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青藤和大莫之间的关系,因为四个月前丰云城突变,而一度变得紧张。
齐王趁着大莫大乱,群龙无首,在一旁虎视眈眈。不过莫宸爵虽死,但是莫宸翼却还在,驻守边境的何旭青更不是吃素的,齐王一时之间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云川城别院。
顾云霄站在床头边上,脸色比之一个月前好上很多,此刻他看着一个月前忽然出现的男子将扎在床上之人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来,放回袋子中。随便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一边写着药方,一边道:“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剩下的也就是好好温养了。我会留下一些药方,什么时候换药方,如何煎熬都会一一注明。”
“不过身上的烧伤,奉劝还是在伤势基本痊愈之后再来才处理,以防药性冲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司徒曼很快就把十张不同的药方写好,一一按照顺序放在案前,看了一眼浑身依然包着纱布,不过到底不会像一个月之前这么惨重的人。“那时候,一不小心,这人就真的就不回来了。”
顾云霄却完全没有介意,他心里自然是清楚床上之人伤得有多重,不用想也知道以后遗留下来的伤疤是如何的恐怖。
“不用。”
“不过在下事先说明,她伤得太重,身体被大火吞噬,能救回来已经算是幸运的,至于被大火吞噬的那半边身子,也会萎缩。”司徒曼放下笔,走回去从怀中掏出两瓶瓷瓶递给顾云霄,道:“所以以后很有可能会不良于行,恢复正常人的状态是不可能的了。这两瓶药膏,在她清醒之后敷在她烧伤处,能滋养她被破坏的神经,至于具体能痊愈多少,就看造化了。”
站在一旁的侍从见此,忙上前拿了过来。
“无碍。”
顾云霄垂眼着看床上的人,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不良于行的话,她就跑不了,只能禁锢在自己身边,不是更好吗?
这么想着的顾云霄,注意力忽然被身边的响动,转头看去。见司徒曼收拾着拜访在一旁的银针等用具。目光落在其中一瓶血红色的瓷瓶,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光芒。
司徒曼略微有些压抑他的反应,不过也没有过多的注意,一边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所以也完全没有看到顾云霄那诡异的目光。直到收拾完毕之后才抬头。
“竟然如此,今日在下便功成身退,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见司徒曼要离开,顾云霄才想起之前和他做的一个月的约定,眼见期限已到,顾云霄抿了抿唇。“朕想知道,你取她的血是作何用处?”
一听这话,司徒曼淡淡笑了笑。他还以为顾云霄真的不会过问,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司徒曼不着痕迹地收好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走到一边的梳洗台上洗手,一边道:“这是说好的报酬,也就说,现在这东西是在下的,至于在下要将它用在何处,皇帝陛下似乎并无权干涉。”
“这么说,阁下是不打算说了?”顾云霄缓缓转过身看着背对着自己洗手的司徒曼,帝皇气势全开,牢牢锁定。
“皇帝陛下是打算过河拆桥?”司徒曼慢条斯理地取下毛巾擦拭双手,一边悠悠然道。
“天下间,多的是利用他人的血液,做一些阴邪的事,朕怎知你是不是就是这其中一人?”
“那皇帝陛下大可放心,在下若是想要达到某个目的,多得是方法。”
“口说无凭,朕看大夫你......还是先留下来吧!”话音一落,顾云霄迅速出手,想要将人扣下。
顾云霄的出手,就像是一个导火线一般,一直安分地待在暗处的暗卫也纷纷出手,从三个方位同时出击,不然他有逃脱的可能。
司徒曼悠悠一笑。在顾云霄的手要抓住的瞬间,直接从那些暗卫之间掠过,破窗而出。
“你会武?!”顾云泽走到窗前,看着立于庭院中的人,瞳孔微缩。
“在下敢来此处,要了皇帝陛下心头之人的血,自然是有所依仗的。”司徒曼扫了一眼已经包围了整个庭院的暗卫。“所以这些人是留不住在下的。”
顾云霄阴沉地看着司徒曼一挥手,四周待命的暗卫一哄而上。司徒曼长袖一扫,震开了身边两名逼近的暗卫,顺势跃上了别院的屋顶,看着立在窗前面目阴翳的顾云霄,笑道:“皇帝陛下大可放心,这血,在下不会用于邪途。至此,在下便告辞了。”司徒曼的目光透过顾云霄的肩头,看向躺在床上之人,晦暗不明。
“还会再见的。”司徒曼轻笑,飞身跃起。“到时候,可不就是在下与皇帝陛下两人说的算了。”
“皇上......”
“不用追了。”顾云霄死死地抓住窗沿,盯着司徒曼离去的身影,久久才动手将窗户关上。
顾云霄转身走回床前,小心地捏好被角,一边吩咐下去。“准备一下,一个月后,启程回京。”
“是。”
一日后,一匹快马飞驰在丰云城与平川城交界处的荒野上,不远处,一个荒凉的小村庄孤立在山脚下,一道身影站在土坡上,看着那匹由远而近飞驰而来,直到停在他们面前。
“如何?”
“拿到了。”司徒曼翻身下马,点点头。“青胥的情况如何?”
“目前已经渐渐好转,不好要养好血脉之伤,估计要修养个半年。”北溟煌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一边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查看了一番,她之前本就带伤,如今被重创,身体已经破损不堪,虽然勉强救了回来,但是......”司徒曼脸色有些疲惫,顿了顿。“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而且她浑身经脉被震断,又被大火灼烧全身,就算醒来,在行动上也无法恢复正常。”
闻言,北溟煌沉默了,脑海中浮现在白桦山初见时,那一袭白衣清冷尊贵的人,与自己对赌时的恣意和傲气。
“能活着就好。”
那日丰云城的情况,必死无疑的棋局,能活下来,已算是奇迹。
“恩,她活着,另一个人就能活着。”
两人一同走到房屋中,守在门口的右使正无聊地蹲在地上看着墙角正勤勤恳恳搬家的蚂蚁群,察觉到有人靠近,忙上起身。北溟煌眼角微抽。“左使呢?”
“草药快要用完了,而且吃的也不多了,他上山摘草药,顺便也打一点儿猎物回来。”右使笑嘻嘻道,话是对着北溟煌说,不过目光却落在司徒曼身上。
当初丰云城事变中,他们草草撤退,北溟煌却没有回白桦山,只是让其他人带着那些之前跟着青藤前太子的人回去,自己却要带着那个重伤昏迷的男人离开,他和双胞兄弟不放心,硬是跟来。
还不等明白他的目的,几人刚出丰云城的半路就遇到了这个自称司徒曼的男人。而且还是和北溟煌还有叫青胥的人是旧识。因为北溟煌有伤在身,青胥又重伤不醒,几人只能就近找一个已经被废弃的小村庄歇脚,这一歇,就歇了三个月之久。
这也让他见识到司徒曼高明的医术。
不过这人不是在一个月前忽然离开了么?他还以为没什么事了,怎么又回来了?
见右使的目光不客气的在自己身上打转,司徒曼也不恼,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青胥正半躺在床上发着呆,察觉有人进来忙转头看去。见到来人,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公子?你为何会在此处?”
(刚开了一个姐妹篇,《土匪横行:火娘子》,有兴趣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