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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桃花泛滥

此后数日,曹言天天在门板上留下讯息,出去劈柴练功。李若梅已经不敢过来找他。躲在后院里,门也不出。

赵、沈、胡三人则常来与二女比武对招。

林明玉求之不得,李若梅渐渐的也不再抗拒,让赵师兄陪着自己练练剑说说话儿。

时光匆匆,转眼间如封禅寺便要开张,街上的平话场子拉了起来。

赵承平如约而至,前来相邀二女,同去听赏。

林明玉可不想被这些琐事影响了复仇大业,婉言谢绝。

李若梅便独自跟着三人一起离开后院。

走过几步,赵承平与她并肩出了府门。门外正有一个年轻的仆役候着,看见自家少爷出来,忙跟上去伺候。

一行人径直向街市行去。

抵达市集之中,看见游人如织,道路两旁摆满摊子,卖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东西。小贩们都搬个马扎坐于摊后吆喝。

李若梅久居府中,很少出来。看见那些糖人、面人、首饰、布偶都甚感兴趣,挨个买将起来。

赵承平就帮她细心的挑选,沈冰儿在旁逢迎参赞,胡乘风也对她阿谀奉承不绝。

三个人哄得李家千金满面春风,心花怒放。

不一会儿,那倒霉仆役胸前就堆起一座小山,连路都看不见了,只能双手抱着,用脚估摸着往前走。

心中暗暗叫道,唉,少爷啊少爷,你这回府还没几天呢,小的我就遭了秧,等你把李家大小姐娶回来,这双手不知还在不在了。

四人边谈边买边走,渐渐的到了平话场子。

只见那场子临着一处宽阔街道,路旁六七间店面敞开。门面居中一间屋内摆个大长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人,作个文士打扮,年过中旬,双目无神,正用手摸了桌上茶杯,端到嘴边轻抿。

两边数间各摆些茶水,坐些仆役,还有几个劲装打扮的武林弟子看场子。

屋外搭起来高大凉棚,棚子正中间摆了几张木椅,后面又是几排长凳,估计就算雅座了。

那几条长凳上已坐着不少听众,凳子两旁以及后方,都站了不少看客。

大都是些平头百姓,普通市民商贾、工匠、农家、顽童等等,也有少量的妇人少女,跟着丈夫、情郎、父兄来瞧热闹。

见赵承平四人各提宝剑过来,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把他们让进。

赵承平领先走到前排,一看那几张木椅,皱皱眉头。

屋内早已迎来几名弟子仆役,领头的向他低头抱拳道:“师兄,您可来了。”

随后又“大小姐,沈师姐,胡师兄”,各打声招呼。

四人点点头,那弟子吩咐一声,仆役们飞快的取出四张黄花梨木圈椅,摆在最前面,又铺上华丽的绸布坐垫,作为雅座。

原来这名弟子仔细,害怕别人不小心坐了,把椅子先藏起来。

安排停当,赵承平就把李若梅让到中间坐下,自己则坐于旁边陪伴,沈冰儿、胡乘风分坐在两旁。

后排有几人见赵承平坐下,纷纷的都来与他打招呼。

这些人也大多出于商贾之家,是他近邻或者幼时伙伴。

行过礼后,又都抢到他后排椅子重新坐了。

李若梅等他们寒暄客套,一番折腾完毕,指指屋中,转头问道:“师兄,这人就是平话先生吗?怎么好像是个瞎子。”

赵承平抬头看看屋内中年文士,微笑答道:“是啊,正因为他目不能视,才说得好书呢。”

李若梅冰雪聪明,想想确实如此。又问道:“那不知何时开始说书呢?”

赵承平立刻做个手势,那为首弟子心领神会,马上走到平话先生旁边,耳语一句。

中年文士得了命令,点一点头,清清嗓子,一拍案木,啪的一声,朗声道:“今日多蒙列位看官光临,赵老爷相请,让小可在此说上几天话儿,不胜荣幸。”

观众们听他开场了,忙都叫一声好。

文士又道:“今日小可讲的平话,乃是那东汉末年,天下三分故事。。。”

众人听了,又道一声好。

李若梅看着气氛热烈,跟着兴趣盎然,杏脸上泛起淡淡笑容,美丽迷人。

轻声自言自语道:“哦?三分故事?是什么呀?”

赵承平一直转头盯着她,忙向她解说道:“大小姐,这三分天下的故事,就是东汉末年三国之事。颇受欢迎,虽然是老生常谈,但论起会讲这三国平话的先生,全天下少说也有几十万个。”

李若梅一向长于闺阁,而且出身武林,并不怎么知道这些历史典故。于是侧耳细听,遇到不懂之处,赵承平向她一一解说。

听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有趣。笑道:“呵呵,这先生讲的真好,还做出种种声音,姿态来。怪不得要坐在这儿看呢。我还以为只是听他说话。”

沈冰儿看她高兴,目不转睛的盯着说书艺人瞧,也附和道:“是啊,大小姐,你要是觉得好听,可以让他到府上去讲。府里更清净,不用在这儿一大堆人,挤挤攘攘的。”

李若梅一边全神贯注的听着,一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这里也挺好的。府里太闷了。”

想想又道:“对了,明天我们再来逛吧,买点东西回去,顺便再把明玉也叫来。我看她也没听过呢。”

能和她再出来逛街,赵承平当然求之不得,连声答应。

三人正边看边讲闲话。这时候,却听后排一人感慨道:“哎呀,这几日街上如此热闹,怎么不见了张家兄弟和那帮军余?”

另一人道:“哦,你倒想他们了,也不怕来敲你银子。”

先前那人又道:“嗨,正因为不见了,反倒有些害怕呢。”

第三人插话道:“我听说啊,那三位煞星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第一人道:“呵呵,他们那些兄弟,想必是一起出去胡闹了,这几日街上才平平静静的。”

第二个说话的便叹道:“哎,要是他们真不见了,那往后这城中可就太平了。”

另一人却斥道:“哼,想的倒美。难道你没听过,官字两张口,一张吃人,另一张还是吃人嘛。”

“就算没了张大,还有李大、陈大的。只要这官府衙门还在,你口袋里的银子总跑不了。”

额,众人听了这泄气的话,顿时都不言语了。

李若梅坐在前面,把这些商贾间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暗暗记于心间。

而在她和赵承平等人离开李府不久。柴房院内,也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曹言正坐在院子里矮凳上劈着松木。忽听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月娘款款走了进来,到他身前站定,双目含情,如同秋水,直直的盯着他。

虽然没打招呼,曹言看见李月娘,手也不停,略一抬头问道:“月娘,你怎么来了?”

李月娘温柔小声答道:“大小姐和师兄们出去了,二小姐叫我来找你。”

曹言听了微觉奇怪,没注意她今天反常,而是心想,怎么二小姐也惦记上我了?

没多想,起身道:“哦,这样啊。正好,你给我做的那件上衣好像要缝一下,昨天我出去砍柴,一不小心刮到树上,破了个大口子。没法穿了。”

说着就要进屋拿衣服给李月娘缝补,一转头,却看见她娇嫩的鹅蛋小脸上,满满的失望之色。

顿觉不好意思起来,好像自己有点太对不住她了。

便转身惭愧道:“呃,月娘,最近我又攒了几钱银子。你别着急,等再过几个月,我就去和老爷说。”

李月娘忍着眼泪,轻声对他道:“狗儿叔,我倒是不急,只要你别再想着什么酒家姑娘,和张家李家的女儿就行了。”

说完低下头去,便要主动进屋替他缝补破衣。

曹言忙一把将她拉住,柔声道:“不,先不用缝了,还可以穿旧衣服呢。我们先坐着说说话吧。”

李月娘便乖巧的跟着他,两人一起走到石桌边坐下。

坐在院子里,曹言看着李月娘,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安静了一会儿,李月娘倒先说道:“狗儿叔,听说这几天街上热闹的很。”

曹言听了,心里一动,说道:“是嘛,好像我们来李家两年多了,你还没出过大门呢。”

李月娘低着头不语。

曹言看着她,不由又道:“对了,要不今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李月娘正等他这句话呢,闻言立即抬起头,含羞带怯的笑了,答应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大小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曹言这时才认真瞧她,见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襦裙,挽个双平髻,束发在胸前,五官精致、如描如画,鹅蛋小脸上好似还扑了点粉红色的胭脂,更显的可爱娇美。

不禁心道,额,原是有备而来,就是想叫我陪她逛街呢。

又想,呵呵。月娘虽然个子小,但打扮起来,还真是挺漂亮的。不过,我倒仍喜欢她原来那般清纯稚嫩模样。看了不会心里太痒,嘿嘿。

李月娘精心妆扮,主动来寻曹言约会。当然都是出于林明玉所授,衣物脂粉也都是二小姐借的,用意不言自明。被他瞧了几眼,又羞怯难抑的低下头去。

曹言当然也是无法拒绝,认真看了她两下,站起身到房中取了银子,稍微整整旧衣,出来道:“月娘,我们走吧。”

李月娘芳心可可,贴在他身边,两人缓步而行,出了院子,一起来到府门。

到了府门口,曹言先向丁师兄打个招呼,说明一声。

丁诚宾看见李月娘,眼睛都直了,心里诅咒道,靠,这黑脸小厮,怎么比老子还有桃花运?

什么时候又给他搭上这么漂亮的小丫环了。

他奶奶的,老子堂堂李家一代弟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呢。你这黑鬼倒好,劈着柴,烧着水,就桃花泛滥了。。。

不行,老子待会儿就去找徐管家告状去。

这么一想,他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好好训了曹言一通,直到听李月娘说了两句温言软语,才把二人放出府去。

远远的望着那娇小可爱背影,还不停的打量着,直流口水。

曹言平白无故的挨了顿骂,并没心情不佳,带着李月娘兴冲冲直奔集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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