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蒙眼中波光一闪，避开姚若直视的目光，再迎上她目光时，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你想听么？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吴蒙眼光温柔，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称。
姚若微点头，不语，在宽大的座上换了个更舒适些的姿势，静静看着吴蒙。
吴蒙眼中波澜微现，“若儿，这个故事是真实的，也许你会不相信，但那已不重要了，信不信由你。”
“你说吧，我听着便是。”姚若微皱眉，但面上笑意未减，却仍是淡淡的。
吴蒙不再看她，扭头看着窗外，阳光已不似刚才那般炽烈了，沉默片刻，缓缓道：
“在夷国，当今王上掌握了约八成兵力，他本非王室成员，只是一个支族族长的儿子，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全是他一步步踏着血与泪走过来的。很多年前，夷国是北国的附属国，有一次北国当今皇帝降临夷国，各氏族族长皆要参加朝拜，王上那时还很小，才五岁，他父亲带着他母亲便去了，后来在朝拜上，萧离贪图王上母亲之姿，硬将他母亲带回了北国……”
“你胡说，皇伯伯才不是这样的人！”姚若眼中怒色微现，脸上如覆薄霜。
吴蒙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鄙视之色，回过头来，姚若方才看到他眼神凌厉，嘴角抽搐似极大忍耐着心中的怒火，疾声道：
“不是这样的人？你怎知你亲爱的皇伯伯不是这样的人？那时你还没出世呢！”
姚若微掩怒色，讥笑道：“你又不是那夷国王上，你这么愤怒做什么？”
吴蒙微怔，垂下眼眸，眼中怒火渐逝，只是姚若不知道，他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关节已苍白一片。他微闭了双眼，倚在车厢壁上，不再言语。
“后来呢？”隔了许久，姚若扯扯吴蒙袖子，轻声道。吴蒙睁开眼看着她，虽易过容后姚若一脸病色，面容憔悴，但那双眼睛却清澈如初，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见吴蒙只是看着她，一脸漠然，想必还在恼她，便扬起淡淡的笑意，颇懊恼道：“我不再打断你便是了。”
吴蒙心一软，侧过头，他怕她再次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和心痛，继续缓缓道：
“萧离把当今王上的母亲带回了北国，封为妃子，王上父亲因此事郁郁而终，他成了一个孤儿，那时他才十岁而已，常受其他部族的人指指点点，受尽欺负，后来他遇到一个流浪武士拜那武士为师，用功学武，终于在他十八岁那年，夷国各部族比武大会，他夺了魁，召入王廷做了将军。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令他就此罢手，他的目标是夷国最崇高的那个位子，经过几年苦心经营，暗中招兵买马、广纳贤才，他终于成为了夷国王上。后来，他派人去北国皇宫密查，却被告知他母亲已过世多年，在他父亲郁郁而终那年，母亲也随之而去了。于是他决定要为父雪耻，为母报仇，要迎回母亲遗骸，带回家乡安葬，于是----他发动了对北国的战争。”
故事很长，姚若听得入了神，心中波澜起伏，右手枕得麻了都不自知。
吴蒙回过头来望着她，姚若心中一凛，他从未用如此冷冽的目光这样凌厉地看过她，瞬间不寒自栗，只听得他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他母亲是谁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