神医还是假神医。

张药师还在炕上昏迷不醒,文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主人就得担起招呼大家的责任。他先按规矩去钱匣子里取了五亳济方石出来用红纸包了当做席敬给了那李慈闵,然后又给李慈闵沏了一盏茶招呼他。

做完这些以后又朝那屋子里围着的村民们打了一圈四方揖。那村民们有的受了文成的这礼。当然也有那机灵的忙躲开了文成这一礼,嘴里还嚷嚷着:“小文成,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真是羞煞我了,邻里间帮这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么。比你那舍生忘死的救命之恩差得远了,你快莫再客气了。”

听到村民们嘴里说出来的这充满着真诚的话,文成觉着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杀那鲤鱼精也值了。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待我如亲,我敬你如芝兰,你待我如离,我见你如仇寇。

于是文成收了揖抬了身子陪那李慈闵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聊些家长里短的话头。这李慈闵见这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童子也能陪着自己聊上半天的话心里头也感到惊讶。但又想到这傲莱国里早智的少年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一个没有,于是心里也就慢慢的不觉得惊讶了。

而那文成陪着李慈闵说话的这段时间心里却觉得惊讶。本来文成以为这李慈闵是个大夫,但是从和李慈闵的言谈中觉得他反而更像个精明的商人要多一些。

两个人扯着话题坐着聊天的这段功夫张母就把药煎好了端了进来。而李慈闵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刚才他在坐着的时候心里还不知道等的有多着急,现在这药终于熬好了,赶紧的急急忙忙的指挥他那徒弟把那煮好了的药汤子顺着芦管灌进了张药师嘴里。

李慈闵这次开的这服药还是以前的那服,里面含的都是些特别辛辣的药材。张母刚才把药从厢屋端过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子呛鼻子的药味。等这药用芦杆灌进了张药师的嗓子里以后屋里的药味就更大了。

药汤子顺着芦杆慢慢的灌进了张药师的嘴里,还没用上十个呼吸就听到几声咳嗽从张药师的嘴里响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惊的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醒了醒了,这太神奇了,李神医这名号果真不是假的,太厉害了。这张药师也是好人有好报,该着张药师过了这一关呀。真是万幸。”

看到张药师醒了过来,张母和文成先围了过去紧张的望着张药师。张药师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努力的晃了晃自己脑袋。然后先看到了文成和自家婆娘,虽然脑袋里还有点迷糊,但是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得救了,知道自己没去十殿阎罗那里去。

张母是女人,心思细,情绪波动也大,刚才张药师没醒过来的时候还能忍着不哭,现在这心放了下来反而高兴的哭了出来。文成虽然也觉得自己眼眶子酸酸的,但是男人总归承受能力好一些就忍着没掉下泪来。

倒是那张药师见到了周围的情景反而先哈哈哈的大笑了几声又豪爽的说到:“行了婆娘别哭了,哭起来听的人心里丧门的慌,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是老天不收我,不过也还是我家娃子厉害。小文成你比爹当年强太多了,感谢老张家的历代祖保佑先咱们老张家八百年里也终于出了个人物了,老张家有望了。”

文成被张药师夸得哪里好意思受这话,毕竟周围还围了一大圈村民呢。刚要开口自谦几句,没想到那村民们纷纷迎合到:“是呀是呀,小文成那可真是了不得,咱们羞鱼村我看没有几个孩子能比得上文成的。”这是在夸那文成的,当然也还有那借机说白老蔫风凉话的:“这次可让那白老蔫又赚了,这个老东西一辈子没吃过亏,连找姑爷都能占个天大的便宜。白老蔫真是被跳蚤咬了从虱子头上拔毛——半点亏都不再吃的!”

那李慈闵本来以为等这张药师醒了以后自己能成为众人瞩目焦点呢,结果发现被一个小毛孩子抢了风头,这心里那能愿意。把茶盏放到桌子上故意的大声的咳了几下。村民们还在那儿一个劲的讨论文成以前怎么杀鲤鱼精什么的勇敢事迹,没注意到这李慈闵的异样。

但是那张药师心思通透的很,看到李慈闵就知道这次是他救了自己。挣扎着要从炕上下来想要谢那李慈闵。那李慈闵虽然想出名想疯了,但是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真让这刚醒没多久的病人给自己抬名声。于是赶紧的站起来一个箭步到了炕边扶住了张药师佯装关心的说道:“张兄你这是作甚,快赶紧的躺下休息,这医者父母心,这是应该的,你快莫要客气。虽然你这次昏迷凶险的很,但是老夫就是拼着宁愿多花些气力也要把你救醒了。”

其实这张药师和李慈闵打过交道,心里清楚这李慈闵贪财又怕事的性子。他本来就不大待见这李慈闵,见这李慈闵过来劝自己躺下,正好借势又躺了下来。扭头对文成说道:“娃子,李大夫的席敬给了没有?没有的话去拿五亳济方石包了给李大夫,等明天再去城里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找人做个妙手回春的匾额给那李大夫送去。”

李慈闵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半天了,听到要送个匾额给自己那嘴巴都笑的咧的老大。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也怕自己在这里呆久了忍不住要高兴的露馅,赶紧的对躺在炕上的张药师说道:“张兄你这真是太客气了,席敬刚才贵公子已经给了。张兄你这身子刚醒,还要好好的将养将养,我就不打扰张兄休息了,要是有什么不适可以去镇上找我,留步,告辞!”

说完就赶紧的带着他那徒弟背着药箱子闪出院子往镇上走去,等出了这羞鱼村才敢把那憋了半天的高兴劲发了出来。在路边扶住了一棵树哈哈的笑了起来,搞得他那徒弟以为自己的师父犯了傻病,一路上都不敢靠的他师父太近只敢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等那李慈闵走了,周围的村民们也不好意思呆的太久,也都和张药师说了些好好休息之类的祝福话后一一的回到各自家里去了。张母在东山房照顾张药师,文成把那村民们挨个的都送到自家门口后又折回来。

那张药师虽然被鳞蚁也咬了,但是不像文成这样被咬的那么厉,。昏迷过去也只是用脱了力气而已。虽然刚开始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发软还不能动弹,但等文成把村民们都送走了回屋一看张药师都已经可以坐在桌子边上端着碗喝粥了。

看到张药师在呼哧呼哧的喝粥文成觉得自己的肚子的饿劲也来了,拿了个陶碗舀了满满的一大碗粥也端着喝了起来,两个人连着喝了三大碗粥才停了下来。等放下了碗张药师对文成说道:“娃子,其实在拿姑娘出现之后我才昏过去的。咱们遇险的那地方离西石挺近的,那姑娘应该是是西石派的。这东石派和西石派表面上看是一团和气,但实际上两派谁也不服谁矛盾大得很。你去东石还是去西石可得考虑好了,千万别两边都想占着,这样最后往往是把两边都给得罪了。”

“爹。我晓得,我自己心里有数。”

“行,我知道娃子你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你自己估量着就行。咱们这次进山什么也没捞到。虽然这次应该杀了不少鳞蚁,但肯定还有那逃脱的鳞蚁。咱们最近这几个月都不能再进山了,因为那逃脱的鳞蚁肯定记住了咱们的气味,肯定会伺机寻仇。

还有那鳞蚁的蚁后也不是好惹的,下蛋很快,没几天就又能孵出几万只鳞蚁,到时候咱们要是再被鳞蚁围住就不一定有这次这个好运气了。所以这山是别想再进了,实在不行过几天我带你去芦乡城里见见那仁心居的刘掌柜,这刘掌柜和你爹认识很多年了,和你爹我的关系很好,你那保贴里就是有刘掌柜的功劳,以前我进山寻到的宝贝也都是折给他了。

这次带你去一是认识一下这刘掌柜,看看把你上次杀的那鲤鱼精的鱼背刺和鳞片还有鱼肉都折给他换成济方石算了。到时候给你留一部分济方石,剩下的济方石再去买点贵重的礼物放你身上,等你进了门派里以后好派上用场。二是你搭上了刘掌柜的这条线,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单独找那刘掌柜也方便。”

其实文成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除了进山这一次基本上没离开过羞鱼村。进山那是为了去采药,是去干活。而进城虽然也是为了办事情,但是更多的是可以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样子。

等张药师和他说了要带他去芦乡城里以后文成的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出去了,只巴巴的盼着张药师恢复了好了身体带自己去芦乡城逛逛了。

后面的三天里都无啥大事,文成在家里爷无聊得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找些这个世界的书翻着学习认字。这个世界的文字自成体系,虽然文成有着识字的功底在,但是还是费了好大得劲连蒙带猜的才认识了几百个字,后来实在头疼就懒得再翻了,只想着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学。

等到了第四天早晨,文成不到辰时就被张药师喊醒了。文成他先从木箱子里翻出了一身自己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穿的彩锦织成的纶锦服,又把麋子皮做的朝靴登在了脚上。好好的洗漱打扮了一番,吃完早饭以后就和张药师出了门朝芦乡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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