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对面的这座山,云雾缥缈,霞蒸云蔚,倒有了几分脱离凡尘的清幽之意。
死里逃生的女孩们虽然心有余悸,但乍一看到眼前的鸟语花香,山青水秀,还是有了几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侥幸心理。
但胎记却更加不安了,它用密语说:“何串秧,他们已经盯上你了,如果你还想见到你老爸老妈,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咱俩一块完蛋。”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忙说:“我可不能死,撞伤我老妈的凶手还没找到呢。你快说,要我做什么?”
胎记说:“一会那几个女人肯定会问你怎么不害怕走铁索,你要告诉她们,你小时最爱去月亮巷的黄山去玩,那个山坳里就有一座长达一百米的铁索,你经常走,早就习惯了。”
我连忙点头。
胎记又叮嘱:“记住,说的声音要不大不小,要刚刚好被那位眼镜男听到。知道吗?”
我又点了点头。
美女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歇息了足足有十多分后,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是一片黯然。初进山时轰轰烈烈的一般人,走到目前却只剩下寥寥五六人,这等变故,真是让人不胜唏嘘。
丰腴女孩说:“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大家认识一下吧,我叫流离。”
短发女孩说:“我叫云浮。”
另一个长发及臀的女孩说:“我叫含影。”
……
大家互报了姓名后,那种各自为营的关系立刻亲近了许多。流离感激地说:“何串秧,谢了呀,这一路上,你真的没少帮助我们。”
肖莉莉也说:“是呀何串秧,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居然对过铁索这么有经验呢?”
我瞟了一眼眼镜男,发现他靠在一颗大树旁,正对着我们这边竖起了耳朵。
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月亮巷那座黄山里面,不就有条百米长的铁索吗?我在上面不知走过多少次了。”
刘月月点着我的额头说:“死丫头,你还能再野点吗?”
肖莉莉却叹口气,不解地问:“这么粗野的女孩,你说李之木到底看上你哪儿了?”
我立刻炸毛了:“嘴巴放干净点,李之木是我哥们知道吗?请你别侮辱了我们之间的纯洁情谊。”
肖莉莉耸耸肩,摆出了一副和我没法沟通的样子。
这时,眼镜男指着前面那座云雾缭绕,峰峦叠嶂的山头说:“小姐们,肖总就在那儿等着你们呢。”
终于看到曙光的美女们,个个都是一副激动难抑的表情。
又往前走了一会,便出现了一座雕檐玲珑的古代建筑群,它们掩映在满山的苍翠之中,如一副意境幽怨,浓墨渲染的山水画。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刚走到这座巍峨气派的府邸面前,就看到有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年青男人,正列队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我们刚一跨进门槛,只听“咔嚓”一声,厚重的铁门就在我们身后关上了。
前来接应我们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倒象是一个心善之人。而一直在我们身边的眼镜男,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们来不及多想,只得跟着老妪向深宅大院里走去。
这座府邸堪称奢华到了极致,地板都铺了层纯白色的汉金白玉,楼宇上镶嵌了珠宝钻石,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老妪引领着我们穿回廊,过竹桥,然后就来到了一座林木茂盛,遮天蔽日的大殿门口。
而在大殿门口守卫的,又是十几位清一色的壮年男子,老妪出示了一张名片似的东西,他们便让我们进去了。
一脚踏进门槛,我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住了,但见花团锦簇,芳草萋萋,亭台楼榭的周围漂浮着缕缕云雾,竟让人怀疑到了云宫天庭,而不远处澄澈碧绿的湖水旁,还有三三两两的仙鹤在休闲嬉戏。
如此蓬莱仙境,突然闯进来我们这几个蓬头跣足,衣衫褴褛,仿佛叫花子似的人,实在玷污了这里的祥瑞之气。
老妪引领着我们,径直走进了一间仿佛会议室一样空阔而庄重的大厅里,大厅两旁的黑色沙发上,分别端坐了一男两女。沙发的后面,则垂首站立了十几个年青貌美的女孩。
而让刘月月她们牵肠挂肚的肖总,并没有如期出现在这里。
一身烈焰红装的女人把我们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说:“大嫂,你老公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怎么这些女人都像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一样呀?”
被称作大嫂的那位女子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旗袍,面容沉静,气度高贵,一看就是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大嫂?你老公?奶奶的,这不会就是传说之中的鸿门宴吧?
此招还真是屡试不爽的阴毒,一下子把自己老公养在外面的小三来了个一锅烩。
我拿眼睛使劲地横刘月月:“这下好了吧,人家正房来了,看你们怎么办?”
刘月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满脸都是那副我愿意,我高兴,我此生无悔的执迷不悟。
而其他的女孩也都是一副事已至此听天由命的样子。
黑色旗袍的女子站了起来,说:“各位小姐辛苦了,谢谢你们对我老公的垂爱,他现在公务繁忙,分身乏术,就由我代替他照顾各位小姐吧。小玉,你按照诸位的名字,去给她们分房间吧。”
我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瞧瞧人家这气度,这胸襟,真该让那帮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黄脸婆引以为鉴。
那个叫做小玉的女孩立刻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是”后,就准备带着我们下去了。
流离却不肯离去,她不卑不亢地盯着那位旗袍女问:“我能不能见见肖总?不是说好的来旅游吗?为什么我们像在闯鬼门关?这一路上死去的姐妹们怎么办?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说法吗?”
烈焰红装的女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其实她五官清秀倒也并不难看,但不知为什么,她却给人一种凶煞狠毒,面目狰狞的丑陋之感。
一笑过后,她走了过来,对黑衣女子说:“大嫂,你这个正房还真是窝囊,瞧瞧,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婆都敢趁隙起衅,你难道都没有家法吗?”
旗袍女淡然一笑说:“妹妹既然知道我窝囊,就不必顾及我的面子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烈焰红装的女子上前一步,伸手就卡住了流离的脖子,冷笑着说:“既如此,我就替你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小老婆吧。”
也没看清她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流离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笔直地飞向了对面的墙壁,然后“砰”的一声,便牢牢地钉在了那里。
这一路上的奇闻怪事,虽已经把我们打磨的线条粗粝,见怪不怪了,可此刻面对着布袋一样倒挂在墙上的流离,还是忍不住一阵阵胆寒。
我一直就很欣赏流离的率真直爽,此刻看她有难,当即便不管不顾地跳了出来,笑嘻嘻地对红衣女子说:“美女,上面这位小姐可是我们肖总的心头肉,她媚功可是一流呢,肖总被他迷惑的,都不愿见我们其他姐妹了,实在可恨,不如你现在把她给灭了吧,也好消了其他姐妹的一口恶气。”
红衣女子瞪了我一眼,手一松,流离便从墙壁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