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随侍在玄女大人身边吗？”
贤哥觉得这里面有点严重的逻辑问题，即使没有出现逻辑上的BUG，至少也是语言上的谬误。
“是呀！”精卫姑娘看上去十分坦然，浑然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妥。
“那么，此刻你跟我腻在一起算什么？不久之前你跟着飞廉的队伍四处乱飞，一路哭天喊地，又算什么？”
“是谁告诉你的，我要跟着飞廉阿姨的队伍一起飞？”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啦，”少女忽然笑了，“我虽然叫她一声阿姨，可是你一定猜不到她平时都叫我什么？”
“这有什么猜不到的，你是三千年的老妖精，她肯定也是。你刚才有说过，当年你还没有填海之前，她就跟你很熟，那么，我猜，她其实会喊你一声小妹妹吧？”
“没猜对，再猜猜！”
丫的，不管这家伙活过了几千年还是几万年，始终都不肯改变少女向，少女向的家伙总是喜欢让别人猜猜猜，猜你妹啊，直说出来不好吗？
然而最悲伤的问题还没有提出来，数十万只玄鸟为什么发出那样凄厉的悲号，这个问题等一下必须问清楚，这将是一个让人伤心的过程。
贤哥此刻之所以这么有耐心陪着一个小女娃闲谈唠嗑，正是为了酝酿情绪，把气氛营造得更加和睦温暖一点，然后才敢于正面直击那个肯定是相当惨痛的事件。
现在贤哥已经知道那些黑色的燕子其实不是三次元那种有血有肉的真实燕子，她们全都是幻象，也就是精卫传说中提及的所谓“精魄”，作为人类或者人形妖精存在过的少女精卫早就死了，留下来的只是不老不死的少女精魄，适才飞过去那数十万只黑色燕子，很显然也是同样的玄鸟精魄。
说起来真是很惨烈啊，刚才铺天盖地飞过去的，其实全是已死鸟族身后留下的怨魂。想起来都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不过，现在其实已经可以确定另一个好消息，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如假包换的一颗少女心，绝不会是三千年的姥姥心态。这是因为，自打女娲娘娘许她心愿，让她慢慢去填海玩的那一刻起，她在事实上已经停止成长，永远都是少女的魂魄。东海一日不被填平，她的身体和心态便永远都是小萝莉，根本就不会发育。
于是贤哥忍住了不去吐槽猜猜猜的少女游戏很烦人，耐着性子陪她继续猜着玩。
“她该不会叫你一声姥姥吧？”
姥姥是聊斋模式下千年老妖的最常用代号，眼前的这个游戏环境看上去越来越像聊斋，于是贤哥便拿了这个答案出来试上一试。
“去你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老嘛？”
“我错了是我错了！像你这么一只小丫头，当然不会有人喊你姥姥，那么，我实在是猜不到了，你就告诉我答案吧。”
“嗯，好吧，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少女的红唇又一次凑近了些，似乎是想要附耳密语。
既然不是亲吻，只是耳语，贤哥这一次没有逃跑闪避，少女附耳说道，“她叫我一声娘娘！”
语气里充满稚嫩少女才会有的开心和喜悦。
一个未成年的小萝莉被实力深不可测的一代大女神敬称为娘娘，自然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臭美得意。
贤哥不忍心扫了精卫丫头的兴致，依然选择了谄媚路线，没羞没耻地昧着良心捧场说道，“哇！精卫娘娘！真是很了不起呢！那么从今往后，我也这么称呼你吧。据我所知，被称为娘娘的女人，按例都有一座专属于自己的宫殿，譬如正宫娘娘，永福宫娘娘，广寒宫宫主之类之类的，却不知我家精卫妹妹的封地被封在了哪里？是个什么宫的娘娘？”
“你猜！”
“不用猜，我肯定猜不到！”
“好吧！你不愿意猜那么就不猜了，偷偷告诉你，朝歌的大官贵人和士大夫们每年春天祭神祭祖的时候，都会把我也一起拜在列祖列宗和诸神的名单里，他们敬称我是春|宫神女娘娘。”
我去！如果此刻张小贤面前有个显示器的话，一口老血肯定会直喷在屏幕上。
这……这实在太雷人了！
这不只是天雷啊！还很重口味，超级HENTAI。精卫丫头分明就是一枚未成年的小萝莉，目测她的身段和心理年龄也就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是谁犯下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竟然让这么幼|齿的小女孩，成为了所谓“神女”，甚至还执掌“春那个宫”，这实在是很邪恶很可怕！上古图腾世纪的古代人类，果然全都是这么野蛮和混蛋的吗？
神女跟女神不一样，神女不是什么好东西。贤哥即便只是个二十一世纪农民工的出身，也听说过楚王梦见巫山神女的那个典故。包括金那个什么梅瓶在内的古代禁毁小说里，一律将啪啪啪之事艺术化地说成是播云弄雨，就是来自于巫山神女的典故。
据说楚王做了一个艳梦，梦里头巫山神女博云弄雨，跟楚王在梦中来了一场极其飘渺极其华丽的神级啪啪啪，于是醒来之后楚王便把此事称之为巫山云雨。
后世三千年的文明传承，一直不曾改变这个传统。直到二十一世纪大家还是觉得把那种好事儿说成是云和雨，听上去很美好很带感。
所谓神女，其实也就是熟练掌控着云雨技术的H（嗨）女神。
可是我家精卫妹纸未成年啊！是谁特么的如此丧心病狂，让这么幼|齿的少女去从事儿|童|不|宜的这个职业？这么令人发指的罪行看上去只能出自于尼轰国HENTAI大叔的手笔，可是，在西元前一千年的青铜时代，又或者在更早一些的新石器时代，有尼轰国什么事儿呢？这个位面那个奇葩民族和小小岛国，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形成文明好吧？
那么，跟尼轰疯子一样变|态的邪恶大叔，其实是咱们自己的祖先吗？
不得不面对这个严肃的问题，贤哥的心情变得来有些沉重。毕竟夏启、殷商、姬周都是奴隶制，奴隶制时代的奴隶主必定是野蛮和疯狂的，这么古老的年月，也不敢指望古代的奴隶主提前懂得八荣八耻。所以，这一刻贤哥终于明白了，神话其实是包装和粉饰过的，去除那些华丽包装之后的上古真相其实是相当相当的黑暗和残暴。
奴隶主若是不残暴，那就不是古代奴隶主了。
可怜的精卫小妹。
这么小就被人啪啪啪，还是职业化的啪啪啪。虽然被敬称为神女娘娘，虽然她自个儿还觉得很荣幸很自豪，可是贤哥的感觉完全是黑暗和邪恶。
精卫小妹所从事的邪恶职业还不仅仅是巫山神女那样的职业化啪啪啪女神，甚至还是春|宫之主。
这就更加令人发指了。
春|宫这东西直到二十一世纪也是不可以用人类文字书写的不合法名词，所以必须用分隔符隔开才可以正确阅读，这个邪恶的词汇完全就是一句天地所不容的罪孽之语。
可怜的精卫小妹，你怎么沦丧到了如此境地，居然还在沾沾自喜？
整件事情真是教人蛋疼！这时候贤哥总算隐隐约约猜到了精卫小妹之前曾经提及的“嬖媵”一语，其实是个怎样的内涵。
转念一想，贤哥立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孔夫子跟太上老君一样也是春秋时代的后辈小子，此刻尚未出生。既然这个世代根本没有孔夫子和太上老君，当然就没有礼义廉耻，也没有什么道德经。当然更加不会有程颐和朱熹跳出来倡导伦理和贞洁。
所以，在没有孔夫子没有太上老君没有程颐和朱熹的黑暗旧社会里，地球人默认的事情本来就是很黄很暴力。
所谓的古神，全都是些男流氓和女流氓。
这件事情不能责备小精卫。
甚至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投诉那些把精卫小妹推入火坑的邪恶大女神们，因为她们发自内心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儿啊，当然也就没有存着什么坏心思。
倘若贤哥想不开，当面去质问女娲或者玄女大人，为什么要给精卫这样一个未成年安排那样可怕的堕落职业啊？对方很可能会诧异回答说道，“你说什么呀？礼义廉耻是什么呀？人家听都没听说过。”
哎！孔夫子的存在，现在看起来，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
在孔夫子降临这个世界之前的漫长岁月里，懂廉耻的穿越客混迹于无数男|流|氓和女|流|氓的流氓堆里，日子不好过呀。
贤哥终于认清了眼下的形势，心中恻然，不忍心跟精卫小妹妹吐什么槽，于是尽可能温和耐心地问道，“春|宫是个什么宫殿？在哪里？好玩吗？”
他是抱着绝望侥幸的心理，最后作此一问。
这个问题很可能得到两个不同的答案，一个很邪恶，一个很单纯。
倘若小妹厚颜无耻地把裙裾随手那么一撩，坏坏地笑道，“春|宫很好玩的，就藏在每个女人的那里那里，话说十二少你也是进去玩过不只一次两次的，怎么还会提出这样傻的问题呢？”一旦剧情演变到这一步，贤哥只能赶紧斩断跟眼前这位堕落精灵之间的一切联系，狠心丢开她，独自去旅行。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孔夫子问世之前的上古人类，曾经干过的种种愚昧野蛮行径，千秋功过，自有历史评说。张小贤一介草根，他不打算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当然也不会幻想凭借着一己之力去给这些黑暗系的原始女神们洗脑灌输八荣八耻人生观。所以他只能远远地避开，不再过问这些糟心混乱的CHAOS乱象。
然而这件事情还剩下最后一丝希望。
倘若精卫小妹给出另外一种单纯天真的答案，那么，这场游戏还可以继续下去。也许她会告诉贤哥，“东南西北、春夏秋冬，东宫就是春|宫，负责执掌春耕播种之类的农业天气预报。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借用飞廉阿姨在风中传讯的神力，准时通知天下农人，及时春耕，不要误了节气。”
倘若是后面这样一种情形，那么，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