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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姐

过了一会,那威严洪亮的声音不再响起。载着众人的云朵从低到高依次缓缓地降落在山门前。落地的孩童们不是第一时间被眼尖的家长找到就是眼尖的孩童跑到还在张望寻找的家长身边。蓝偌无疑是最闪耀的,当他乘着云带着笛声与琴声降落在山门前时候,一位穿着打扮虽不华丽富贵却令人感觉舒服的盘发妇女就小跑来到了蓝偌身前,双腿合拢蹲了下来。眼中含泪的妇女用她长着茧的双手捧着蓝偌的脸,带点哽咽高兴地说:“我们家小偌真棒,我就知道我们家小偌是块金子,是金子总得发光。”蓝偌听了后也是微微感觉到鼻子有些酸,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慢慢地擦干了母亲的眼泪。听着母亲的话,蓝偌回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蓝偌四岁那年,多雨水的春季刚过还没正式入夏的时候,家里来了一群人。三五个大汉和两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分别牵着两个少爷小姐打扮的孩童。其中一个涂着厚厚的粉底画着大浓妆的妇人脸上露出厌恶嫌弃的表情,用手捏着鼻子尖着声音高傲地说:“我们今天来这里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让你明白你现在的地位。你已经是被赶出家门的人了,别再用你往日的身份去糊弄人知道吗?自打你和哪个野男人生下这个小东西后你已经完全和我们家族没关系了,败坏门风的贱女人。”蓝偌的母亲听完后咬着嘴唇摇着头,低声地说道:“没有,我没有借用以前的身份来糊弄谁,都是大家自愿帮助我的,他们看我们母子两生活不容易才伸出援助之手。”看着母亲委屈的样子,站在母亲身旁的蓝偌不禁握紧拳头冲了出去。知子莫过母,蓝偌握紧拳头的举动全被蓝偌母亲收在眼底之下,在蓝偌想冲出去的时候他母亲抬起手按着蓝偌肩膀。蓝偌知道母亲这一按的意思,他只能不甘心地松开拳头。好在那些人也没再说什么和做什么,只是哼了几下然后就转身抬脚离开,他们将要出门的时候突然那位浓妆妇女伸出左手摸了摸右手正牵着的男童的头,然后细声细语地对他教育道:“做人一定要有规矩,千万不能学那些怀孕都不知道是孩子他爹是谁的人,这样的人注定只能在这种地方过日子。”被教育着的男童若有所思地听着。在他们背后的蓝偌若不是被母亲拦着早就不顾一切冲上去。

在他们走后,蓝偌的母亲摸着他的头冲蓝偌笑了笑,轻声地说道:“小偌,妈妈知道你心里愤怒,可是我们如今势单力薄,要是妈妈刚刚没看好你让你冲了上去,那他们就会拿这做借口把事情闹大、闹严重。”蓝偌听了后想了想才发现母亲说的对,同时也在心里反省,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差点就惹下大祸。也正是这次的事情让蓝偌从此以后更加刻苦修炼,为了不再让母亲受到欺负。

蓝偌擦干母亲的泪对着母亲说道:“娘,我们回家吧,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菜。”蓝偌的母亲听了后点了点头,摸了下蓝偌的头后便站起来牵着蓝偌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母子两人有说有笑的。路过集市门口时,蓝偌的母亲突然想起家里没什么菜了,她对蓝偌说回家前先去集市买点菜再回去。蓝偌表示要和母亲一起去集市逛。于是他们母子两便走进了集市里。一到集市里面,叫卖声杀价声可谓是声声入耳。蓝偌以前也经常陪着母亲来买菜甚至熟了后还有单独来集市里替母亲买菜。集市里的摊贩们都知道他们母子两的不易,所以对他们大多数人对他们母子两颇为照顾,每次他们来买菜买生活用品大家总是最低价买给他们,有时还会捎带些物品。可以说蓝偌母子俩能在这生活得这么开心这么满足全是靠街坊们的爱心和帮助。虽然这里是贫民区不过蓝偌却深爱着这里的一切,尊敬这里的每一个人;蓝偌的母亲也经常教导蓝偌做人要懂得报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将来做什么都得尊重和爱戴这里的人,有机会帮助他们绝对要尽心尽力的帮,因为大家都是可爱可敬实实在在的人啊。蓝偌虽然不太能理解这话里的深意但他也知道要爱这里的人,要对这里的人充满敬意。也只有在这里,在这块贫民区的土地上蓝偌才能无忧无虑真真正正的回归到他小孩的身份。

才在集市里走了几步路,就听见一道如雷震耳的声音“这不是我们的小冠军吗?”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一位膘肥体壮光着头,左边眼角有一道长达几厘米伤疤的中年男子正在走向蓝偌母子。那男子到了近前先是蹲下伸出拳头用不重的力道轻轻捶了蓝偌的瘦弱肩膀,笑着说:“你小子行啊,真给你娘长脸。”蓝偌笑了笑也伸出自己的拳头捶了下他。在被蓝偌捶到后那男子装做要被捶倒的样子。蓝偌笑着道:“锤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假,太浮夸了。”锤叔听了后哈哈大笑起来。一阵玩闹过后锤叔昂起头一脸正色地看着蓝偌的母亲恭敬地说道:“小姐,我知道小偌在这次选拔中夺得了第一名。您看,这是我特地挑选好的,您拿回去给小偌好好庆祝下。”说完锤叔指着他身后的那个摊子,只见摊子上摆着一个竹篮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切好的肉块,好像有猪肉有牛肉还有羊肉。蓝偌的母亲听了后眉头微微皱起,不悦地说道:“季大哥,我早已不再是什么小姐了,我如今只是小偌的母亲,是大伙的邻居。所以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季锤听后衷心地道:“当初若不是小姐的相助,贫民区的大伙早就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了,也不会有如今这景象了。就算如今小姐没有当初的地位,可在我们心里小姐永远是小姐,是那个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和不会看不起我们的小姐。”

“是啊是啊!”

“小姐,大锤子说的没错。”

“锤子说的在理!”

原来在季锤的大嗓门下大家都知道蓝偌的母亲和蓝偌来集市买菜了,赶过来的大伙正好听到了蓝偌母亲的话和季锤的回答,于是大伙就纷纷附和季锤。蓝偌的母亲见着这情景也是大感无奈,以前也有为此争执过只是每次都是无果。她揉了揉额头选择性跳过这个话题,柔和地对季锤说:“季大哥,那肉太大了,我钱带的不够,我看我就要几两猪肉还有几两羊肉吧。”季锤一听就着急了,一着急声音就更大了,“小姐,不用给很多钱,那些牛肉羊肉都是搭给您的。猪肉今日是打折卖,半买半送。”蓝偌的母亲一听神色就不悦,生气地说道:“季大哥,你要这样我就不买了。你要是愿意卖我,那就得按我说的。大伙平时都已经很照顾我们母子了,我不能再占便宜。”季锤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只能按她说的做,不过还是偷偷多切了点肉。蓝偌的母亲看见也只能无奈的笑了下。随后蓝偌和母亲又去买了些葱、蒜头、生姜还有些补身体的药材。在集市灯火通明还没什么感觉,当走出集市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半米外的事物全都笼罩在漆黑的夜里。只见蓝偌的母亲食指轻轻一点面前的空气后在母子俩的前方变出现了一小团的光点散开着为他们照明,随着他们的走动而移动,永远在他们的正前方。第一次和母亲这么晚回去的蓝偌看到这奇怪的现象就像个发现好玩事情却又不明白的问题儿童般抓着母亲的手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蓝偌的母亲笑了笑,眼睛里印着着蓝偌的样子,温柔地对他说道:“小偌好好走路,我们到家了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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