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树枝的镰蛛蛊让陈莫同莫名想起了正在吃东西的***。
这只虫子应该是没什么攻击性的,刚刚自己这样踢他,他都没什么反应。陈莫同叹了口气,从镰蛛蛊身边绕过,向胜村进发。
他得快点与乌六疆会合,不然乌六疆等久了,帮他报了丧,那就乐子大了,等自己回去的时候,说不定衣冠冢都立好了。
镰蛛蛊见陈莫同远去,依然像之前一样与他并排而行,时不时还在路过的大树上劈条树枝下来尝尝味道。
但是它的刀臂毕竟没有人手那样灵活,劈下来的树枝十有八九都直接掉在地上,刀臂的构造又注定无法做出拾捡这一动作,陈莫同看它劈得费力,摇摇头从地上寻了条粗长的树枝,递了过去。
那镰蛛蛊也不接,只是把头转过来,就着陈莫同举起的树枝大快朵颐。
镰蛛蛊前一秒还啃得兴起,后一秒就咚的一下又撞树上了。
话分两头,乌六疆回到胜村的时候,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村长闻讯赶来,将其送至自家好生照料一番后,乌六疆总算缓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村长有无看见和自己同行的陈莫同。
此时的陈莫同还在和镰蛛蛊一起赶路呢,村长自然是摇头说没见着。乌六疆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拥有灵气的陈莫同持续奔跑能力还在乌六疆之上,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比乌六疆更早到达胜村,此时陈莫同却不见人影,唯一的解释就是出事了。
乌六疆挣扎着爬起来,同村长说了一下他们两人的经历,得知了镰蛛蛊存在的村长当场吓得面无人色。在他看来,能一口气屠掉一个村子的蛊道炼气士已经是天灾一般的存在了,而那只大虫子连天灾都轻易的斩杀,这胜村怕是没法呆了,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全村人收拾东西先去国都避难,上报官府之后,官府自会派人来平定。
想通了这一点后,村长赶紧派人去挨家挨户的通告。胜村的村民本就有避难的想法,当时只苦于蛊道炼气士的拦截,道路不通才没能去成,现在蛊道炼气士成了死鬼,全村人得知道路畅通,都不需要动员和收拾家当,直接拿起之前打包好的行礼就集合出发了。
村长还打算让几个年轻小伙子做个担架,抬着全身脱力的乌六疆一起向夔城进发。但是乌六疆执意要待在胜村等陈莫同。
万一陈莫同只是迷了路呢?
他心中依然存着些许侥幸希望。
村长拗不过乌六疆,只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胜村,再三拜谢之后,带着村民们逃难去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乌六疆的房门被猛的推开,老村长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大叫道:“乌神仙!不好了!你那同伴把怪物引过来了!!”
“什么?!”乌六疆大吃一惊,“赶紧叫人抬我出去!”
村长唤了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进来,叉手的叉手,抬脚的抬脚,合力把乌六疆架到了村口。
陈莫同就站在村口,身边还立着歪头打量众人的镰蛛蛊。
乌六疆涩声道:“陈兄,你……你怎么把这个煞星带过来了?”
“嗨,一言难尽啊。乌兄,你先别慌,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陈莫同说着,踢了镰蛛蛊一脚。镰蛛蛊照例空挥了一下刀臂,却把几个村民还有老村长吓得够呛。
然后陈莫同又从收纳袋中掏出了一大把杂草,往镰蛛蛊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那镰蛛蛊立刻弯下身来,陈莫同把杂草一把塞进了镰蛛蛊的嘴里,镰蛛蛊顿时露出了***进食般的神态。
乌六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玩意是吃素的?”
“没错,而且每当有人踢它的腿时,它这两条刀臂就会在空中挥一下。”陈莫同说着又踢了虫子一脚,将这个怪异的膝跳反射展示给众人看。
乌六疆呆愣半天,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狼嚎般的笑声:“那个蛊道炼气士,那个蛊道炼气士居然是因为腿贱踢了一脚,把自己作死了!这死得可真是冤啊,哎呦妈啊不行了,我喘不过气了,我要活活的笑死了……”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镰蛛蛊被他的笑声所吸引,跑过来歪着头盯住他猛看。
“顺带一提,我觉得它喜欢盯着东西看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好奇。你如果没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它很快就不会看你了,另外,给它塞东西吃也能迅速转移它的注意力。”
陈莫同走上来往镰蛛蛊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镰蛛蛊赶紧转身弯下腰,果然,一把杂草就塞进了它的嘴里。这已经成为镰蛛蛊新的条件反射了。
“乌兄,话说回来,你怎么成这样了?”陈莫同指了指连站立都要被人搀扶着的乌六疆。
“跑太急,脱力了。放心,无甚大碍。”
“那就好。”
见两位炼气士的谈话告一段落,老村长赶紧上前施礼问道:“两位神仙,既然妖人已经被你们打杀,这怪虫也被你们降服,那胜村是否已经平安了?”
陈莫同笑道:“应该没问题了。不过你最好还是让官府的人来看看,做些收尾工作。”
听闻此言,老头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口中翻来覆去的说着感谢之词。
当晚,两人禁不住村人的盛情相邀,在村中参加了一场简单朴素的庆功宴,家家户户都制作了刻有两人名字的长生牌位,放在家中用以为两人祈福。
一声声充满感激之情的话语,以及村民们发自内心的笑容,村民们的快乐也感染到了两位炼气士。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第二天,陈莫同和乌六疆辞别了出村相送的村民,带着村民赠送的大量干粮,再次踏上前往夔城的道路。
陈莫同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让村民帮忙把一张条凳绑在了镰蛛蛊的背上,再由陈莫同手持一支长树枝悬在它的眼前,受到食物诱惑的镰蛛蛊自然在大路上跑得飞快。两人坐在条凳上,由镰蛛蛊驮着赶路。
虽然镰蛛蛊会时不时好奇心发作,跑到路边看些新鲜事物,但是这平均下来的速度也足以媲美陈莫同前世的小轿车了。
只是偶尔遇见赶路的马车会闹出一些麻烦,镰蛛蛊不太喜欢马匹,却对木制马车很有兴趣,每每遇见马车,都会凑上去和马车并排前行,吓得路人哇哇大叫。
陈莫同只能不停的解释这是自家驯养的吃素驼兽,虽然看上去凶猛,实际并不会伤人。
好在马车看多了,镰蛛蛊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对它而言,还是食物的吸引力更加大一些。
随着两人渐渐靠近夔城,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镰蛛蛊的好奇心终究还是为陈莫同他们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一群官差押着一个装在木笼囚车中的犯人正在官道上行进,镰蛛蛊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之前从没看见过的木笼子,顿时好奇心大作,凑上去观看囚车。
一众官差看见这么个怪物凑了过来,纷纷拔出刀来,若不是看见这个怪物背上还坐着两个人,他们就直接劈过来了。领头的官差大声喝道:“止步!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敢阻碍官府押解囚犯!”
陈莫同赶紧拿树枝敲打着镰蛛蛊的头,口里解释道:“诸位差大哥,我们是游历的炼气士,这坐骑没见过世面,一看见什么新鲜事物就想凑过去观看,拉也拉不住,多有得罪,对不住哈!”
他从条凳上站起来打算去踢镰蛛蛊的屁股,没想到那囚车里的囚犯居然是个胆大包天的主,他见镰蛛蛊靠过来,顿时大叫道:“大哥,三弟,你们别管我,走啊!”
陈莫同一听就知道坏事了,这该死的囚犯是打算把他们俩拖下水啊。
果不其然,那群官差听见囚犯的叫喊声,齐齐发一声喊,举着刀就要扑过来,却不料领头的官差怒喝一声:“住手!你们难道是白痴不成?囚车里的歪剌货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他们若是要劫囚,只消让这怪虫扑上来,我们之中谁挡得住?”
那群官差面面相觑,虽然心中依旧惊疑不定,但还是止住了脚步。陈莫同和乌六疆倒是笑了笑,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嘛!
那官差头子又转过脸,看着囚车里的囚犯,冷笑道:“之前闷声不响的,倒是小看了你。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烂泥一般的人,也配和炼气士称兄道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屁!等到了夔城大牢,有你好果子吃!”
囚犯顿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