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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途遇凌飞

光合四年八月,秦熠离开了李家寨,在临走之前,秦熠又给诸燕他们购买了一些粮食,留下了一些金钱。并嘱咐诸燕以练习武艺为主,不得再冒险出去打劫。如果生活真的陷入了危机,可以去灵州寻找秦熠。

对于秦熠的离去,李爷爷、诸燕他们很是不舍,但他们也知道秦熠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在此地久留。诸燕、李豹他们一直送出了十余里,才与秦熠、陆昶洒泪而别。

与诸燕他们分别之后,秦熠决定返回灵州。他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把大部分的钱财都留给了诸燕他们,他们再不回去,自己就会陷入窘境。

离开冀州地界之前,秦熠又去了一趟闫仙庄,向颜良、文丑二人辞行,然后,便向灵州返回。

他们翻过太行山之后,这一日午时,正在一片树荫下休息,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恶臭。

秦熠起身四下一望,发现在不远处路旁的一颗树后躺着一个人。他走过去一看,是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体很是虚弱。他身上的衣物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清洗,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那名少年看到秦熠来到他的身边,似乎受了惊吓,但由于身体虚弱,只能将身体蜷缩起来,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秦熠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摸向那少年的额头,同时微笑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这样做只是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是否有所不适”。

那名少年听了以后,果然不再逃避,任凭秦熠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秦熠在那名少年的额头上感觉了一下,觉得这名少年的额头有些发烫。

秦熠收回右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

那名少年见秦熠并没有恶意,开口说道:“我叫凌飞,今年十五岁,我的家人都被鲜卑人杀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到了这里”。

秦熠后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的额头有些烫,身体也很虚弱,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有些麻烦。这样吧,你先起来吃些东西,我再想办法为你治病”。

凌飞点了点头,秦熠拉着他的右臂,扶他坐起,对陆昶道:“子翔,拿些吃的和水过来”。

未几,陆昶把水囊和一些吃的送了过来,然后,又快速离开,凌飞身上的味道令他不得不退避三舍。

秦熠打开水囊,对凌飞道:“来,把手清洗一下,然后再吃东西”。

凌飞见秦熠不但没有因他身上有恶臭而嫌弃,反而如此体贴,眼圈一红,竟然流出了眼泪。

秦熠笑道:“你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儿女情长,来,把手洗一下,先吃些东西”。

凌飞低下头来,用水清洗了一下满是污秽的双手,秦熠撩起自己的衣襟,为凌飞把双手搽干净,递给他一块饼。凌飞接过饼以后,用左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开始狼吞虎咽。

秦熠笑道:“你慢些吃,又没有谁和你抢,吃那么快干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秦熠看到凌飞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便道:“现在好些了吗?如果你觉得好些了,我们就赶路吧”。

凌飞望着秦熠点点头,秦熠帮助凌飞坐上自己的白马,然后也跨上马背,对身后的凌飞说道:“用手抱住我的腰,以免马匹跑起来把你摔下去”。

不料,秦熠说完之后,凌飞却没有依照他的吩咐,把双手放在他的腰部,而是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

秦熠诧异道:“凌飞,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吩咐”?

凌飞踌躇了片刻,低声说道:“我的身上太脏,怕弄脏了你的衣服”。

秦熠听了凌飞的解释,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死脑筋,衣服脏了怕什么,洗一洗不就干净了!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一旦从马上摔下来,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若是如此,那我就不是在救你而是在害你”。

凌飞听了这番话以后,依旧不愿抱住秦熠的腰部。秦熠无奈,只好说道:“那这样吧,你坐在前面,我在你身后揽着你,这样安全些”。

秦熠话音未落,凌飞就用双手轻轻放在了秦熠的腰部。对于凌飞的这些举动,秦熠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接下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催动坐骑前行。凌飞把头部放在秦熠的后背上,不知不觉留下了泪水。

凌飞自从逃亡以来,为了自身的安全故意将身上涂满了秽物,希望能够躲过鲜卑骑兵对他的伤害。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他所愿,虽然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鲜卑的骑兵,但他身上简直令人窒息的异味,令那些鲜卑的骑兵都绕道而走,唯恐避之不及。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那些鲜卑骑兵对他退避三舍,逃亡中遇到的百姓对他亦是如此,看到他之后也是远远的避开,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处境。

由于他很长的时间内都是食不果腹,身体渐渐变得有些虚弱,最终导致了疾病缠身。就在他绝望之际,秦熠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本来以为秦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他不加丝毫的关注。没有想到秦熠却没有避讳他身上的异味,主动伸出了援手。

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凌飞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轻轻的环抱着秦熠的腰部,想着逃亡以来遭遇的种种,泪水汹涌而下。

未时,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秦熠跳下马来,又将凌飞搀扶下来,道:“你去河里清洗一下,顺便换些干净的衣物,我们去那片树荫下等着你”。言毕,打开包裹,取出自己的一身衣服递给了凌飞。

凌飞离开以后,陆昶和秦熠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进去以后,二人选了一个荫凉的地方坐下。

陆昶道:“师父,他身上那么臭,你怎么能受得了”?

秦熠道:“子翔,他失去了亲人,又生了病,我们既然遇上了,岂能视而不见。”

陆昶道:“师父,他生着病去河里清洗,对他的病情会不会有影响”?

秦熠笑道:“这个时候你关心起他来了,刚才恨不得离我有百步之远。你放心,他的身体并无大碍,是虚弱导致了他现在的这些症状。到了前面的镇上,我给他拿几付草药,吃过之后就会复原”。

陆昶听了以后,不觉有些惭愧,道:“师父,我是不是让你有些失望”。

秦熠语重心长的说道:“子翔,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为对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是凌飞,你又渴望得到些什么呢”?

陆昶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道:“师父,我懂了,今后再遇见这样的情况,我绝不会逃避,会像师父一样去帮助他们”。

他们正在闲聊之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之声,秦熠回头一看,不由得呆立当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洗浴过后的凌飞与刚才简直有天壤之别!

只见凌飞乌黑的头发从头顶自然散落下来,垂在肩头之上,发梢末端似乎还有一些水珠次第滑落,浸湿了他的肩头。

一张精致的面孔上,眉若春山、目若秋水,秀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惹人爱怜。虽然面色还有一些苍白,却无法掩盖他的俊美。

陆昶见秦熠呆住,也回过头来看向凌飞,当他看清楚凌飞的容貌时,登时也是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刚才蓬头垢面的凌飞竟然是如此俊美的少年!

凌飞看到他们这般模样,不由得在自己的身上寻找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一样,于是诧异道:“子昱哥,子翔哥,你们怎么了,我的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陆昶回过神来,对凌飞说道:“凌飞,你究竟是男是女,怎么生得如此美貌”?

凌飞笑道:“二位哥哥是怎么了,我是男是女难道还分辨不清吗”?

秦熠看到此处,起身说道:“咱们快赶路吧,凌飞现在还在病中,必须要买些药物让他尽快复原”。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的入口处有一个高大的木制牌坊,似卫士一般守护着通往小镇的大门。

他们走进小镇后发现,这个小镇虽然不是很繁华,但也不是特别冷清。街道的两旁有酒肆、有商铺,有沿街叫卖的小贩;也有在街道两边简单的搭一桌案、或在地面上铺上一块简单的搌布就叫卖物品的百姓。

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时而在商铺中进出;时而驻足在街道两旁的摊位旁,挑选着自己需要购置的物品,整个小镇充满了安逸与祥和。

秦熠经过一番询问,找到了一家药店。他们拿着购买的草药刚刚走出药店的房门,忽然看到街上的行人和商贩一片大乱。他们边跑边喊,:“不好了,鲜卑的骑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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