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他丢到了一边:“别闹了。你这样的个性,搬出去住的话,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跟雪儿良心都会不安一辈子的!”
她眼眶都红了。敢情留下她,只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些?
“犯不着。”她弯腰把属于自己的用品都拉出来,其实也就两件换洗的衣服,还都是刷他的卡买的,甩起来就活像任性的女儿跟老爸斗气一样,也怪不得他根本就没当她是女人过。
“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我的状况的,反正我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对了,”她回头,“谢谢你这几天收留我,帮我找了工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仲文隐约动怒了,“我已经说过了,不许你离开!哪天你要是自己跑了,我就把你拎回来!”他冷峻的脸上是半分都容不得怀疑的坚定,“我说到做到的,林初夏,你清楚我的个性!”
他替她把几件衣服拎了出来,打开房门,临雪回头看着脸色铁青的两个人:“现在,到楼上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不要让我看见你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安仲文!”初夏气得直跺脚,“我又不是你的女儿,你干嘛……”
“你是我妹妹。”仲文满不在乎地回答着,那一刻,初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在你找到能照顾你的男人之前,抱歉,我会一直对你碎碎念的,不喜欢也没办法!”
初夏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行,找个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容易吗?我去找!你等我!”她猛地抓过他手里的两件衣服,噔噔地跑到了楼上,狠狠地甩上了客房的大门,扒在冰冷的床上,大哭了起来。
她是那样地爱着他,他却把她当成不听话不懂事的妹妹,还有比这个更悲哀的吗?
仲文吐出了口长气,回头看向临雪的时候,眼神有些抱歉:“对不起,初夏从小被宠坏了,脾气不太好……”
“没关系。”临雪却了然地笑道,“初夏现在还小。”她吐气如兰,“以后她渐渐就会明白你的苦心了。”
仲文苦笑了一声:“我跟她八字不合,天天犯冲,哎……如果不是希晨这人最爱拈花惹草,把她送到希晨那边去住再合适不过了……”
“怕什么?”她抱着雨儿,极有技巧地坐在他身边,胸-口紧挨着他的手臂,“如果两人能凑成一对,岂不是把两件大事都给完成了?”
仲文哑然失笑:“那怎么可以?如果希晨把初夏丫头玩玩就算,那我看这丫头分分钟拿刀把他给……”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觉得碍眼,“那丫头会哭死的,不行不行……”
他偏头看她,声音放柔了不少:“好了,在这里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们了,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
临雪涂得晶莹剔透的指甲从他衣领处探了进去,红唇微启,那粉红色的舌尖略微探出,无限魅=惑的风=情在眉眼之间流转着。
他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脸侧印上一吻:“不用急着证明什么……”他眼神深邃,“雨儿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往楼上看了一眼,“那丫头还没成年……哦,她成年了,但是……还是不太好……”
临雪的脸一下黑了。她强忍着笑道:“我只是让你也早点休息。”她抱着雨儿进房间,“现在都感觉很不真实……”
“那倒不至于。”他笑道,“明天我们带上雨儿去趟医院,验验伤顺便做个检验,我相信雨儿是我女儿,不过,我妈妈那边还是需要些证明的,她多疑习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临雪的笑容保持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
“证明?”她咬住了下唇,“亲子鉴定?”她的笑意冷冷的,“说相信我,却还是要证明……安仲文,你跟其他男人又有什么两样?”
不,还是不同的。
起码其他男人在这种时候一般就是撕=开她的衣服,急色地扑了上来,吃完一抹嘴却又不认账了,安仲文是唯一一个说要娶她的……
她靠在床背上,看着抱住画册缩在角落里的雨儿,柳眉紧蹙着。她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会是安仲文的,可现在,她该怎么让医生出身的他相信孩子确定就是他的骨肉呢?
她冥思苦想着,顺手抓起了床上的枕头,一个红色的小袋子在白色的床单上格外显眼。
“这是什么?”她拈起那红绒小袋子,把袋口一拉,两小束头发从里面滑落了下来。两束头发似乎来自孩童身上的,又细又软,两束虽然用纸扎住,却依旧发尾交缠在了一处,纸上似乎还写着字。
临雪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一束写着安仲文,一束写着林初夏,竟然是林初夏那个小丫头把两人幼年时候的头发留了一束下来,结成了这么一扎……难道还是结发夫妻的意思吗?
她笑得身子直颤,旁边的雨儿默默地转过了身,面对着墙壁拒绝干扰。临雪这才停住了笑声。林初夏那个笨蛋,也只有安仲文这种人才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是喜欢着安仲文的,那又怎样呢?安仲文是她的!
她慢条斯理地从那束写着安仲文的发丝抽出一根来,再把袋口扎紧放回了远处。林初夏这个丫头,五年前就阴魂不散地跟在仲文身边,当时的林家家大业大,林家家主尤其对这个二女儿疼爱得如珠如宝,现在怎样呢?不过是个被扫地出门的便宜货!
临雪唇角笑意越来越冷。敢肖想她的男人是么?没关系,她就让对方撑住笑,含着泪看着她跟仲文完婚,成为安家的大少奶奶。为这一天,什么手段她都可以用!
这一夜,临雪过了五年来最舒适的一个晚上,起床的时候,她神清气爽地给仲文父女两人准备着早餐。
反倒是仲文,注视着她的眼神有些犹豫:“雪儿,昨晚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