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宋维桢站在监视器后，与方才两个演员看回放。
陆其文隔着几步路就喊了一声：“宋导。”
宋维桢回头看了他一眼，“恩？”
“给你介绍个人。”陆其文跟宋维桢搭档已经有21年，交情不比寻常，相处里也多了几分随意。
“宋导好。”苏蓁紧走两步，站在陆其文身边，郑重地向宋维桢问好。
宋维桢坐在椅子上，打量苏蓁，答了一声：“你好。”
原本坐在宋维桢身边看着显示器的沈一然和蒋召重也转头望向苏蓁，不等陆其文介绍，苏蓁又向两人问好：“沈老师好，蒋老师好。”
“你好！”蒋召重见苏蓁识得自己，讶异之余面上不自觉有了几分笑意。
一旁的沈一然也回了声，“你好”。
宋维桢收回打量的目光，道：“苏蓁是吧？”
“是！”
“你这年纪认得沈一然不奇怪，但能认识老蒋我倒有些好奇了。算上眼前这部戏，他统共拍过的戏也就4部吧。”
“呦，宋导是埋汰我了，拐着弯说我没名气。”蒋召重闻言开起了玩笑。
“你怎么没名气了？蒋记茗茶么这上海也有好几家的。你说说呢，怎么就知道老蒋了？”宋维桢看着苏蓁。
“蒋老师08年在福建拍《归乡》的时候，我在剧组见过蒋老师演戏。”
“哎呦，蒋老板，这丫头还跟你共过事。”陆其文插话道。
宋维桢回头和蒋召重打趣，“看你这样子是不记得人家丫头了吧。”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正常。丫头别在意啊！”蒋召重后一句话是对着苏蓁说的，却是他历来平易近人，对后辈宽和。
苏蓁闻言，连忙说：“蒋老师，您德高望重的，说这话我可不敢当。”
“行啦，都开始拍马屁了，还德高望重。既然来了，就去做点准备吧。”宋维桢看了看苏蓁一头染成棕色的及肩中分短发，喊了一声，“服化组！”
“宋导，什么事？”一个与苏蓁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小跑过来。
“帮她把头发染回去，把卷头洗了。她是苏蓁，有特效妆的。”
“好的，宋导。”那姑娘应了，转头对苏蓁说，“跟我来吧。”
“宋导、陆导、蒋老师、沈老师，我先过去了。”
“去吧。”陆其文冲她挥了挥手。
沈一然、蒋召重也站起来告辞。
宋维桢对沈一然说道：“刚那丫头就是演贺子芹的，有机会熟悉一下。”
沈一然点点头，“宋导，放心。”说完和蒋召重一起走了，留了宋维桢和陆其文说话。
“还行不？”陆其文在宋维桢旁边坐了下来。
“有点规矩。”
“就这样？”
“你还想哪样？”
“行，有规矩这点评价已经够了。”陆其文表示满意。
“你力荐她，是觉得她有点像顾曼瑛？”宋维桢的目光停留在陆其文的脸上。
陆其文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我知道你会看出来。”如果是落泪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像。
“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
“我一年里有363天都觉得自己放下了，可是就有那么2天，我又觉得自己没放下。”
宋维桢看着前方忙忙碌碌的现场叹了口气，“其实，我们现在能做的也不见得比过去多多少。何况做这事到底有什么意义？她不是顾曼瑛。”
陆其文让自己陷进便携椅中，看了一眼宋维桢道：“我没当她是曼瑛，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比过去能多做些什么……不是为了曼瑛是为了我自己。”
宋维桢沉默了一会，眼前有什么过去的景象闪过，他摇摇头，“现在也少见你坚持些什么，这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你呢？”
“我？我还会有其他选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