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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先前是鬼,现在是人

道士一阵哭喊,引得堂下怒骂不断,围观百姓全都指着道士,议论纷纷。

老爷闻言甚是震怒,道:“你既然没钱,为何还要行骗!那好,那六坛酒钱改为六十大板,与先前的二十大板,合计八十,你服不服!”

道士突然止哭,小声问道:“一坛酒抵十个板子?”

老爷双眉一挑,道:“你不服?”

道士赶紧连声道:“服服服,我心服口服,全身都服,我心里佩服的很。”

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报官的男子道:“你对本官判罚,是否心服?”

男子微微一怔,磕头道:“草民也是心服口服。多谢青天大老爷为百姓做主。”

堂下一片跪倒,高声齐呼:“多谢青天大老爷为百姓做主。”

人群呼啦一声全体跪下,连连磕头。唯独一女子,站立不跪,有如鹤立鸡群般,分外显眼,特立不群。

青天大老爷,眼中精光一闪,发现了此女子。

但见她发垂腰间,容貌清秀,星目柳眉,侧身凝视,表情冰冷却又不失婉转。手提一柄璀璨之剑,晃动间五光十色,滨彩斑斓,此女子正是应紫晴。

老爷正奇怪沉思间,老道士已被按倒在地,将受杖责。一皂隶一棍举起,还未落下,便传来似银铃般清脆的声音,道:“慢着!”

应紫晴走出纷纷扑地的人群,来到堂上,也不施礼,更不跪地,俏然独立,侧身握剑道:“青天老爷的判罚,有失公道,小女子,心中甚是不服。”

老爷见她提剑上堂,正欲发作,听到此话,心中震动,怒道:“本官判罚,哪里不公正了。”

应紫晴道:“老爷只听信一面之词,便将这老道判下,也不问真假与否,所谓偏听则暗,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所以这个判决,难以公正。”

老爷惊堂木一响,大怒于心,随即转念道:“堂下百姓全都指证这贼道,怎能说本官偏听判罚呢。”

应紫晴笑道:“百姓全都指证,这老道自是百口莫辩,他的辩解与这一群人的责难,相比之下,甚是微弱无力。而老爷正是应在此时,力排众难,只求真相,做到公正公平。”

人群闻言,蜂鸣般嘈杂了起来,纷纷指责堂上女子。

惊堂木又是一响,怒道:“本官难道还需要你教吗!——好,既然你心中不服本官的判罚,本官就要让你心服口服。”说着高声吼道:“来呀,将堂下男子的夫人,给本官寻来!”

两名差役一领命,便拨开围观人群出去了。

等候良久,堂上堂下瓮声一片,女子默然独立,不顾众议。外面噪声忽然大起。两名公差带着一妇人,挤开人群,来到堂上,回了命,便站立一旁。

老爷拍响惊堂木,一阵肃静。老爷从容开口道:“堂下妇人,姓甚名谁,与旁边跪着的男子,是何关系。”妇人一一对答。

老爷又道:“旁边那道士,你可认识?”妇人歪头看了眼,摇了摇头。

老爷接着道:“你家相公是如何回家,如何将你吓昏的,你一一如实道来,半句假话也不得说。”

妇人一点头,轻轻泣道:“相公当时满头大汗的跑回家,我见他神色古怪,似乎有话要说,又不便开口的样子,便开口询问。见他瞪着眼睛,伸出手掌放在我眼前,我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当时也没看清他掌上写着什么,因为他凑的我眼睛也实在太近了,我头便向后一仰,终于看清了。”

妇人哭泣更甚,道:“见他手上,赫然写着,我是鬼!我怎能不惊,便吓晕了过去。相公将我唤醒,我是又惊又怒,相公说是一个道士骗了他,还骗去了许多酒钱——请老爷为奴家做主!”

说着又是一阵哭喊,哭的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老爷怒视老道士,道:“贼道士!你过去看看这妇人,是人还是鬼!”

老道士颤颤巍巍爬了起来,弓着腰走到妇人一侧,斜着眼,偷偷的一看,道:“回老爷,她现在是人。”

“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她现在是人,先前是鬼。”

“大胆!”老爷星沫横飞:“要么是人,要么是鬼,怎能一会是人,一会是鬼呢?”

老道士嘟着嘴道:“她先前被鬼附了身,现在鬼被我的法术吓走了,现在自然是人了。”

妇人一听,哭喊道:“奴家不是鬼,奴家一直都是人,求大老爷为奴家做主。“

老爷一拍惊堂木,大骂道:“贼道士!你前言不搭后语,刚刚说是要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歪打正着,遇到个鬼。现在又说她先前被鬼附了身,现在又是人了。在本官面前也敢谎话连篇,随口胡诌,本官要在加你二十大板,你服不服。”

老道士扑通一声跪下,如捣蒜般磕头道:“小人心服口服,是这旁边女子多事,小人早就心服口服了呀。”

“不服!”应紫晴冷冰冰的说道:“虽说是碰碰运气,也许他运气正是那么好,正巧被他给碰上了,老爷又如何判断真假。”

老爷气的胡须皆张,道:“这是人是鬼,一看便知,何须判断。如若是鬼,怎能在青天之下,招摇过街来到堂上呢,这妇人分明是人。”

妇人又是哭喊道:“大老爷明断,大老爷明断呀。”

应紫晴看了眼妇人,又转向堂上,堂下,缓缓道:“既是如此,何不让这道士说个明白,他是如何看出这个妇人先前是鬼,现在是人的。”

老道士慌忙接口道:“我已经心服口服,心服口服了,不需在说什么明白,都已经加到一百板子了。在说明白,又要再加二十板子。”

老爷也不听道士说的什么,黑着脸道:“好!就让这道士把话说个明白,让你也心服口服!贼道士!——”一声怒喝,道士吓的一哆嗦,老爷道:“你是如何看出这妇人先前是鬼,现在是人的,有何凭据,有何判断,须得说个明明白白!否则,再加二十大板!”

老道士一阵叫苦,看着应紫晴道:‘我就说我心服口服了,你偏偏要我说个明白,这倒好了,又加了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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