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骤起，云天外，高空月色尽悠远，远近万里鸟雀来去，少年梦里恻隐，
隐藏往事在心中，心中选择竟难平，谁为美，何为贵？
鸡生蛋，蛋生鸡，谁为始终？
客厅微光中，洗濯衣物，慈母手中不知春水寒凉，心中升起阵阵暖意，
熏熏春醉意，早梦生恋，恋物几何？
带着微微饱饭的醉意，祖父早早睡去。太祖母脱下平时行走在外的流行尼龙着装，换上围裙，准备着来日的食材，将鱼儿去掉鱼鳞，又放了些许作料或者盐巴，围裙净手，转身又把家人的衣服一一洗濯完毕，一天的时光，算是完毕了。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看看太祖父的书房里还是亮着灯，移步开门轻轻挪动脚步，微光中，轻轻的说道，
“阿升，咱们的孩子似乎变了许多，今天他愿意和我分享学校的事儿啦，他似乎有了审美的开始了，唉！盼着盼着，今天才感受到做母亲的欣慰，多少年来，今年的春天，我是觉得最有生机的一个春天。”
“是啊，凤珍，我也有同感，他吃饭的时候，更愿意放慢了速度，没有了往日抢夺的速度，放下了焦急的不安，开始意识到了我们俩的存在，说说吧，他今天都有哪些变化吧？我更乐意做一个知性的爸爸，或许我能够给与他更多积极的引导呢？”太祖父摘下眼镜，用眼镜布仔细擦洗了一遍，又擦洗了一遍，身上的的确良衬衣已经开始显得旧了。
“咱们孩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爱的存在，但是他似乎对自己的自我意识不是那么敏锐，甚至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更美丽，就拿那些他身边的女孩子说吧，他们都好像是各种饭菜，阿取，都知道吃，只要你做给他吃，他都能品读出美味，却分辨不出来自己的审美取向。我这当妈的担忧啊，怕他的审美心理受损了，或者与一般的孩子不同，是不是不正常啊？”太祖母靠着太祖父的肩膀坐着，脸儿贴着肩部。
“嗨，也就是咱们家呀，你才会关注这些，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也有过狼吞虎咽的记忆，后来无论给我什么东西吃，我都能吃下，似乎是一种珍惜的心理诱导，至于对于爱恨的分辨能力，是不是因为需求感受损，我不知道，孩子还小，继续观察观察啊，或许这只是咱们的幸福的烦恼呢。。睡吧。明天又是一个漂亮的一周呢，我看了看天气预报，还是好的天气，现在的电视机真是个好东西，天气预报就是准啊。”太祖父留意了一下太祖母的手指，
“晚上就少洗一些东西，早晨，我早起洗洗也行啊。”
“你们爷俩啊，粗茶淡饭里长大的，那你说，如果当年，你第一个遇见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我，你会不会选择我啊？你这个人啊，喂你什么吃，你就吃什么啊？我可不想咱们的孩子也这样，哪个女孩子喂到嘴边就吃哪一个啊，我得让他有个审美选择自由。”太祖母说着说着又念了一个‘自由’的单词，洋洋得意的秀着洋气，烛光里皮肤显得慈祥至极，尤其是酒窝周围的润润的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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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里，楠竹林包围着的村庄，东旺湖，靠近金湖的石桥，袅袅炊烟渐渐熄灭，土墙小院里，小祖父狼吞虎咽的吃着发面饼子，柔软至极，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发面饼子更好吃的东西了，第七个饼子和一盘青菜一并下肚之后，小祖父看了看早已经吃饱的安羽，
目光停留在他的新鞋子上面，
“唐姑姑，你真的厉害啊，给他做了一双这么漂亮的鞋子啊，就这一中午的功夫啊，哪天也给我做一双呀，俺妈妈做的鞋子没有你做的俊俏呢。”说罢擦了擦干嘴上的菜叶，重新塞进嘴里。
“哈哈，哥哥，看看我的鞋子啊，多漂亮啊，姑姑真好，姑姑真好，“安羽竟然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只是不好意思去看这个漂亮的姑姑，心中似乎升起一阵阵酸意，或许是一份遗憾，或许是和这个姑姑相见恨晚，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但也是满足的起身了。
“你们俩都乖，以后每个季度，姑姑都给你们俩做鞋子穿，正合脚的那种，不是大鞋子。”
唐加会抚摸着安羽的肩膀，却也注意到了小祖父大的突出的鞋子。
“砰砰。。砰砰。加会在家吗？”
“谁呀，是我，白婶子”周围的狗叫声盖住了敲门声音，
“你进来吧，门没有上闩啊”唐加会起身要去开门，白婶子却已经进来了，她裹着头巾，脸上挤着微笑，“我去给你问了，人家小伙子还是不愿意，我琢磨着还是对你的家境有意见啊，你想想你爹经常赌博，这个影响，嗨，姑娘家啊，白婶子再给你换一个，赶明我送我家小孩子去湖心小学上学的时候，我去看看那个教书的老师怎么样哦”白婶子小声的，似乎小祖父都没有听见，耳语低沉极了。
安羽一并小祖父一起走到了门口，第一个开口的是小祖父，
“姑姑，我们先回家了，下星期天再来你家玩呢。。”
“赵三郎，姑姑送你们过石桥，从这里到湖心村还有好几里地呢，你们千万别玩水啊？也别惦记这南山上的鸡窝了，早早回家，别让爸爸妈妈担心啊。姑姑这儿还有事儿，不然就留你们多住一天了，”
“姑姑，我们确实要走，因为我们拉下一周的课程了，明天是新的一周，必须好好读书了，我回去看看魏坦老师到家了没有啊。”小祖父端正了身子，躬身一个，作别了唐加会。
安羽哭泣了，泪水夺眶而出
“姑姑，我会很乖的，不再碰鸡窝里的小鸡蛋呢，他们会自由自在的出生呢。”
“路上还很远，对于你们小孩子来说，”
“不用担心，路上有很多好看好玩的景色呢，弟弟，唐姑姑，我会照顾好弟弟的呀，你不用担心啦。”
东旺湖村西石桥，斜阳里，楠竹林影子中，唐加会送别了两兄弟，小手挥挥，结束了留恋，
小祖父背着安羽，走了一段路程，放下了他，
安羽太爱这双单鞋了，极其合脚，反反复复低头抚摸着鞋帮子，上面的花儿也好看极了，大方雅衬，
“哥哥，你还记得人们喜欢唱的歌吗？你们学校有没有老师教你唱啊？”
“什么歌声啊，哥哥可是只上过几天学的人啊，不知道是哪一首？”小祖父拉着安羽的手，一步步踩着湖边的小路，春天里芦苇叶子开始生新芽了，芦苇荡里恋群的鸟雀开始寻找着最合适做巢的地方，群起群飞，又群落。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啊。”
“哈哈，弟弟，你是不是想让唐姑姑当你的妈妈啊，在哥哥看来，她可能是东村的一个没有出嫁的大姑娘，哈哈，以后他会成为新娘子滴啊，你知道新娘子吗？就是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红红的衣服，好看的紧那。弟弟，我看你还是别有这个念头啦，以后我妈妈就是你妈妈了，走咱们走快些，我都想赶紧见到我妈妈了。”
“嗯，哥哥，我哪有想啊，”安羽声音低沉，似乎很难让人听见。
跟在小祖父后面回望东旺湖的楠竹林，却也看不见村落了，芦苇荡已经把退路挡住了，
安羽心中落下阵阵酸意。
湖边的芦苇稀少的岸上，钓鱼的人们压着周围的寂静，
小祖父和安羽走过的时候，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敢出声，
过了一节地，又过了一节地，直到一片青葱的杨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里的杨树已经发芽了，小祖父心理升起一阵喜气
心中暗自想到
“一别只是七八天，村头的树苗已经生芽了，杨树柳树柳絮纷纷飞扬，湖心村的石桥上挂满了棉絮子，远近湖里也都是啊，像极了前些年的光景，三哥最喜欢毛茸茸的柳絮，毛茸茸的一切似乎三哥都喜欢，比如春天里的鸡苗子，”
想到了鸡苗子，贩卖鸡苗的人真的就来了，
“卖小鸡来，卖小鸡呢，”那人推着车篓子，扯着嗓子喊着，似乎是从北地赶来的，
村里的娘们几乎都出来看鸡苗，挑选鸡苗，
小祖父的母亲也不例外，她就在人群中，挽着头发第一个蹲在鸡篓子前挑选小鸡，没有穿外套，一眼就被小祖父认出来了，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小祖父第一声很小，她似乎没有听见，还是挤在人群里选鸡苗，
“这几个小鸡最好，我全要了，我今年得买两百只小鸡，孩子们都长个子，是该吃鸡肉的时候，”
“赵婶子，你家怎么今年口气这么大，要买这么多鸡苗啊，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刘阿姨似乎第一个意识到了这个变化，他第一个发出疑问。
“别管那么多啊，孩子多就得买好多小鸡，孩子都要长个子，上学的都需要用钱，买小鸡，多多喂养，长大了好宰吃呢，”赵婶子理直气壮的说了。
“听说你们家正月份把三郎送人啦，可有这回事儿？不然哪有这么多钱买鸡苗子啊，”人群里又有个舌头在动。
言谈之间，争论的时候，小祖父的母亲已经把100多只小鸡挑选到自己的鸡笼子了，
“赵婶子，别慌买鸡，你看你家的两个孩子回来了，三郎和四郎。”一个妇女拍一拍她的肩膀，
“哪有的事儿啊，三郎去了城里了，行好事儿去啦，四郎。”小祖父的生母刚刚要辩解，抬头看时，头上的头绳子断开了，头发落下来了，长发及腰，可见年轻时也是一貌美女子。
她确实看见了三郎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啊。
“妈妈，你看，我们回来了，”小祖父当着很多人的面，也没有说安羽的身世，到是很睿智机警，似乎人场里不能方便说这些，“妈妈，魏坦老师和刘井前回来了没有啊？我们先来的，不知道他们来到家没有啊？”
小祖父的母亲又重新挽起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简易的绳子和发卡，
“没来，他们，没回来，你咋先回来呢？走端着这些小鸡，咱们回家，哈哈，孩子回家再说，咱们今年要养200只鸡，今年让你们哥几个鸡肉管够，哈哈，妈知道你喜欢吃肉啊。哈哈”
“哥哥，来一起抬笼子。。”安羽挠一挠牛璇顶，额头上的，大大的牛璇顶，
他似乎很积极，知道这是自己袍哥的家。
且说，小祖父和安羽从南山小路取到东旺湖村，在路上认识一个慈爱的姑姑，
大约待嫁年龄，
临近晚上的时候回到了家，却得知魏坦老师和刘井前并没有回来，
魏坦老师和刘家病号子，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白婶子是给唐加会介绍对象的吗？
上一个小伙子没有音讯，下一个小伙子会不会看中这个貌美但是家境落魄的姑娘呢？
魏坦老师没有回来，安羽的落脚点，悬而未决，未来十几年，谁愿意收养这个可爱的孩子呢？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