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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镂空的幻想

6月初,还不是盛夏最炎热的时候,但在这高中即将划上句点的最后几天,高三党却连血液中都在沸腾着热汽。他们焦虑着高考,更期待着高考,那些早起晚归寒窗苦读的日子,一切终将有个结果。早起的清晨,笑了的路边草,乐了的窗边暖阳,可爱又可恶的蝉分开时段在树上进行大合唱,此起彼伏,抑扬顿挫,为这夏天又多增添了一分聒躁。

文科生的考场是在三中,班主任在考前一天带着大家去看考场,约定每天收发准考证的地点和时间。大人们果然都很重视高考,连路上的司机商贩都在聊着高考。那一天,路上都是家长送考,少有地看到那么多的父母陪着高中生,李佳桦还是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妈妈又销声匿迹了,几个月来电话都打不通,李佳桦不信她不知道自己要高考。爸爸也没回来,临考前一天的晚上打了个电话让她尽力考,不要有太大压力。李佳桦平静地进去了,她想着:就尽力考吧,能怎样是怎样。看着路上热闹的人,她安慰着自己,这样还好一些,如果爸爸来了自己压力反而更大,更紧张吧。家里隔三中比较远,李佳桦还有点晕车,上午考完了吴梦的爸爸骑着摩托车来接她回家,吴梦看李佳桦一个人,吃饭午休都没地方,就让李佳桦跟着她一起回去了。那两天李佳桦都是在吴梦家吃的中饭,一起午休然后吴梦的爸爸送她们去考场。李佳桦真的是轻松考完了,做了自己能做的会做的题,不会的就瞎蒙瞎凑,答题卡上都写满了。两天,高考结束了,李佳桦想想自己还挺幸运的,困窘的境地总有好人帮忙,不至于颠沛流离。她不知道方传和晓莉考得如何,他们的考场在一中,希望他们都顺利。

李佳桦心里对成绩没底,但估计很差,她在家也完全不提,就直接等着23号分数揭晓吧。考完第二天她和班里原来同组的三个女生约了去玩,特地选在成绩出来之前,要丢下负担毫无顾忌地玩。她们去了欢乐谷,在预定酒店住了两夜,黎正第二天也赶来了,一起去玩了几个项目,鬼屋都穿梭自如,确实做到了心里没有负担,难得的放纵。

23号,成绩要揭晓了。这一天李佳桦穿着白色短袖,及膝牛仔裤,白色凉鞋,有点躁的头发披散着。她去学校看了成绩,428,才过三本线11分。打电话问了晓莉的成绩,476,差二本线10分。查完成绩,小许和班上几个熟络的同学合影留念,让李佳桦在下面等等跟她一起合照。不一会,李佳桦就看到了小许他们,小许身着一件亮黄的短袖,清新靓丽,方传的上衣是绿色T-恤。后来她就和小许、方传以及另一个他们关系比较要好的男生一起走。她没想到,这来一中教室的最后一天,还能跟方传一起呆一会。路上小许和李佳桦合照之后,又帮李佳桦和方传拍了合照:大树下,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呆一个愣,都没什么表情。之后四个人一起去快味食尚吃了早饭,然后压马路走到沃尔玛吃肯德基。一起吃东西闲聊的时候李佳桦知道了小许和方传的分数。小许521,接近一本线了。方传535,过一本线4分。好像他们的成绩都不尽人意不够理想,但李佳桦是最差的。她想到曾问过方传的理想大学,方传回答说武汉理工大学,那是一个还不错的一本大学,自己当时还去要了招生简章偷偷贴在英语笔记本最后一页,但是看了上面的往年文科录取分数线才发现那是自己遥不可及的,水平不够。何况后来李佳桦的成绩不断退步,考二本都保证不了,何况是一本。但方传的分数,报不上武汉理工了。最终,方传录上了武汉工程大学,小许去了武汉纺织大学,晓莉去了华科武昌分校。然而李佳桦却被迫决定复读了,是爸爸和班主任的“建议”,李佳桦原本是决不妥协的,不想复读,晓莉他们都去了大学,自己要一个人复读,怎么能忍受和他们之间隔开这么大的距离。但是她知道说不过奶奶和爸爸,看着手里的那天小许给她和方传在树下拍的合照,她决定要跟方传表白,明知是要被拒绝的,但还是想把喜欢说出来,她以为一切说开之后自己专心去复读,方传去到大学,一年的时间见不到他,新人新环境足够让自己放下。

梦悄悄地浓了。等待悄悄地浅了。那个人带着天真带着浪漫,在温馨的阳光中走来。意欲终结这场等待,意图延续这场等待。那时,等的人笑了。无论你来或不来,注定的一些事早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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