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鸾凤睡着很久后，我去找白云起。
我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用的就是我当初偷过的那套杯子。我走过去坐下来，抢了他手里的茶喝。
白云起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喝着。
我对白云起说：“你还好吧？”
白云起说：“挺好的，你不看我这正在品茶吗？”
我说：“不太习惯你安静深沉的样子，我还是觉着你以前欢脱的样子比较好看。”
白云起笑笑说：“这五百年我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我，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白云起说：“陪我聊会天吧，几百年了，我们都没有一起这样好好地在一起说会话了。”
我说：“嗯，阿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白云起说：“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只是你不要再丢下我就好，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我说：“我这一回来，你的境地又会变得危险了。”
白云起说：“这些都是小事，我在这天庭做了几百年的质子，也是够了，只要你需要，大不了反了就是了。”
我说：“阿起，虽然我当时生气的说一定要墨锦付出代价，但是其实我只要你们都在我身边，安全就好。权利拿东西，只会迷失心智，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我不会再把你和青丘陷于危险的境地了。”
白云起说：“你不必这样的，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开心，我会跟在你的身后给你善后的。”
我说：“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了。阿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你背负了这么多。”
白云起伸出手刮我的鼻子，说：“我愿用我万世辛劳换你一世长安。”
我伸出双臂，抱住白云起的肩膀，在他的肩头无声的哭泣。白云起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我抱着他。
我哭了很久，鼻涕眼泪留在他的衣服上，湿哒哒的。
我坐好后，白云起从怀中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帕子给我擦眼泪。他擦完后，我将帕子拿过来。我把帕子打开，发现上面是金线绣的“敢当山小霸王”几个字。
我说：“你还留着这个？丑死了。”
白云起将帕子收起来说：“留着啊，这些年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看。”
我说：“我这辈子就绣过这么一个东西，这字丑的我都看不下去，难为你还留到现在。”
白云起说：“我一直记得你说，因为我们两个是敢当山小霸王，绣着几个字给我，就是表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说：“我当初是不知道绣什么所以随便绣的，你问我为什么是这几个字，我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是现编的理由。你却当真了，信了这么多年。”
白云起说：“你说过的话我都会当真，你讲的事情我都相信。”
我说：“那我岂不是有很多的没有兑现的话了，比如我以前答应过你，要去向西天胜境的女官雪巫女提亲，要去陪你去偷瑶池的雪莲，要带着你去人间逛青楼，看花魁听小曲。“
白云起说：“你还答应过我以后要做我的新娘子呢，你没兑现的又何止是这些？一件件算起来，几百年你都完不成。”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他。
白云起轻轻地笑，看着我，然后说：“我知道你当时说的时候是真心地，就已经知足了。是我自己太愚笨，情窦迟迟不开，才会让墨琰那小子捷足先登。要怪也不能怪你。”
我说：“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亲人，在这四海八荒，三界之内，再也不会有谁像你这样让我安心了。”
白云起说：“嗯，我知道，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当你回过头就能找到我。”
我说：“阿起，谢谢你。”
白云起说：“如果没有遇见他，是不是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我说：“应该会吧，毕竟这四海八荒，也没谁敢收了我，只有你，就算是不想要也得接着。”
白云起失笑道：“你说的也是，就你以前那个样子，就算是赔上整个敢当山也没谁家敢娶你做媳妇。可不就是得我接着吗？我以前可能就是有这样的觉悟，所以才会大意了，让那小子占了便宜。”
我说：“相信你总会遇到你的那位的，到时候我就用敢当山所有的宝贝给你当嫁妆。”
白云起说：“什么嫁妆，我那是娶，好不？”
我说：“你不知道吗？白叔父和婶娘合计了几百年想把你嫁出去，好眼不见心不烦。”
白云起说：“他们那时想把我嫁到敢当山来，这不如意算盘落空了嘛。”
我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小时候婶娘暗示了我好多次要将你嫁出去的想法，合着这是算计我敢当山的家产啊。”
白云起说：“我父亲和娘亲可是青丘几千岁的老狐狸了，他们那心机，其实你这个小傻子能抵得过的。”
我说：“敢这样说自己父亲和娘亲的天上地下，你白云起可是唯一一个。你真是不怕白叔父打断你的狐狸退啊！”
白云起说：“说实话，我小时候挺怕他的，但是后来你离开了，我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你不也看到了，他现在也那我没办法了。不像以前动不动把我绑了，现在他打我我可以逃，他逮不知我，也就拿我没法。”
我说：“你被绑了成婚那次，我好久不见你，可是急坏了。”
白云起说：“当初如果我不拒婚，说不定也就不会这样了，不用让你付出那样的代价。我时常会后悔，当初何必呢，不过是一门婚事罢了，反正你又不会嫁给我，娶谁不都是一样的。“
我握了握白云起的手放开说：“天命如此，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我愿意与你永远做敢当山的小霸王，大家都不用经历这些苦痛。”
白云起说：“突然想喝酒。”
我说：“好啊，我也想喝酒。”
白云起说：“那走啊，我们喝酒去，我有好久藏着的。”
我说：“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