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那天中午，我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发一篇帖子到海军政工网上。文章中我毫不避讳地提及领导，和谈话内容，文章的名字，我命为：部队人心论。
部队人心论我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本有一份安定舒适的工作，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一番事业，轰轰烈烈，可是由于家庭的原因，我被迫入伍。
我的家庭中，一半都是警察和军人，因此我的家人希望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穿着军装和警服，挺直腰板吃**********的饭。我是个脾气倔强的人，但是在大事上我不会和家人去争论，他们尘封的旧思想里认为，我永远是错的，哪怕做了什么优秀的事他们也不会认可。
听从家人的话，参军入伍，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名军官、和小叔一样都都是优秀军官，他们把部队吹嘘的天花乱坠，简直是个世外桃源，或者可以说是个让人二次投胎转世的地方。我听从了他们的话，满怀信心和远大理想来到了部队，却让我后悔莫及。原来部队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一切都不是他们所讲的那样，一切，都和外界的社会根本没有两样。
如果说当今社会腐败、现实、肮脏、黑暗等等，那么和部队相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地方，在社会上，没有金钱，没有后台和关系，大不了可以辛苦点平平淡淡终其一生，但如果在部队没有金钱、后台、关系，那根本没法混。有了钱权势三宝，新兵可以欺负老兵，甚至军官都避之为恐不及，新兵横行霸道无人过问。在部队，没有钱权势，处处受人排挤，哪怕工作做的在好再出色，也比不上后台兵几句溜须拍马来的简单容易。难道来到部队就是要我学习如何去拍马屁和做好表面工作去骗领导？那样人前人后各一套，咱能活的愉快点不？干嘛非把自己折腾那么累？
部队教会了我们什么？教会了我们抽烟喝酒、赌博、教会了我们像山野村夫一样粗鲁的说脏话，还教会我们有事没事讨论女人！俗！俗不可耐，耐不可及啊！还教会了我们口是心非地说话办事。
前不久我刚下连队，分到某单位，尽职尽责地做好每件事，脏活累活重活全是我一个人的，就因为我个子高长得壮，平时话少。我依旧没有任何怨言，我做到了问心无愧，可是换来什么？领导照顾后台兵，说我偷懒。厨房缺人，领导推荐让我去，就是因为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家人让我低调，不可以随处宣扬我的关系，导致让家人破费，让关系为难。我的低调又换来什么了？如果说不是因为领导照顾后台兵，如果不是因为说我偷懒给我小鞋穿，为什么政委偏偏调我去厨房？我有这么好的运气是不是应该试试买彩票？
本来就有风湿关节炎，还让我去厨房那么潮湿的地方，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大西北人本来就不适应这南方温湿气候，在阴雨天关节便能让人疼痛难忍，却偏偏让我去了厨房那常年无法干燥的环境。最可悲的是当我告诉领导我的身体真实情况时，却被用厨房缺人的理由搪塞拒绝。
虚伪，腐败，黑暗，肮脏！部队给了我们什么？
都说当兵的人后悔两年，不当兵得人后悔一辈子。当了兵就了解部队多黑暗，不当兵永远好奇部队是什么样。老兵总是说，这就是部队，习惯就好。习惯？
部队花钱都是大手笔，中饱私囊不是可恨的，可关键就在于不懂珍惜，那么你们可知道那都是你我父母所纳的税？那同样的是我们父母的血汗钱啊！
待到文章发表时，要么没人理会，要么引起轩然大波，来吧，上了贼船，任你宰割！
由于帖子是发在“首长在线”专栏的，很快便有人给予我答案和回帖。有个叫“巧克力”的人回帖建议我正式地向领导汇报身体不适的情况，恳请领导考虑换单位；还有很多新老官兵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劝我端正心态，好好地做一个合格的炊事员。唯有一个给我回了很长一篇帖子，她是个女军官。她不是唯一的女军官，可她是仅有的三个女军官中最优秀的一个，她叫许丹芬。
许丹芬给我回帖原文：我觉得你比我幸运，你还有后台只是不用，而我什么都没有。可能你不相信，女人到部队哪这么容易，可是我是例外，我当兵那年，刚好海军陆战队过来征兵，而我有着7年的射击特长，她们需要我这样的特长生，所以我幸运的应征了。没有任何关系在部队工作，有时候是活得不够潇洒，这十几年来，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也有因为没有关系而觉得悲催，想来最痛苦的应该算是在军校的时候，一幢楼全是马上要成为女军官的人，在快要毕业的那段时间，她们互相间讨论着自己毕业后想去哪里单位工作，她们都有愿望，而且只要有愿望都可以找人去实现，可是我不敢有愿望，因为有愿望有什么用，没有人可以帮我实现，我只能听天由命，那是我最悲催的时候。细细数来入伍工作到今年已经16年了，虽然有挫折有彷徨，但抱着不轻言放弃的意念坚持下来到今天，总的来说我还是觉得我在部队收获了很多，它教会了我怎么思考问题怎么干工作，教会了我只要努力工作真心付出会有收获，更重要的是教会了我如何正视困难战胜困难，而且现在比起那些曾经在我面前有无数光环的同学们来说我的成长进步上也不算慢。
??如果说在部队吃的苦，我想我应该不会比你少，在陆战队魔鬼式的训练就不用说了，有时为了练臂力，我们班长请全连的战友们把大水池的水洗完（大概有两吨水吧），然后让我和另外一个新兵用水桶一桶接一桶的把水从一楼提到四楼倒到水池里，把水池倒满（这是折磨人心理的训练方法），那时我真的很想哭，我也很想不通，在家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给我妈提过一桶水洗澡，家里的活老妈也从来不让我干，而现在却在部队干苦力，给这些好不相干的人提洗澡水，但是在部队班长的话就是命令，不能不干。其他的还有连续两年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跳到水沟里或者钻到树洞里捡落叶，在办公大楼下捡烟头等等，但是这些貌似摧残人心理，让人觉得没了自我的工作反过来却锻炼了一个人的意志。
??“虚伪，腐败，黑暗，肮脏！部队给了我们什么？”你觉得这是部队给你带来的吗，我觉得你说的这些只是社会发展进程中不可避免的现象，甚至连那些终日鼓吹自己是高度民主文明的一些国家不是也同样存在着这些现象，这绝不是部队特有的，当然在部队也会有一些不良现象，但随着民主文明的不断发展进步，这些不良现象会慢慢改正，只是需要时间。以前在部队有以情带兵这一说吗，反正我当兵的时候没有，但是现在有，以前有机关办事公开这一说吗，我当兵的时候我也没听说过，但是现在有……，请不要拿个别现象、个别人来概括部队的整体形象。再者，我想请你把你的注意力转移到努力工作和如何让自己得到锻炼成长为真正大男人上，从你开始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军人，虽然力量薄弱，但是它就是一份正风气的力量，只要从你开始并感染身边的人，只要有人和你一样用微软的力量去改变不良现象，我想总有一天部队的风气会好的，不要一味的抱怨，从你做起，从现在做起，永远不要小视星星之火的力量。
??还有你没有在地方真正工作过，你怎么知道你在地方的那份工作就是很好的稳定的。我的堂弟今年到了可以应征入伍的年纪，我希望他能够到部队锻炼一下，但是他跟我说他找到了移动公司的工作，很不错，我说好，在地方好好工作也可以有成就，可是仅过去半年，他现在在街上游荡。这样的事例很多，不要责怪家人，他们都是为你好。
??我是个高中生，没有读过大学，水平比较低，以上仅代表我个人的一些看法，如果说的不对敬请原谅。希望你在部队能够得到真正的锻炼。
她给我说了很多，讲了她的新兵之路和军官院校经历，和她相比之下，我显得很不爷们。一个女人都能吃得了那么多苦，凭什么我一个男人吃不了苦？
道理是这样讲，人人也都会这么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辛酸史。可如今的事实情况是，我并不是怕哭怕累才向领导提出申请，也并不是因为不肯吃苦才去发帖。他们很多人都不明白我发帖的目的，我不能告诉他们这是我精心策划的一个棋局，我在等人来和我下这盘棋。这一刻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只想靠我自己来博一把，赌一次。
爷爷多次告戒过我，我口才不行，但文字如刀，出门之后不可乱写文字性的东西，如果遇到拿文字说事的厉害人物，那么我写的东西将会成为证据，成为让我不可翻身的把柄。
如今我在文章中所提及的人和事，皆属实际情况，我想这一次是完美的，可哪想到在我发表文章三天后，政委找到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政委一脸笑意，一脸仁慈，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任毅。”
“你，认识我吗？”
“今天是第二次见您，上次见您的时候您当众人的面给我聊了一会心理学上的知识，但您不知道我是谁。”
“恩，我记得你的脸，但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彼此不认识，你为什么说是我把你从油库调到陆勤灶的呢？你又为什么指出油库有我的关系兵呢？”他语气平和至极，可仍然听得出他责怪之意，难道真相不是如此吗？
“我不愿被调至陆勤灶，油运科科长告诉我是政委点名要我去大灶的，至于关系兵，也是听说。”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不认识你，你又不认识我，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会点名调你？再者，你为什么要相信传言来的消息呢？”他一如常态地笑着，我的思绪却混乱无比。
“我当时认为科长不会骗我，所以我真的以为是您点名调我。”看着政委那和蔼的笑容，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我主动找一个新兵谈话，你可是第一位啊！”他偏离了话题歪着脑袋依然笑着。
“不知道。”我沉默了四、五秒后，给予了这个答案，坐在我身旁的科长似乎很意外，立刻扭头看我，而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政委观察到科长的举动，呵呵一笑。
“你就是《部队人心论》的作者，对吗？”
“是。”我立即做出了回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又一次引来科长扭头瞩目，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
“那么现在你成了名人，你感觉如何？”
“我错了。”我满足了科长和政委的心理，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哦？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讲真话，不该在部队里渴望公平，不该把日记里本该有的东西的发到网上。”我说后便引来科长第三次扭头，我知道他很生气。
“你认为你是讲了真话吗？渴望公平是没有错的，部队里有公平，只是你暂时还未发现。在你发帖后，我看到许丹芬主任给你的回帖，说了很多，并鼓励你好好安心工作，端正心态。还有很多我们新老同志给你纷纷留言，难道你没发现你看到的只是部队的冰山一角？而你只用了冰山一角，便诠释了整个部队的形象，你觉得对我们公平吗？公平在很多时候是相互的。听说你有考军校的想法，很好嘛，你大可以像许丹芬所说的一样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军官来改变周围的人，虽然力量薄弱，但效果一定会有的。你看许丹芬给你回帖说的，说你是有关系不用，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这对于她这个女兵，可真是不容易啊！所以说，部队也不全都是有后台有关系的人啊！金子在哪里都可以发光，有后台又如何？工作不能胜任还不是无用之才？在外面，工作不顺心或无法适应可以辞职不干，但是在部队里就不行，你不能让环境来适应你，你必须主动去适应环境，只有这样你才能工作愉快，成为一个优秀的合格战士。”政委停下来看着沉思的我。“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吗？”
“不知道。”待我说完后，科长又无奈地转向我，一次又一次打量眼前这个兵。他很失望我为什么不聪明一点，可我如果真的说出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该怎么做得让领导来说，毕竟这是我布的局，我不能打退堂鼓。
“既然你已明白发帖是个错误的决定，那么下一步怎么做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该道歉或是该干什么，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政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我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我看着眼前这位和我父亲年龄相仿、官职差不多的中年男子，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呀！他只是暗示我的下一步做法而不明说，他怕什么？我就怕遇到这种天塌了还能强颜欢笑的人，如果他大发雷霆，倒更容易对付。
“现在你已成了我们的风云人物，写了一篇短短的文章便已闹地沸沸扬扬，如果你不采取行动，对你可是极为不利啊！你是大学生，与众不同，你比你身边的人更有思想，更有谋略，更应该明智。当然，你说你身体不好有关节炎，那么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有问题，我们有病治病，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可得好好工作，这样你可满意？”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分明已成了扇一巴掌给个甜枣吃，我能做的也只有把枣吞下去了。
“好，可以。政委，那我先回去工作？”
“好好好，你先回去吧。”
“谢谢政委！”
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撒谎，那么他一定对另一个人心存忌惮有所顾忌。可是张科长为什么骗我？有什么必要呢？仅仅为了骗我去陆勤灶上班？在部队里，上级说的话便是命令，要无条件执行，用骗下属的方法来执行，实在令人费解。虚伪，欺骗，黑暗，难道我说错了？
第一天一早，我以向科长交检讨为名义，去了机关大楼。科长再次给我洗脑，说我太极端，千言万语就要我端正心态，好好工作。我趁科长沉默不说话的时候，请示离开了办公室，一个小时过的可真快！之后我来到三楼敲响了综合办的门，我想，我有必要见见这位传奇女将——许丹芬。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一期士官，年龄不大，戴着眼睛。
“我找许主任。”我看到许丹芬在屋内接电话。
“你有什么事？”这个班长很奇怪的问。
“我想把自己的帖子删掉。”
“题目叫什么？”
“部队人心论。”
“哦，是你啊，你终于来了，没事的，我们外面说话。”随即他将我带到另外一个当间内。“没事的，别有太大压力，许主任也正在因为你这件事和政委通电话。现在人人都知道你的这篇文章，你只是说出了每个人心中不敢说的话，你没有错，错在领导现在不肯接受你所说的事实。部队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你在这里坐一下，等主任打完电话我们过去。”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很欣慰有人赞同我所说的事实，起码让我觉得自己不是被孤立的。
“来吧，许主任找你。”那个班长推开门叫我，我又重新回到许丹芬的办公室。
“许主任好！”眼前这位女军官我并非第一次见，她长的有点像我入伍前公司里的一位女经理。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她，她长的蛮漂亮，很标志；挺拔的身板穿着军装让任何男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
“好，你叫什么？”她的普通话并不是很标准，语气很温柔。
“任毅。”
“我等你多时了，你才来啊。你就是《部队人心论》的作者？”她笑了，似乎想见到的是个帅哥，而我让她失望了。
“是。”我不得不说，我无法一直注视她的眼睛，总觉得不合适，不礼貌，不绅士……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会想这些？
“你坐下，别推辞。坐！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坐。”她见我要开口拒绝，立刻下了命令，但马上又笑了，瞬间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
“谢谢主任。”
“我猜，你不是来删帖的，对吗？”
“不，我是来删帖的。”我几乎猜到了她的意思。
“删帖完全你自己可以动手，没必要来找我的。我猜你是想和我聊几句，因为回帖的人中，只有我给你发的最多。那么，谁让你来删帖的？”对于她的回答，我很意外，也很尴尬，因为她说对了。
“政委暗示过让我删帖，我们科长也说过。”
“那么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也想删……”没等到我话说完，她便打断了。
“你为什么要删掉它？”徐丹芬的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我准备好的台词。“一来让别的新兵看到后，也会诱导他们和我有一样极端的想法，因此对部队失望；二来会影响单位名誉和领导清白。”
“我不那么认为，我认为它会成为广大新兵一个更好更贴切的励志题材，在你发帖后，我发现总共跟了三十几个帖，都是鼓励你的话，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删；再者，把他放在网上，会让领导们互相监督，改正一些你所说的问题；而更重要的是，你不想删，对吗？”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期待着我口中要说出的答案。我看看旁边的那个班长，又看看她，我明白了她的立场，我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行，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们政委刚打电话要我删帖，说是你言辞过激。我反问他如果你写的都是虚构，过激就过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越要你删，就越是心虚。你所说部队黑暗，现实，腐败，的确如此。我现在生活在这个虚伪的地方我自己都觉得累，但有一点你说的不全对，后台兵？我和这个小班长都没有后台。”
“我所说的后台兵，都是我们这几批新兵，当地不找关系不送礼，连名都没的报；而且你看看我们这批兵，全都是小混混，考学失败的，没有工作的，还有社会最低层的人，有几个为了成为一名军人来的？根本没有，和你们这代人不一样的。”
“可是随着社会的变化，部队也很现实，我没有后台不也一样混的开？”
你是女人，谁能不给你面子，更何况你是特种兵，谁敢小看你？我当时就想顶她，可是她却站在我的角度维护我，我便沉默了，这就是女人的优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拿起电话。“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喂？”我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听后面的内容，却是和我有关的。“你太小看我们政工网了，比他言辞更过激的都有，这对我们网站并没有什么不利影响，我们还真不怕言辞过激。”
“……”
“如果要删帖的话他自己就可以动手，不用我删，你们一定要逼他删帖吗？”
“……”
“呵呵，我不认为他是自愿的，他目前的情绪很不稳定，和冲动发帖有什么两样？”
“……”
“哼，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我当然比你清楚。”她挂掉电话，沉默了，望着窗外发呆。
“哎……”在三人沉默的同时，我深深谈了一口气。我并不知道事情已经变得很复杂，这好象超出了我所预料的范围。
“不用叹气，你的心情和处境我们都理解。现在眼下的问题是，因为你这篇文章，机关上下已经凝成了两股势力，而你，现在要选择站在哪一方。”一直在沉默的那个班长打破了僵局。
“可是无论你站在哪一方，似乎都不合适，而且都会对你不利。在事情发生之前我听说了你会写作，当时就想把你调过来，可是我们还没行动，你就已经先发制人发帖了，现在你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各单位都想要你，但又没人敢做其他单位的公敌。如果在这时候调你，那么袒护的意图将会很明显。”许丹芬说完又一次望向窗外。
“笃、笃、笃，报告！”敲门声伴随着一声报告，再次打破沉默的僵局。
“请进！”许丹芬的声音恢复了干练。
“许主任好，我……”进来的是我们谌科长的张助理。
“你是要把他带走吗？”许丹芬用冷漠的语气问眼前的张助理，好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恩，是的。”助理不自然的搓搓手。、“那么……”许丹芬转向我征求着我的意见，我不方便说话，只好用很轻微的动作摇了摇头，许丹芬转向助理，歪着脑袋问：“你确定要带走他吗？”
“是啊，我们科长说有事找他，我真得带下去。”助理又搓搓手，表情很不自然，他在撒谎。
许丹芬似乎也看出来他在撒谎，但又没有证实，想了一下转向我说：“好吧，你先跟他去吧。”
我无奈地伴随助理跨出了政治部综合办的门，这一跨，似乎已成定局。
“她又不是我们部我们科的人，你找她干嘛？她可不好惹。”助理边下楼边问我。
“我想把自己的帖子删掉，所以去找她。”
“谁让你删的？”
“政委、科长。”
“哦，这件事我还不了解，现在我们去政治处找秦主任。”
“秦主任？许丹芬的上司吗？”
“不不不，许丹芬是政治部的人，和政治处是两个部门，政治处属于我们岸勤部。总共有四大部门：司令部，政治部，岸勤部，额，到了。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