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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狂欢

我先从河岸上抓起一把沙子朝那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了的鲤鱼精撒了过去,扬过去的那把沙子打在鲤鱼精身上也没出现什么异常。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又把我脚上穿的靴子脱了下来也朝鲤鱼精扔了过去,结果靴子打在鲤鱼精的身上同样的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我见到如此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了,我慢慢的走过去捡起了靴子在脚上重新穿了起来,然后又狠狠地朝那鲤鱼精踢了几脚。鲤鱼精还是一动也不动的,我心里明白鲤鱼精这次是真的死透了。

到了这时我脑子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算是终于放松下来了。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我心里觉得太累太累了,这种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和巨大的压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的住的。

我又想到了我手上沾的鲤鱼精喷出来的那黏糊糊的让人恶心的液体,再加上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活物的那种不适感。这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老是让我觉得脑子里空白的一片,就像在做梦一样感觉看周围什么东西都是恍恍惚惚的。

感觉我四周的景物和人以及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极度不真实的,就像被有一层薄膜把我包裹住了,生生的把我和真实的世界隔开了一样。我觉得我的胃里好像有东西要不停的涌出来,并且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负罪感的。

我还继续躺在地上为自己第一次亲手终结一条生命而感到负罪感的时候。毛道士看到没什么危险了,满脸堆笑的朝我走了过来,“哎呀哎呀!小英雄呀不得了不得了!真是铁胆英雄张文成!本道佩服至极。不过文成小兄弟你看你这忙活了大半天肯定也累了,一会儿我找人把文成小兄弟送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莫要让我们的小英雄累坏了。这鲤鱼精为祸乡亲端的十分可恶,我一定会把它剁成八十八块为乡亲们报仇解恨的!文成小兄弟你就放心吧!”

我一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不太对呀,毛道士他倒是打的好主意呀。要是我真听了他的话回家了,那他给我安一个英雄的虚名,然后真正的好东西鲤鱼精的尸身他就可以自己独吞了呀。

要是我真的傻不愣登的走了,这事儿就变成了他甩开了我以后自己做主分赃。到时候我除了个英雄的虚名可就啥都得不到了。

咱虽然可以为了追求正义和信念无畏生死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但难不成做英雄就不能得财?难道做了英雄就不能爱财了?就得大公无私把自个拼了命该得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就知道毛道士这货见宝眼开又打起了什么鬼主意!妈的,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心里溜清!要是换了别人被他这高帽子一戴指不定还真不好意思要东西了。可是毛道士太小瞧我九方了,我是谁?我可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马上踏入二十二世纪的地球上的一个厚脸皮的人最多的中国呀!那可是中国呀!和我们比脸皮厚简直是从老虎屁股上薅毛织毛衣~要钱不要命呀!毛道士这是存心准备跳出来摘桃子了。

他天花乱坠的夸了我一顿,说了一大通好听的,还说什么怕我辛苦找人把我送回家好好休息之类的,还不是打着要私吞的主意!我要是真前脚走了他后脚能把鲤鱼精身上的宝贝吃的干干净净绝对连一片鱼鳞都不会给我剩下的!我太了解这货了!

毛道士夸我的一大通话还没说完我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我也顾不有什么负罪感了。心里光气那毛道士这货纯粹是不要脸吗!还是特大写的不要脸那种。

“哎呀毛道长,您太客气了,小弟对您也佩服的很!再说了为民除害是我们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做的,就是再辛苦也值得的,只要能保大家平安,哪怕我就是是被这鲤鱼精害了性命也值了!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不劳毛道长您费心了。不过毛道长你看这鲤鱼精杀伤了这么多村民,我们的确不能轻易就这么放过了它,我觉得应该从长计议。我就先挑个头说说我的意见,大家看这样吧,先找几个人把这鲤鱼精的尸体先放到我家,我一定要想个好的主意出来为死去的村民们讨了这口冤气!大家说好不好?”

我话音刚落,围观的村民里就有人嚷到“好好!大家的命都是文成小兄弟救的,文成小兄弟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我知道这毛道士肯定心里不甘。但是我最后一句话又把周围的村民们带上了,拿着村民们的仇恨做大旗。只要那毛道士不傻肯定不会再表示反对。再加上他那徒弟刘大夯也看不太惯他师父的种种行为,也在边上敲着边鼓说合着他。

那毛道士没得办法,只好满脸肉疼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说到“文成小兄弟,我也非常支持你这么做!我们是的好好的想个主意为死去的村民们出了这口冤气,可惜了我只带了几个九尺神雷,要不然定要把这这妖物炸的粉身碎骨永不超生”

我心里知道这是毛道士眼见不能独吞这鲤鱼精的尸身退而求其次,在这里提醒我他也是出了力的,让我别忘了当时许给他的好处。

我心中也不想逼这毛道士太厉害,于是假装咳嗽了一下说到“毛道长同样也是为民除害,虽然一开始认错了那水妖,不过也不怪毛道长,大家说对吧!那毛道长你看这济方石是不是应该还给村民了吧,毕竟村民们都是省吃俭用攒下的也都不容易。毛道长你慈悲为怀,这被鲤鱼精吃掉的几颗济方石你觉得应该怎么算呢?不过我听说这鲤鱼精身上的鳞片好像是做兵器的好材料呀。我相信毛道长这么慈悲为怀胸怀天下的高人肯定不会把几颗小小的济方石放在眼里的对吧?”

“文成小兄弟你才是真的慈悲为怀呢。好说好说,不能让村民们流血流泪再破财,被鲤鱼精吃掉的几颗济方石我出了!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我心知不能再逼迫的这毛道士了,这种江湖骗子虽然轻易不会和人撕破脸皮,但是要真翻了脸也是非常心狠手辣的那种。再说了我虽然也同情村民们,但毕竟这鲤鱼精也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废了老大劲杀掉的。我答应分给毛道士是因为没有他的土炸药我的确不一定能够杀的了这水妖。

我能把济方石给村民们补回来就已经很对的起我的良心了,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做到把我拼了性命该得的东西拿出来共天下。

我心里想定了主意就那眼斜看了毛道士一眼,那毛道士也看了我一眼,朝我伸出了三个指头笑着晃了晃。我心里明白这就是想要三成这鲤鱼精身上宝贝的意思。

我心里想了一下的确也亏了毛道士的两个炸。弹,三成就三成吧,纯粹就当交了个朋友。这种三教九流的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有时候还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的。再说了刘大夯也不错,怎么着也得给刘大夯的面子。

我心中想定了主意,抬起右手用手掌面拍了拍心窝子表示记心上了,那毛道士也看到我了的动作,高兴的眉毛都快挤到了一块儿去了。

“大夯,你快赶紧找几个人把这水妖的尸身抬到文成小兄弟的家里!帮忙的那几个人的酒钱我出了。快去快去!”

刘大夯也高兴的应了一声“得唻”紧接着领了几个人抬着那鲤鱼精的尸身往我家走去。村民们看到那鲤鱼精的尸身被几个壮汉抬着走了,心里头信了这次那鲤鱼精是彻底的死透了。

也全都敢朝我围上来了,七嘴八舌的说了开来。有夸我年少有为的,有夸我这勇冠三军的。还有的人更夸张说从小就观我面相觉得我这人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将来绝对有出息,这不是被我说中了的。

总之围着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的我脑袋仁子都感觉要被吵得裂开了一般。周围的那一群人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兴高采烈的,有围在我身边不停的夸着我的,有围着那被几个壮汉抬着的鲤鱼精的尸身啧啧称奇的,还有那不停的拍着我的马屁想借机讨要点好处的。对周围的村民们来说这就像一场狂欢一样,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挂满了我也分不清真真假假的各式各样的笑容。

我心中觉得有很多话被堵在了胸口想说出来,但等真到了想要些说什么的时候又不知道我到底该说什么。刚才被鲤鱼精杀死的那几个村民的尸体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河岸上,只有几个逝者的家属跪在尸体旁在呜呜咽咽的哭着,哭声随着炎炎夏日里的一丝丝微风断断续续的飘了过来,飘到了我的耳朵里让我的身上觉得甚至有点冷的一阵阵的发颤。哭声里痛不欲生的死者的家属们和围在我周围的活下来的正狂欢一般兴高采烈的讨论着的村民们形成了一种怪异而鲜明的对比。

这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呀,难道人类就是这个样子的么?或者说这是一种动物进化的天性么?也许死亡的确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

也许是因为死亡终归是死亡者的事情,而活着的人因为还要活下去所以才会这么快的就遗忘了以前的所有么?

所以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还要珍惜我们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和每一段缘分。毕竟能够在这么茫茫的人海里有一段缘是多么的不容易。也许前一分钟还在你的眼前有说有笑的活生生的一个人下一分钟就会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你,然后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周围的村民们还围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刚才的事情,有的村民在讨论着刚才自己是多么迅速的趴在了地上机智的躲过了鲤鱼精的背刺。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就像那被撵的到处奔突的丧家之犬而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有的村民还在为自己能够失而复得重新拿回来的那颗济方石而高兴,甚至有的村民已经盘算起来了如果把鲤鱼精的肉分掉的话自己该能分到多少了。

我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人群越发觉得这情景在我眼里真的像是一场活下来的人的狂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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