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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临冰崖山涧

月光如练,浓重的乌云如潮水般在空中涌动,气势磅礴。令人惊奇的是,在如此厚重的乌云中,月光竟无丝毫阻碍,清辉如朝雾般笼罩着大地。

北域或者没有四季一说,虽不是常年积雪,但也少有青翠之色。能够在北域生长的植被大多耐寒,或是有灵气之物,这些植被便构成了北域的风光。至于动物嘛,天岚大陆的兽类七CD是妖兽,凡兽又不能在北域生存,所以北域的兽类全都是妖兽。

一般深夜都常有妖兽出没,时不时传出一两声轻嚎,这样的妖兽要不是在觅食,就是吃饱了撑的。妖兽大多有灵性,而且比常人都要狡猾一点。

就像妖兽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晚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因为一道身影诡异的穿行在树林中,就像一个灵魂在飘荡,几乎没有半点声响。

这些妖兽连入境都少,但是在帝雪城附近生存,哪能不上点道,毕竟这里高手如云。不眯着点,早让人清场了。但就算是眯着,大多数还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这些兽肯定都在心里骂着这个人:好好的路不走,偏偏在林子里飘着,吓死本兽了。

这个人吧就是刚刚和王沐风告别的白意,其实也不怪白意,因为他此时满脑子都在想着王沐风说的话,根本不知道自己走路的怪异。一步一步一步,仔细地看他的步伐竟和那个无视空间的步法类似,就像走多了走出的后遗症似得。

白意渐渐地走出了树林,走到了上次失控时来到的山坡,面前就是一个小悬崖,底下则是一道小河。看到前方无路后,白意终于不走了,缓过神来后盘膝坐下,双手内攥着玉杯和金羽,双目轻闭。

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就连水和风都不像之前一样放肆,在这玉杯出现之时,万物具静。月光的清辉聚成一道银色长河,缓缓注入玉杯内。金羽一开始还在颤抖,从白意手中挣脱后随即便安稳下来,飘荡在玉杯左右。

这一切都只是白意下意识做的,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白意如此行为大都是本能所致。玉素有镇魂之能,当白意的内心开始纠结时,作为神器的玉杯自而然的出现,这也是一种护主的表现。

白意渐渐缓过神来,自主意识开始苏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蔚蓝,下意识迈出一步还未落下,神识才探知到,脚底竟然是一处悬崖!

冰崖山涧,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像白意六岁那年在白苍书房的一幕。一息两息……一刻钟,白意都没有收回那只脚,不同于六岁时的恐惧,此时的白意只是为了等待一个声音,一个穿越七年时空的声音。

“可能只是恰好相同的场景吧。”

渐渐地,白意叹了一口气,几乎都要收回那一步。一道气息突兀的出现,就像一把利剑划开天盖,降临在冰峰之巅俯视着大地。

小时的白意未开神识,所以感受不到这股气息,而此时的白意则敏锐的感受到了这道凌厉的气息。神识自天而降如一把剑指向冰崖山涧,接触到白意时又化作柔风贴着白意围绕。将手伸入这股神识中,白意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尽管经历的再多,在白苍面前白意只是一个小孩子。

“意儿,你与他人不同,你身负神魂,注定不凡,未来多有艰难险阻,甚至危及生命。就像你此刻的境地,退一步衣食无忧,进一步便可能粉身碎骨,这条路你要自己选择,走还是不走。”宛如昨天的话语,白意几乎和白苍的神念同时说出这句话。

”你是……意儿,不错,是意儿!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不对不对,时间不对。“

这道神念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幕,眼前的少年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记忆中的白意应该只是六岁的状态。

“爹,孩儿无能,不能保护你。”

白意收回那只脚,朝着神念双膝跪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这些年的白意几乎都在自责,要是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就能保护父亲。其实这不能怪白意,六岁的孩子已经是开魂境,已经是逆天之才了。要知道玄者之下极难晋升,但是一到了玄者就渐渐晋升加快。

“意儿,我只是一道神念在此,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白苍神念很快就镇定下来,于白意身前凝结成一道身影,正是白意朝思暮想的白苍。

白意一把扑了过去,抱住白苍不松手,尽情的宣泄内心的情感。白苍也不急询问,只是抱着白意,仔细地打量着白意,时不时点点头。

终于白意止住了哭声,父子二人坐在悬崖边上诉说着白意多年的经历。白苍眼眶通红,神念组成的身体剧烈颤抖。感受到白苍的情感,白意紧紧握住白苍的双手,不断的安慰白苍。

“没想到那些长老真的反了,唉,都怪为父。其实这件事还有许多内幕,为父不能告诉你,等你自己实力强大时再去一一探寻吧。我这道神念无法支持长久,应该是一个高人将你记忆中的我的神念抽出并封印在玉杯中。看到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我也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白苍的神念再也维持不了身形,渐渐化作一道意识,围绕白意身边。就在神念将要消散之际,白苍放松一笑,留下一段话后便消散在天地间。

“面前还是一个悬崖,你再次站到这里,这一次你要怎么选呢?时间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不必为我悲伤,日后自有机会重见。记得防着点你二叔,他最会骗人,你小心点吧,哈哈。”

白意闭上了双眼,脑海闪过无数的片段:哀鸣之森,流浪,家族,一幕幕转过最终定格到小时的跳崖。再次睁开双眼,神色释然,轻笑着向前走去,无视万丈悬崖,不管刺骨冰风,忽略境界不足,一脚踏出,虚空造阶。

刺骨的寒风化为凌厉的刀风,砍在白意的命魂上,支离破碎。身体化为一段一段,白意依旧神色平静,脚下也未停止前进。最终白意的身影消散在虚空中,只留下一句话:

“既然选择这条路,除却本心再无拘束;以生死勘造化,心之所愿,无所不能。”

冰崖山涧内短短几个时辰,但是在白意体外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林晓晓担心白意有事,连夜缠着林宁出来寻找白意。开始仅仅以为白意只是几个时辰就能醒来,但是第二天天一亮就看出了其中的奇异。白意身前的玉杯不停地从月光中汲取能量,导致一个月内白意都头顶一片星空,星月不落。

林宁这才感知到事情的严重,要是被一些人看出,对白意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玉杯这种神器就算是当世大能也要觊觎一番。

林宁不得不调动墨一卫来守护白意,同时布下禁制遮挡这片星空。即便如此,林宁还是替白意攥出一大把汗,北域比林宁强的人物虽然不多但并不是没有,而且个个都是当世大能。毫不客气的说,就是这些人的一句话,白意就会顷刻间灰飞烟灭。神器自古以来只会择主,主人不死或不愿,没有人能收服神器。

墨一卫大量调动已经惊动了皇室,皇室也曾询问过林宁,但都被林宁随口敷衍过去。就算是皇室也不会逼一个皇朝大将,所以并没有太过追究。

在帝雪城内,林宁的实力也就是现任北皇能压他一头,其他皇室成员和供奉都对林宁敬而远之。不过现下又多出了一个人,他就这样站在林宁面前,林宁都无法生出抵抗之心。

“林宁,把你的墨一卫撤走吧,我要做的事情你们都阻止不了。”一个身着黑金龙袍的老者昂首立在林宁身前,言辞中含着莫大的自傲。

“前辈请高抬贵手,这个小辈和我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念在林某对皇朝多年的奉献,请前辈成全。”老者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威压,让人生出无法与之匹敌的念头。林宁这样的实力在说完这句话后都面色苍白,玄气无法压制。

“你应该知道一件神器的价值,要不是看在你多年的功劳上,老夫早就不和你废话。现在,你……”老者上前一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空间在这股强压下都有扭曲的倾向。

“老圣皇,哈哈,多年未见脾气还是那么硬。”一言南来,打断了老者的话,随即一道人影从空间裂缝内走出。又是一个老者,身着道袍,像极了凡人口中的神仙模样。

“臭道士,不在你的造化圣峰教你的笨弟子们,偏偏来帝雪城找不自在。”老圣皇嘴角一撇,对这个老道士很是不满。

林宁神经一缓,两个人同时出现,林宁的压力骤然一松。心里不停的期待两个老不死的多拖一会儿,最好打一架,当然同归于尽最好。”

“咱们还是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吧,再生出什么变动就不好了。”一句话打碎了林宁的期望,两个老家伙竟然要联手夺宝,这太无耻了!

气息骤变,禁制内传出一道声音,似生死之时的嘶吼。

“既然选择这条路,除却本心再无拘束;以生死勘造化,心之所向,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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