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时候弄清一切了。”将思绪收回,韩楚池自言自语着,不可抑制的悲伤莫名占据了心头。她望向天际,那一切祸乱的根源,让她用一个有一个身份无尽痛苦下去的始作俑者。
“少主,少主?少主!”一双白净的手拂开遮挡视线的珠帘,马车外的娇俏人儿刚探头进来,便被赏了个暴栗。
“哎哟!少主你做什么要打我头啊?”她委屈地瘪了嘴,小心翼翼地揉着被敲过的地方。
韩楚池闻言,支起头好整以暇地静待下文。
小丫头毕竟还在口无遮拦的年纪,刚入府也自然不如老仆那般懂规矩、晓得看主子脸色。觉着韩楚池左右不过大她一两岁,脾性再大要治罪只十杖家法,顶多还掌嘴便罢了。却忘了自己的主子原本就不是常人家的小姐,更何况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不知不觉被换了呢?
她越说越欢,就是韩楚池来时想她也不算大,纵容着她,都气得不轻。
“住嘴!致魑,本主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不斥令你,你便可以以下犯上了吗?!来之前究竟是谁教你的规矩?当真我韩楚池好欺负不成?!”
致魑吓得立刻清醒了过来,韩楚池就算再怎么纵她,也绝不可能容她触其逆鳞。想明白了就发现事态严重,弄不好性命不保,来不及细思便随着本能跪在地上,此时却是连气也不敢喘了。
“少主饶命!贱奴一时糊涂,出言不逊,冲撞了少主,贱奴甘愿领罚。只请少主恕奴一命!”致魑这下算是觉察到韩楚池的脸色有多差了,回忆起她那不忍直视、令人作呕的形象时,全身都无可抑制地颤抖着,只盼韩楚池能放过自己。
“原来,你也是知道本主的性子的呀。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来之前,她们应该讲的很清楚吧?”韩楚池收起了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竟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是、是……”致魑一瞬间错觉般感到空气的凝滞。马车中的韩楚池也并非还是韩楚池,她已经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地变了,似乎是天地间最致命的毒药,随时杀人于无形。
“嗯……你颤什么呢?是哪里抽筋了不成?”韩楚池下了马车,走到致魑面前,俯下身来。只是略一迟疑,便伸出了手,指腹在她的脸上来回地摩擦着。稍动了动指尖,致魑就感到指甲划在脸上,传来了骇人的疼痛,逼迫着自己不出声,于是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韩楚池眼见致魑的脸已有了流血之势,拿捏着分寸,收回了手,随即往她怀里丢了一瓶消肿药。站起来时,只见一大群作仆人打扮的人,整整齐齐地站了街道的中央,动作都是一致的行礼,面色如常,倒是急着要走的路人不满了起来,但却是不瞎。且不说这马车,单是这架势,也只是贵人家中才有的,谁会跟这些处于上流的人过不去?恐怕是对这世间再无留念了才会如此,纨绔子弟毕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那个……这位姑娘,能请您让让么?在下有急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