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息，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阿凝……”
餐厅的冷气打得很足，但苏怀瑜的手心依然沁出了汗。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她会接受自己的解释，原谅自己吗？
苏怀瑜没有这样的信心。
他喝了口水，用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小凝，下面我说的理由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发誓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本想找到柯凝好好解释爽约的事情，却始终联系不上她。明知道她不会知道，但苏怀瑜还是惩罚自己似的，在她宿舍楼下等了一夜，走的时候还失魂落魄的差点撞到人。
“不知道为什么，”苏怀瑜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我心底突然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从小凝身边消失吧，她再也不会原谅我，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那天参加饭局的除了导师外还有几位学校领导，安颖正是其中一位副院长的侄女。
导师说学校有个奖学金的名额想推荐他，但要去国外读两年，再工作两年。考虑到要跟柯凝分开那么久，苏怀瑜推说自己要考虑一下，没有立即答应。
但从柯凝宿舍回来后，他浑浑噩噩的，被心底的声音驱使着，接受了那个奖学金。
柯凝再也忍耐不住，截断了他的话：“苏怀瑜，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烂借口！说走就走，你是中了邪，还是被人下了降头？”
苏怀瑜一怔，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柯凝说的没错，那时候的他，真的就像中了邪一样，一心只想着从她身边离开。
可他没有说出口的是：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柯凝心里很乱，她太了解苏怀瑜了。虽然他的解释漏洞百出，完全不合逻辑，但他的眼神跟表情都告诉自己，他说的确实是真话。
但这并不能改写他们两人之间的结局。
三年前，她无法接受苏怀瑜离开自己的现实，度过了一段极其灰暗的日子，以至于消磨掉了对他的全部爱意。
如今，她看着眼前那张依然英俊清朗的脸，曾经的甜蜜与酸楚在心中交替出现，只是再无悸动。
不等他再说什么，柯凝忽的起身：“以前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希望苏副总能在公司找我。”
三人的位置只剩下了苏怀瑜一个，杯中的水也已经冷却。
“怀瑜？”有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娇声问，“这么巧，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宋时予打发司机先下班，自己开着车缓缓从停车场驶出，却没想到在酒店门口看到匆匆走出的柯凝，忍不住放慢车速跟了上去。
电台里恰巧在播一首老歌：“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整颗心悬在半空，我只能够远远看着……”
宋时予心中酸软，又见柯凝神情恍惚，差点撞在路灯柱上，不禁捏紧了方向盘：难道苏怀瑜那家伙……欺负她了？
他本想就这么默默护送一程，但又怕她出事，忍不住按了按喇叭。
哪知道柯凝置若罔闻，连看都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