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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量山上莫思量

我一个人在厢房呆着无聊,便想着找本书打发时光。怎奈整个厢房只有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也罢,在这香烟袅袅的佛家之地想找个话本子是不可能的,我开始后悔下车的时候怎么不带上车上那还没看完的一本。

心经,曾几何时思念父神怨恨父神与娘亲时我也夜夜抄过这心经,一篇篇《心经》虽不曾真的指给我生命的方向,但是它让我在寂寞冷清的夜里有事可做,不觉得自己是个无用的可怜人。儿时我曾一度想着修行成佛,无欲无求。只是长大了我才真的明白:佛是世间人,人是世间佛。一念起,万念亦起。执着本就是业障,我终究成不了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阿琰来时我正打坐在厢房,虔诚诵经。

“断肠,看你诵经,我会有种你本不是这世间人的奇怪感觉,觉得你身上充满仙气。“阿琰等我整篇颂完才出声讲话。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我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我充满仙气,我应该是所有神仙里最没有仙气的才是。仙人们各个为了修行不食烟火,不下凡间,清心寡欲。而我是大鱼大肉,人间美味,妖界的琼脂果浆哪个没吃过。而且听了多少的凡尘故事,爱恨情仇。

“呃,你眼花了吧,我有仙气,这是讲笑话了吧。”我嬉笑着问他。

“对,就是眼花了,你是要做我的娘子的,要仙气干嘛。”阿琰走过来摸摸我的头。

“不要动手动脚的,这里是佛家圣地。”我一把打开他的手。

“我这说你有仙气,你还就真拿起来了。”阿琰使劲将我的头发揉乱成一团。

我没有办法,只得将一头长发放了下来,不做任何束缚。

“断肠,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披着头发的样子?看着好熟悉。”阿琰突然很认真地问我。

“呃,见过啊!上辈子你还夸我不束发漂亮呢。”我笑着说。

“嗯,对,一定是上辈子见过。”阿琰笑着说。

“对了,阿琰,你见过无妄大师没?”我突然想起梅花的那一档子事。

“见过了啊,刚才就给你说了,我去见住持。”阿琰说。

“哦,可是你没告诉我说无妄就是住持啊!”我抬头瞪着他说。

“我一时走得急忘记对你说了。”阿琰说。

“那你去与无妄都聊了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也没什么,就是去打个招呼,喝杯茶,打坐了一会儿。”阿琰慢慢说道。随即陷入回忆:

“大师,请问我与断肠的缘分可会长久,她到底是何人,为什么我查不到她的任何信息,接近我她是何居心呢?”

“三生石上,天上人间。”

“大师何解?”

“无解。”

“这?”

“自在你心间。”

“大师!”

“施主在这里稍坐片刻,喝杯茶便离去吧。”

……

“阿琰,你怎么啦?”我拉了拉阿琰的袖子。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没有处理。”阿琰收回思绪回答我。

“什么事啊?需要你会去处理吗?如果是急事你现在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我说。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急事。”阿琰温和笑着对我说。

“好吧,可不要耽误你什么事。”我笑着抬起头看着他。

“那我带你去这四周看看吧,从山顶往下看,还是很好看的。”阿琰拉了我的手往出走。

“嗯。”我跟着他来到寺外。

“断肠,为什么你看到如此盛景,都能这么冷清呢?我第一次看见都不禁惊叹出声。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看透生死繁华的人间过客,抓不住。”阿琰戚着眉对我说。

“呃,这个可能是我和兄长这些年四处云游,见惯了奇峰怪秀,所以就,哈哈…还有我兄长时常教育我,出门在外,要喜怒不形于色。”我找了个基本上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看看我,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忘记你都是常年在外云游的了。自然是看过很多壮丽景观,所以这个也不算什么了。”阿琰恍然大悟。

其实我想说的是,就这一山的梅花算什么啊!我可是与各类花精同居了几百年。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天上的那些花仙子见了我还要问声好的……此处再次省去一万字,总之,我是有身份的人。

“断肠,你可愿意与我携手一同赏这盛世繁华?”阿琰拉起我的手,含情问我。

“嗯,我愿意。”我用力点头。

阿琰将我拥进怀中,紧紧抱住,久久不愿放开。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从他见了无妄之后就变得患得患失的,情绪很低落。

“阿琰,你放心,这一生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你拿着棍子打我我也不走。”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伸手回拥他。

“傻瓜,我怎么舍得呢,疼你还来不及。”阿琰用手轻轻拍我的背。可我听见他的叹息。

我在心里想,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见见无妄了,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让阿琰变成了这样。

“阿琰,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下山吧。”我趴在阿琰怀里说。

“好,我们下山,你也累了一天,该休息了。”阿琰松开抱着我的双臂,换做右手牵着我往山下走去。

到山下时,马车还是等在那里。车夫过来在阿琰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阿琰点了头就与乘了马车一路回去。阿琰一路显得没什么精神,似乎陷入什么难解的疑虑,我不好打扰。所以我们一路无言。

到了同福客栈前,阿琰在我再三拒绝无效的情况下抱着我跳下马车。

“断肠,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吃饭了,家中还有事要处理。你的饭已经差人给你送到房间了,吃完饭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可能会来的迟些,若是累了,不要起今日这么早,早餐让店家送到房间就好。”阿琰对我细心交代。

“嗯,放心吧,你快去忙,不用担心我。”我乖乖点头,与他作别。

等我上到三楼,回过身再看发现阿琰已不见踪迹,看来是真的有急事了。

我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已经有饭菜放在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看来是刚刚送来的,便坐下吃了些。

今日梅花的事情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不是我要吓她,只是我不希望他们步我父神与娘亲的后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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