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暖和，青草葱葱萋萋满园，绿柳依依疏疏满目，这是一个美妙的暮春时节。
鸟雀欢叫是这个时节校园的特色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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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和曹书婷的课桌已经按照流动顺序，走到了窗户底下。
阳光刺入窗户，靳取同学数学19分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每一个人几乎都知道了。
几乎每一个女孩子都把这件事情当做好消息，那个考了19分的新同学啊。
一张褶皱的试卷放在课桌上，赫然一个数字，十九分，大约应该是班级里最差的分数了，
然而，祖父的表情却是笑眯眯的，恬淡舒适的。
祖父看着每一道题，尤其是那些答对的题目，他显然对错误的试题不那么感兴趣，盯着一个个鲜红的对号划过各式样的公式，图形，表格愣愣的发呆，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上学以来的第一个月内的收获。
旁边的语文课代表-曹书婷曹家大小姐端坐着，额头清亮，她看着祖父的表情，试图解读出祖父的尴尬，羞涩，或者其他有关耻辱的心理活动，然而她这一次真的错了，
祖父不仅不难过，反而开心的回应她的目光，盯着这个曹家大小姐的眼睛，一个劲的释放正能量，又用目光扫射一下她的两鬓角，红润的两腮，满脸恬然，似有醉意。
你越是注目，咱越是自豪，19分嘛，高于零分一个青春年华的数字，
祖父畅然呼吸，几乎想要高歌，此刻他似乎想像吴孟晨一样高歌一曲，
直到低头看试卷的一瞬间，曹书婷才把目光移开，显然她没有认输，这个曹家大小姐怎么能像祖父认输呢？
越来越觉得祖父这个人很可爱了，简直是坏透了，考了19分还那么自豪，伸手要去拿起祖父的试卷，仔细看看这个腼腆的帅小子的智商啊，
“我可以看看你的试卷吗？我们的靳取同学。”曹书婷睁开她的明亮逗人的大眼睛，实际上说话的时候，已经把祖父的试卷执在手中了。
祖父没有阻止她，仍旧腼腆的似笑非笑，低下头，把目光藏进课桌下，听着这个傲娇的语文课代表将要说些什么吧，只去听着，而不去看，祖父几分不好意思。
“哎呀，帅哥，你的智商怎么这么低啊？怎么才考了19分啊。怎么回家见爹娘啊？”曹书婷似乎故意戏弄祖父，祖父实在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只觉得自己的同桌嘛，说了几句风凉话，也算是好意。
“我已经算是智商高了，我妈妈给我的基本目标是零分，比零分多考一分都有奖励的，懂得不？”祖父埋头说话，几许羞涩，且看见了曹书婷胖嘟嘟的腿脚在桌子下洋洋得意的抖动着。
只在放下试卷的一瞬间，曹书婷的手指碰到了祖父的手心，两人似乎都心理敏感些，
掩饰着尴尬，祖父道，“嘿嘿，我这分数，已经算是不错了，我想多考些，下次，不如你每天都教我好啦吧。”
“我要是答应教你数学，给你补课，有什么好处？”曹家大小姐歪着脑袋，秀着得意，一种需求感被填满的充实感即将到啦，
三分冲动七分得意，祖父缓缓思考着，“好处一定有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如果你愿意，中午我请你吃午餐，好不好啊~”
“猪啊，我可不是猪啊，怎么一说好处，就想着请我吃饭，能不能有一些花样啊”曹书婷收起端庄身段，站起身子，故意把嘴凑到祖父的耳朵旁
“靳取同学，能不能有别的有意思的好处呢？比如请我去你家玩呀，听一个同学说过，你家有可爱的小鸡，你的一窝小宠物，哈哈，真有个性。”
“本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对咱家的小鸡感兴趣啊，那好吧，周末我带你去我家玩，我们端着小鸡去公园玩放风筝，这总算可以了吧。”
.....
只是在交头接耳的一瞬间，四排之前的杨领已经转身两次了，目睹了祖父和曹书婷之间的言语表情，几许醋意，几许不自在，
她和他说什么了？
听说他的数学只考了19分，他怎能这么笨啊，我或许可以帮到他啊。
杨领盘算着心理的算盘，
“下节课就是体育课了，找机会帮帮他，也算是个绝佳机会，这一阵子，不能输给那个曹书婷。”
的确，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四班的同学呼呼啦啦奔向操场，祖父第三次上体育课，这种课程是他的最爱。
据说春季运动会很快就要开展了，祖父总觉得自己有些踢足球的天赋，包括体育老师也这么认为。
谁说的祖父不知道耻辱，他当然知道，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心理不舒服着，刚刚曹书婷虽然说是帮助他，但是考的差怎么说也不好看，祖父暗自给自己叫着劲，下次一定要多考二十分。
系紧携带，祖父低头走着，他想一个人走走，梳理梳理心中的不快，跟男同学打成一片，今天一定要把任意球学会，祖父最近看电视最喜欢看贝克汉姆的任意球，也喜欢那些头球的空霸。
操场边缘，一群男生议论着最近英超的赛事，一个男生被其他人围绕着，讲述着那些球星的脚法，这一点足以吸引祖父的运动欲望。
然而，走神，也是祖父的弱点，总会在听别人讲事情的时候，还想着19分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倒数第一的阴影呢？
这群男生一起笑呵呵祝贺着祖父，祖父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这种动作了，显然祖父在同学当中是特别受欢迎，
“来吧，哥们，听说你考了倒数第一，19分，其实，哥们，我跟你说，考的少不丢人，你瞧那些球星哪个考的好啊？对不对，上节课你的任意球就让咱们班人刮目相看，几乎让我们班看到了逆转的希望，要不是猪一样的队友，你估计可以成为班里的足球英雄，然而很不幸，我们没有赢下来，不过你仍然是英雄，......来吧，靳取同学，让我们为我们的友谊欢呼，嘿嘿，哈哈。”
这个男生真会说，学的哪门子演讲了吗？祖父暗自心说。
他笑嘻嘻的说东说西，似乎每一个哥们他都了解一样，每一个哥们几乎都把他当做知心朋友，他的知心朋友只有祖父。
在祖父到来之前，他是倒数第一，祖父来了，祖父是倒数第一，
所以他多多少少都感恩祖父的到来，祖父19分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定有他的功劳，
祖父讲给我听这段故事的时候，已经不记得那个同学的名字了，只记得他喜欢打游戏，尤其是各种枪战。
班级内部的足球赛已经开始了，祖父从东到西，总西到东，踢得位置分不清是左边后卫，还是左边前卫，总之他一直在左路，倒脚，跑位，稳健专心，全然没有左顾右盼，没有关心周围的观众，那也号称是拉拉队的女孩子，或者懒得上场的男同学。
前锋一直是人们瞩目的焦点，然而祖父不是前锋，他只想当个好配角，
时间过得太快啦，祖父所在的球队，还是落后两球了，这里没有奇迹，输球大约是定数了。
只有那个刚刚曾经的倒数第一的同学还在卖力的带球冲锋，表演着，其他的队友几乎全在看，当然不包括祖父，祖父还是跟他配合着，一脚配合，又一脚配合，
起码要挽回一球吧，祖父一个长传，球落到了那个同学的胸部，他踉跄停球，在对方后卫中央，
然而很不幸，就像他的演讲一样，这球没打中，球还在脚下，他被后卫拉拽倒了，
点球吗？祖父远远的注视着球门前的一切，然而没有吹罚，他还是带球，往回带，距离球门大约26码，他又一次被犯规，这一次裁判吹任意球。
时间将近正午，早早放学的其他班级的同学围满了操场，
人们熙熙攘攘着喊着祖父的名字，
大约知道祖父擅长主罚任意球，
祖父最开心的时刻到来了，人们簇拥着把他带到罚球地点，
这一球难道又像上街课一样，一球命中吗？
拉拉队已经呐喊着，杨领的声音最突出，祖父能辨别出，
祖父不知道从哪里学习的，对于任意球，他特别有悟性，
一道人墙，三人笑嘻嘻的站着，似乎看球的人越来越多了，
尽管这只是平常的一节体育课，嘈杂的围观者里不时传出19分，倒数第一等词汇，祖父很敏锐，这一点让祖父很不好意思，看来以后很多人都会知道自己倒数第一的事情了。
哨声响起，祖父两步助跑，还是脚弓巧妙一端，一道美丽的弧线，球直奔远角，进了。
欢呼声中，比赛结束了，体育课结束了，体育老师和许多不同年级的同学议论着这一球，还有罚球的这个同学，也就是我的祖父，
后来同学中有了新的传言，那个19分的少年，任意球专家。
别看他倒数第一，但是他的足球踢得很好，
从此人们记住了祖父，也记住了他经典的背影，倒数第一的靳同学，任意球专家。
你看那个就是他。
从哭笑不得，到坦然面对，祖父已经习惯了每个人这样叫他。
光荣与耻辱的综合体。
中午时分，曹书婷一直跟着祖父到学校门外，而杨领则在人群里藏着，当然也是跟着祖父，
直到二十年后，祖父才知道，每一次曹书婷和祖父走的近的时候，杨领都在悄悄的跟着。
“一起吃个饭吧。”开口说道，曹书婷抚弄一下自己的发际线。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吗？在你看来这是很俗的事情啊。”祖父微笑中显露出不知所措和无可奈何。
“我说吃，就吃，当时不饿，谁知道看了你的任意球之后，漂亮，我突然有了胃口，祝贺你，进球了，虽然你的球队输了。”
“好吧，吃什么啊？说好的，你要教我数学的，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开心，我今天数学考了那么点分数，一点儿都不开心。”祖父柔弱的说着，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体育课后。
打饭的人很多，长长的队伍里，曹书婷显然去排队了。
而祖父只是趴在饭桌上，默默思考着，怎才能摆脱倒数第一呢？
祖父真的想有个能够理解他的知心朋友，可以不必去伪装，放下包袱，好好倾诉一番，
显然祖父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了，这个突破防线的人竟然是曹书婷，那个曾经打过她的女孩子。
那又能如何呢？祖父已经习惯了被别人安排，连吃午饭都没有主意。
..........
“如果我今天不拉你一起吃饭，你会去哪儿吃饭呀？喂喂，醒醒，靳同学。”
曹书婷端来一份饭，“别去排队了，刚刚排队的时候，人已经多了这时候更多，你就别去打了，吃我的吧，我吃的不多呢。”
抬头，看着这个端庄的曹书婷端着饭，纤细的手指，白白净净，该怎么定位她呢？
让人难以捉摸，总是在祖父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祖父连打饭的勇气都没有。
周围不远处，杨领在不时的窥视，显然这些曹书婷都知道，只是祖父不曾得知。
“明天即是周末，说好的一起放风筝。”曹书婷温柔的说道，毛茸茸的发际线几乎触碰到了祖父的额头。
祖父已经没心劲儿多说一句话了，只是用眼神或点头，或眨眼，和她交流着，只希望自己的心情渐渐恢复，然后有一个好的心情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同样拥有毛茸茸发际线的小公举~~。
且说祖父考了数学倒数第一，但是体育课上却一鸣惊人
他成了光荣和耻辱的综合体，
然而这个时候，曹书婷能够帮助他摆脱倒数第一吗？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