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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缕青烟缓缓地从香炉里飘出,被徐君吸进鼻腔时,他的神情略微开始平复下来。枕在一张雕花的檀木长椅上的他,悠悠地睁开眼睛,可是当他发觉自己所处的位置时,不由得又慌了神。“啊”地一声就从椅子上翻下身来,吃痛地观察着周围的景物:只有在民国的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摆钟,橱柜里陈列着的都是一些陶瓷盘子,配套的红木家具,墙上还挂着一些不知道是哪里的务实面具。他之所以知道是巫师面具是因为这面具的造型的确非常奇怪,他只在关于非洲的纪录片里才能找到跟这个相近的面具。接下来嘛,他便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盯得他感觉有些发毛。

徐君抬头一瞧,便看见天花板的房梁上有着一只黑不溜秋毛茸茸的东西,一对像眼睛一样的发光体正看着他,似乎已经观察了许久,接下来就准备把他吃掉一样。

“你醒啦?”

徐君正打算悄悄地逃开,谁知后面有一个女声传了出来。转头一看,是一个花季少女,长得还挺漂亮,隐隐之间还散发着一股子的仙气。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看,只是给人觉得有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瞬间让他忘记了来自那只黑猫的威胁。

“你是?”看着姑娘走进了,徐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看她的脸。

“你好,我叫童心。这里是我家,你不用怕。”

怕?她怎么知道我会害怕?难道我刚才已经害怕到把表情写在脸上的地步了?一向以城府著称的徐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童心。

童心并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只是端上来一盘包子问徐君道,“你要吃点东西吗?”

徐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些什么。只是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屋子里的摆钟的指针指向的是罗马数字四,窗帘紧紧地拉上,透不过一丝的光亮。不过,这个包子未免也太好吃了。徐君不禁一口气全都吃了个精光,也不管吃相有多难看。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童心的问话,让徐君不由自主地响起他昏倒前最后的记忆。他走到了一个店的门口,看见一个少年和一只黑猫。他发现那只黑猫一只盯着他看,这是他最后的记忆,就好像……徐君不由得看向天华板的那根悬梁,刚才还在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只感觉脚边一阵毛毛的触感抚过自己的脚踝,低头一看,不禁跳脚起来——还是那只黑猫。倒不说是故意走过徐君边上,那只黑猫在走过的一瞬回头看向徐君的感觉,有些……像人。

徐君被自己的想法想得有些鸡皮疙瘩,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敏感了?

“这里就是还童堂。”看着徐君,一会儿疑神,一会儿疑鬼的心。她想知道徐君是怎么留下来的,难道他没有听见太阳下山前高音喇叭一阵又一阵的广播,巡防人员也没有勘察出有人留在镇子里的迹象。

“你是这个镇子的人?我还在这个镇子里?我的朋友们,他们……我不知道他们……还在吗?”徐君突然回忆起了那一刻,看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便开始颤抖起来。很快地,童心便进入到了徐君的记忆之中,看到了当时的那一幕。而徐君也开始了他的诉说。

“是鬼遮眼。”童心轻声叹道,那么多人留在镇子里巡防队员肯定会注意到。可是,他们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那就不是巧合了。多年前,宣南镇,这个神秘的镇子发生过多人失踪的事件,就是因为那次事件宣南镇的镇长不得不引咎辞职。镇子里本来就宵禁的规定,这是约定俗成的,大家都知道晚上的时候,有些东西见不得,遇不得,更不用说冲撞了。只是刚开发的时候游人不知道,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允许镇子里的居民能以开民宿为生,谁知好奇心害死猫,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失踪的消息发生。童家,作为世代守护这个镇的家族开始,不得不与时俱进地想出巡防的这个法子,既能保证旅游业不受干扰,也能维护镇子里的和平运转。不过,新上任的镇长可不管什么习俗,他的目标就是要大力发展经济,把这座淳朴的小镇尽快地脱离贫困乡的称号。

“哦,对了。我的相机呢?我的相机。”也许是许君觉得自己说出来那么多,童心会不相信自己,他想给她看看他当时拍下来的画面,便用手笔画着昏倒之前自己手里拿着的照相机,一边还四下张望找寻着自己的宝贝相机。

虽然已经在徐君的脑海里看见过一遍那些东西大致的影像了,不过,大概由于徐君回忆的时候心跳过快,有的时候过于恐怖的事情,人便会选择用遗忘来代替其中的情节。所以,当童心以第一视角去看的时候,有些地方仍旧是非常模糊。既然徐君有拍下当时的影像,童心自然是想见一见的了。

“你要的是这个吗?”童弈手里拿着相机,缓缓走过来。黑猫闻讯也朝他那里踱步而去。

徐君眯起眼睛,看向正在走过来的童弈,“啊!你是那个在柜台的少年!”

童弈把相机往徐君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许久的沉寂,只有在距离童弈很近的状态下,才能清楚地看到,童弈的两个眼睛的颜色其实是不一样的。

“你的眼睛怎么了?”徐君问道,他能明显通过这个看出童弈似乎与常人不同之处,本身遇见那种东西就很不寻常了。谁知道世界上到底存不存在,像X-man那样的人呢?

“这个吗?”童弈指了指眼睛,“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就是普通的虹膜异色症,并不能看见什么其他的东西。”从小到大几乎每个人见到他都会有这样的疑惑,爷爷觉得那是上天的恩赐,必有什么福泽降临到童氏,毕竟童家的人代代都是身怀异能的。就连一开始,童弈也觉得自己有那样特殊的本领。分不清人鬼,随便乱叫。偶尔蒙对一次,长辈们就觉得童弈不凡,大力吹捧。不过日子久了,童弈就会发现有的时候爷爷们看得见的东西,自己其实是看不见的,自己什么都看不见,自己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就连家族的事业,童弈都觉得像是在跳大神。

“童弈,你看看这个宅子。”

“恩,这里的黑气不是一般的重!”

“弈儿,你居然连黑气都能看得出来?”

每次跟爷爷外出工作,这样的对话就好像自己是小说中的仙侠人物,也得亏自己那种灵异小说看得多,才能接上爷爷抛出来的话。不过,偶尔有的时候会出点状况,这个时候只要说:

“爷爷,你难道看不见吗?”

宣南镇,几乎半个镇子都姓童。

没有异能的其他镇子里的居民,只能靠着种地来维持生活。条件好一点的都出去打工了。留下老一辈的在这里看家。童弈可不想种地,就这样荒芜一生。在这个大家族的环境下,你只能表现出更好,你才能拿到更有利的资源,比如:上学。在这里,小学就辍学毕业的人比比皆是。种族制度在这个镇子里其实实行得极为严格。

除了童心,谁都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什么。童心也有一种感觉,他哥哥的能力,是需要什么都东西去开启的。

“我拍了好多。”徐君一张一张地往后翻,先看见的是他为自己女友拍的照片,接着就是他来宣南镇的时候,拍的一些风景。继而,画面上就出现了一座石桥,随后看见的是徐君在同一个地方拍摄的画面,然而,画面上除了石桥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咦,奇怪。我真的拍到了!最后几个我不能肯定,可是最开始的几张我是拍了的,至少……”那个蟾蜍头的,我是真的拍到了。

徐君急的不由得加快了,翻页的速度。但当他翻到最后一张相片的时候,不禁吓得连相机都差点扔了出去。

相机上的是一张极其苍白的人脸,脖子以下的位置却好像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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