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惜的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责怪的说:“你这个孩子总是这样,做子玄的时候是这样,做玄女的时候这样,这一世成了玄公主,还是没有变。”
我停止了啜泣,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父亲?”
他涩涩地笑道:“玄鸟,我是嬴勾啊,在那一世作为你的父亲护着你,在你是玄女的时候护着你……我们几人曾经约定,会生生世世护着你,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是什么人,总归你是我们永远的至亲!”
我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却听出话里的坚持和感情,再次忍不住自己的泪水,用力握紧他瘦得愈显修长的手,哭道:“父亲,你若真的疼爱我,就不要再离开我!”
景嬴勾只是搂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就像那一世我年幼时父亲哄我入睡时一样的温柔,他用暖暖地气息、缓和的声音在我头顶上说:“你这任性的孩子,该去之人,宛如秋风中的枯叶不可留,是那落水的昔日花难再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一个被久病折磨的老人,身子孱弱,面色清白,现如今他的性命不保,随着时间慢慢消逝,他的精力渐渐萎靡,可在这偌大深宫内院,又有谁是以家人的身份真正关心他的病况?
所有人都在忙着争权夺利,都在为皇帝驾崩后的权力交接做准备,都在为新皇登基后能保有自己的地位而勾心斗角。
我痛苦地揪紧他胸前的衣襟,任由自己的泪水放肆的打湿他寝衣。
景嬴勾顿了顿,将我腮边的发丝刮的我耳垂后又继续说:“孩子,你曾经那么爱他,喜为他、怒为他、哀为他、伤为他、乐为他、失去仙身亦是为他,哪怕是最后殒身自灭皆是为他……我们几人心疼你,却没能阻止你,直到今天都在耿耿于怀。”
“父亲?”我抬起头,一脸疑惑的凝视着他,实在不知道他口中的话到底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移到我颈项上,道:“御神木戴上之后,没有梦到什么吗?”没等我回应,他便接着说:“御神木用以固神,你仙身已失,往昔的记忆已然不存,所以我才让后卿将御神木带给你。”
我思索良久,竟想到第一次戴上御神木的那一晚,确实在梦里看到一些幻像,而我还哭的很伤心。
景嬴勾继续温柔的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还不能理解。当初,知道你在南粤,又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我便和后卿商量,想将你迎回。不过,最后却只能以这样的方法救你。若是让太子去和亲,那么联姻的对象一定不会是你,为了救你逃出那样的境遇,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丫头,你不会怪我吧。”
我抬头,看到他一双疲惫的眼睛里满是歉意,哽噎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南粤的朝堂之事,你还是不清楚吧。”他慈爱的望着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