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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8、第一次请客

叶蓓拿了包检查一下,重要东西果然都在,终于长舒口气,林强想着东西已经交还本人,自己任务就算完成,不仅觉得功德圆满,做件善事,还给美女留下个不错印象,以后更可留段美好的回忆,暗想该不该进超市去买本荣誉证书,也好自我封个见义勇为的光荣称号,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见自豪一番。待要道别分手,叶蓓却坚持要请他吃饭,他心里高兴,嘴上却假意推辞,不料人家说出的理由竟然是她自小到大,从不拖欠别人东西。更不想因为欠他个人情,时不时还得想念他一番。请了这顿饭,自己也才心安理得,不落心病,以后两人即使再见,也不必觉得为难,就全当从来就不认识一样。林强听得哭笑不得,世上请客理由千千万万,唯独没听过有这么一条。好象人家已看穿他心思,所以提前未雨绸缪,把自己心里仅存的一点不轨图谋消灭于还未萌牙的状态。心想这女孩子也确实厉害,对于罪犯心理研究得出神入化,非但可以预防犯罪行为,就连其刚有点犯罪的心理动机,就已经明察秋毫,并提前予以斩草除根,杜绝后患。这理由简直完美得无衣无缝,根本让人没有回绝的理由,如果硬要拒绝,反倒好象自己真的心中有鬼,对人家有什么企图似的。

既然请客,当然是主随客便,叶蓓让他说个地方,林强先暗暗掂量下自己的腰包,又结合对方高贵的身份,权衡半天却没拿定主意,只好推说自己本来五谷不分。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能省钱时就不用浪费,把选择的权利无偿转让,那里都行。自己吃什么东西倒不要紧,关键是配合她完成一个心愿,也表明自己真的非常纯洁,除了做件好事再没别的非分之想。心里也暗暗下个狠心,不管到那里,一定不能让她买单,否则自己堂堂男子汉的脸面何存?

叶蓓看他半推半就的样子,觉得这人是挺好玩,也不多讲,两人走到停车场旁边停下,叶蓓进去取车。林强这会才发现原来人家是自己开着车子过来的。如果刚才还被叶蓓的美貌打击得有点头脑发晕的话,仅仅过了几分种林强就又被她的车子打击了一次。虽然这车也不算什么高档车子,但比起自己的那辆山寨宝马还是强出来许多。一时只觉得不知为何自己总比她低了一头,心里不由有点郁闷。心里还在思考这顿饭该不该去吃,因为听她那口气,吃了这顿饭就等于跟人家再无瓜葛,而不吃饭的话还多少有些可以接近的机会。心里想这事情也算是蹊跷,刚刚认识吃的第一顿饭却一下子变成诀别宴似的。

等了半天,就是没见叶蓓把车子开出来,心里奇怪。就走过去一看,原来刚才停车的时候旁边空着没车,而这会旁边位子上停了辆新车,估计那车的司机也是新手,车停地别别扭扭而且不留一点余地。两车的间距仅仅相距十几公分的距离。叶蓓看来车技不太老练,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撞上别人车子,费半天老劲车就是没胆量从两车中间的缝隙里穿出来。林强看了心中暗喜,他的那辆山寨宝马身价不高,发起脾气来却是桀骜不驯,一般技术水平的人根本驾驭不了,所以买了之后,曾经下死功夫练了半个多月,尽管车子一身毛病丝毫未见好转,自己却靠那辆破二手车练出来一身倒车绝技。只是一直没机会让他发挥,觉得少了用武之地,这会终于有了机会,心想还好上天有眼给自己机会,总算在美女面前赚回点脸面。赶快过去自告奋勇,先前后看看情况,上车几把方向转下来,车子顺顺当当就开出了停车场。自己觉得一系列动作看起来一定酷得一踏糊涂,不由得美女不对他另眼相看。

叶蓓看他三把两把就把车子开了出来,还真显出点惊异的神情,笑着表扬他技术不错,有机会了还可以请他来做司机。说着立时让位给他,让他开车,自己落得坐享贵宾的地位。看样子叶蓓已不再坚守吃过这顿饭就此永别的强硬立场,态度有些改变。这让自己吃这顿饭少了很多压力。两人边开着车子找吃饭的地方,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林强从头到尾讲了自己如何丢包如何又听人指点去找包,最后说自己包还没找着,倒是帮她把丢的东西给找回来了,然后恬脸说,“看来咱们还真有点缘份呢!”

叶蓓笑道:“原本觉得你这人老实,这会看来都是装的。是不是平常想跟女孩子套近乎了就拿缘份来说事啊?你没觉得这借口找得有点老土了吗?”林强被她说得脸都热了,嘿嘿傻笑两声。“你还别说,这缘份还真得讲。你知道那么多东西里面为什么偏把你的东西拣出来了?”

叶蓓心里早已猜到几分,看他还拐弯抹角只觉得好笑。又不想戳穿他,就耐着心思听他讲下去。

林强稍稍迟疑一下,心里有点打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狠心说道“如果想听假话,可以编点好听的豪言壮语来说明自己多么高尚,见义勇为什么的。如果让我说真话,嘿嘿——”

没等他说完,叶蓓已接上话说:“你也不用卖关子了,因为我长得漂亮呗。”

林强原来心里打算说的其实就这句。只是犹豫说出来人家会如何反应,没想到人家美女其实早看穿他的心思。直接就把他心里的答案给说了出来。只觉得自己道行太浅,连一句恭维的话说地都如此拙劣。只好一脸尴尬附合着点头。

其实他不知道,对一个女孩赞她美丽,无论她脸上表情做何种反应,心里却一定会暗自欣喜。那怕看那男人毫不对路,撇一下嘴说声“讨厌——”可心里却颇颇觉得他慧眼识珠,恨不得马上引为知已。只是这欣喜的程度基本上与得到赞美的数量正成反比,听到的越少,惊喜的程度越高。而叶蓓本来天生丽质,听到的赞美多了,自然早已习已为常,反应自然就淡了,只是林强的赞美来得过于曲折,反倒有点曲径通幽,暗香浮动的意境,何况每个女孩子基本上对别人的赞美都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当然也不会恼,表现太过兴奋又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够稳重,只是对他曲折的赞美表示出当仁不让的淡然态度;“谢谢夸奖,然后呢?下来是不是该说,遇着我真是三生有幸,那怕这饭不吃,今后好几天都饿不着了?这样的话我请的这顿饭岂不是就可以省下来了?”

林强没想到自己心思早被人家看穿,而且如下棋遇见了高手一般人家早把他后面要走的路数每一步都猜个正着,自己根本没有了还手之力,只好早早认输顺着她的话说:“就是就是,按你刚才的意思,吃过这顿饭基本等于要跟我永别,真这样的话我宁愿先把这次机会留着。不过这会正是饭点,饭还是要吃的。只是咱们找个地方,我来请你算了。不过有个条件,鲍鱼翅龙虾什么的太贵的地方我请不起,我就一个小打工的,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人家吃碗鱼翅的。一般情况地嘛,还能对付。”刚才一直心里打鼓,暗暗盘算弄得自己信心受挫,这会看她也是个说话爽快,不象别的女孩子虚头八脑扭扭捏捏的样子,干脆也就说出实话来反倒心里畅快,也不像刚才那么缩头缩脑的了。

叶蓓听他这话反倒笑了:“不就一顿饭至于嘛,你平时是不是就喜欢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不觉得太累了吗?”

这话一下说到林强痛处,不由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整天忙忙碌碌,把自己都弄得神经了,可我跟你的生存环境不一样,为了一个月那两三千块钱工资,我不好好算计还不饿死了?”

叶蓓:“一个月两三千多的人多了,要都象你那样,那还不早就愁死了?钱多钱少一方面,关键还是看心态吧,其实我倒建议你我应该请上几天假,出去好好散散心去。保证回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林强开着车子,不由得叹口气,“可能还真叫你给说着了,站的角度不同,看同样个问题看法都会不一样了。原先看过个故事说是给两只老鼠放进一只玻璃盒子里面,中间用隔板隔开,刚开始还拼命想逃出去,可碰壁碰得多了,老鼠被碰得学乖了,最后养成了习惯,即使把中间的玻璃隔板取掉了,那只老鼠都已经习惯了原来的小格子,再也不愿意去尝试了,我可能就是那只老鼠一样,已经习惯了,只知道自己原来就只有那么大的一片天地,反倒把已经去掉的格子当成一个心理的界限,再没有出去的勇气了,你现在让我出去,就是在拿块肥肉引诱我的那个进行实验的科学家一样。”

叶蓓听他说得一套一套的,一时还真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你这话其实也对,好多人都习惯了人家给的那只小玻璃盒子给教乖了,所以你想不当那只小老鼠,就得时不时地地再去尝试一下再蹦跶两嘛下,说不定还真就变成只跳出龙门的红鲤鱼了呢。”

林强笑笑:“我这两天可算是长了见识,碰上的人全是些世外高人,要不么是深藏不露,要么是高屋建瓴,让我自己觉得孤陋寡闻,完全跟不上境界了。你这番话,真让我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了。”

叶蓓笑笑:“其实我曾经有一阵子也这么觉得过,后来跟他们平出去组织户外运动,那帮子人个个都是境界高远,海阔天空,我跟着不用学,光就整天看着他们,都受不少影响了。”

林强说:“其实大家者有个盒子,只是可能人家的盒子比我大些吧,所以蹦跶起来的空间就大,境界就比我高些,跳得也远些了,”

叶蓓:“那是你不自己先把你的盒子想得太小了吧?说这里顿了一下,“还别说,这回刚好有个机会让你蹦跶两下怎么样?看你的车技不错,我们这次出去需要个后勤兼备用司机,原先说好的一个人这两天临时有点急事去不了了,你可以接替他和我们一起去当个司机,跟大家出去旅游一趟,还有点工资可以领,怎么样?”她竟忘了,刚才还准备这顿饭吃罢,就从此诀别,再不见面了。

林强听了一阵兴奋,好象水下憋久了的人突然冒出水面透口气似的一下子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还谈什么工资啊?只要你看得上我,肯定议不容辞。做义工就成。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这段时间手头还有件事情没处理完,就是刚才给你说过那事,你的东西找回来了,我的东西可还没下落呢。这单子找不回来,我今年不但拍忙活一年,还欠人一屁股债,还都还不清了。”

叶蓓说:“原本早就要出发的,可就因为我的证件丢了,这才给耽搁了。往后推了几天,现在证件有了,应该就这几天吧,我得跟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商量商量。

林强说:“那好,我看情况,只要把这件事情搞妥了,我一定珍惜这个机会。”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说“光顾说话了,咱们这是开到那里来了?你说的吃饭的地方呢?”

叶蓓也笑起来,“跟你一说话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往回转吧。”正说着话,林强的电话响起来。

低头看时,竟然是那个修车老头的一条信息。林强赶忙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说:“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有下落了,今天没办法陪你吃饭了,改天我一定请你。”

说完这话,没等叶蓓应声,就要下车,叶蓓说:“是不是很急呀?我开车子送你过去吧?”林强有点不好意思:“这多不好意思?我还是打个车去算了。”

“行了行了,怎么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赶快走吧!”

原本在心里规划盘算,曾做出许多种猜测的初次见面。结果却被一条短信给打断了,林强心里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原来美女的吸引力也并不是每次都占尽优势。不知道叶蓓会心里会不会因为自己往日一直自信满满的魅力这次却没有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头的一条短信来得更有吸引力而感到失落。但和叶蓓聊起的那个话题却如同黑夜里的一记闷棍,不对,应该是酒醉之后朋友迎头泼过来的一杯凉水,把自己从一直沉浸其中的日常忙碌中唤醒起来。

的确,人常常会沦为环境的一个付产品,有时可能因为一个熟悉的环境时间长了,渐渐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一切,尽管有时也会对自己目前的状况产生些怀疑,但日久天长所形成的惯性却顽强的裹挟着身处环境的每一个人,使得我们常常想要改变,却在这改变真正到来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而自己就像是那个被关在玻璃盒子里的老鼠,一天天的变得缺少了开辟新空间的勇气和胆量。还好自己现在总算认识到了这一点,也说明有了改变的希望。他想起前两天报名参与的节目,只是对方还没回复过信息过来。也许这也算是个可以改变现状的机会。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自己的东西,无论多么宏伟的规划,还是得一步步从眼前的事情做起才对。

他没好意思让叶蓓直接把自己送到地方,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早早下车,叶蓓自己开车回去,他自己则匆匆赶过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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