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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在人间》

不一会儿我们找来了很多芭蕉叶盖在女兵和自己身上,有效地防止雨水将我们淋的更透,尽管早就全身湿透。作为男兵都忍受不了豆大的雨点一直砸在脸上的感觉,何况是这些女兵?虽然平时总说兽营没有男女之分,但不得不面对现实,女兵没有强健的体魄,免疫力根本无法和男兵相比。

在我的建议下,每个人开始自我介绍,开始谈天说地,都在讲述自己在原单位的趣事。气氛显得非常融洽,这也是我们十二个人能够彼此了解的最好办法。虽然天气巨变,但我们的心是滚烫的。

“任班长,我们要不要去跑步或是体能训练呢?身上可以出出汗,不会太冷。”小李班长比较瘦小,似乎他真的无法坚持。

“不可以,体能训练确实可以让我们身上热乎点,但出完汗的我们根本无法承受雨水的冲刷和海风的吹袭,更容易感冒,这是很冒险的举动。”我的一番话浇灭了众人眼中刚刚燃烧起的希望之火。

“有道理,我明白了。”

“你去附近喊喊,有哪个队伍愿意过来和我们一起拉歌。唱歌可以抵御寒冷,可以让我们的身体发热。”我突然为我的明智和聪明感到惊讶。

小李班长过去了好一会,竟然拉来了三四十号人,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各位战友,这就是我们任班长。任班长,愿意过来的都已经在这里了。”小李班长说完便坐在了我不远处。

“各位战友找个位置坐下吧,也可以和我们一样弄点芭蕉叶防雨,等大家弄好了我们再开始。”我抱着许洁,王晨也靠在我身上,我不方便站起来。

“任班长是吧?您这可真幸福啊,抱着一个大美女,身边还靠着一个。”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男兵不怀好意地笑着,我看了一眼他的军衔,是个士官。

“哦,这位班长好。我抱着的是我女朋友,靠着的是我徒弟。”我对于这种人并不想解释太多,说多了会挑起事端。

“哦?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一起上岛的时候你们彼此根本不认识!这年头都流行义务兵泡女军官吗?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哈哈哈......”这个士官说完和身边一干人等哄堂大笑,大有闹事的意思。

许洁本来无动于衷,但听到他们大笑再也无法忍受瞬间站起来怒喊:“你个新兵蛋子,有种再说一次!”

“许洁,算了,坐下吧。”我不想挑事,何况大家都是战友,但找个士官接下来一句话让我也忍不住拔地而起。

“哎呦,我新兵蛋子?在你面前我可以是新兵蛋子,但你身后那位算什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女人出面?还是不是男人啊?”士官身边的男兵再次大笑起来,突然周围聚集了更多人来看热闹。

“是不是男人咱练练就知道了,单挑敢吗?”我扯下身上的芭蕉叶向前一步准备出手,就连我身边的蛇都抬起头做好攻击的姿势,我第一次看到它有这样的姿势。

“来啊!怕你不成?”士官向前迈出一步并向身后喊道:“谁也不要帮忙!”

“杀鸡不要用牛刀,我来吧,正好身上冷,我热热身。”许洁把我挡了回来自己向前迈一步。“小子,看不起女人是吧?我今天给你上上课!”

“我不打女人,你走开。”士官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许洁。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洁上前一脚就把士官踹飞了三米远倒地不起。“看不起女人?再来两个人!我要打三个!”让我没想到的是许洁要打三个,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两个男兵站起来向许洁走去,许洁捏紧了拳头眼睛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许洁做出了标准的散打姿势,一双极具杀意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三个男兵。当三个男兵一起冲上去的时候我紧紧地为许洁捏了一把汗,说实话打三个特种兵我都没什么把握,我真怕许洁吃亏。

就在我还在发呆的时候许洁一脚踹飞一个,一拳打开一个,另外一个男兵从后面抱住了许洁,许洁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身后的男兵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好!”我带头为许洁鼓掌喝彩,女兵更是冲着许洁玩命地鼓掌和呼喊。可鼓掌还未停止,三个男兵第二次被许洁放翻在地。“许洁,回来吧。点到为止就行了,大家都是战友。”

许洁听到我的劝停后二话不说便回来了,留下了周围热烈的掌声。后来当我回忆起来时许洁说,她能及时收手回到我身边,一是为了照顾我这个男朋友的面子,二是为了给对方男兵一个台阶下。

“干得漂亮!”我笑着看许洁,小声地侧身夸她,她瞬间由一个冷酷无情的打手变成一个小女孩靠在我身上。“行了兄弟们,热闹也看够了,咱们唱唱歌吧!这种天气唱歌是防止感冒最好的办法,现在开始站队!哪一队愿意来我这边?”我说完拉着许洁坐在原地为我们盖好了芭蕉叶,并伸手摸了一下那条冰冷的蛇,它马上温顺地趴在了地上。

不一会我们这边加入了一队男兵和一队女兵,而这队男兵正是刚才被许洁打的那几个人。“张干事,给咱们起个头吧!你经验多。”我转头微笑面对张干事,他点了点头便开始了。

“我们先开始吧!输的一队找一个人出来表演节目。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张干事穿着“蓑衣”站在我们面前激昂地打着节拍,还真像那么回事。

“团结就是力量......”我们大声地唱着、喊着、发泄着,似乎要在暴雨中和天抗衡。

唱歌真的可以有效驱寒,能让人身上暖暖的,甚至能让人出汗。我们就这样一首接一首地拉着歌,直到我觉得嗓子不舒服的时候才叫停,再喊下去我们都会变哑。

“啪啪啪啪!大家停一下。”我拍拍手,待四周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始继续说话。“各位战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了,咱们停下来各自寻找晚餐吧!”

“任班长,我们班可以加入你们的队伍吗?”

“还有我们班。”

看着眼前十几号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结盟我不知所措,一瞬间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给出答复。我求助地看着许洁,她露出灿烂的微笑一言不发耸耸肩膀站在一旁等我。

“我这边十二个人呢,这都照顾不过来,再加上你们的话操不过来这份心啊!”我真是有点为难,拒绝和接受都显得不太合适。

“不用管我们,我们只跟在你们后面就行了,不给你们添麻烦。”

“对呀,我们不添麻烦的。”

看着两个班长如此恳求,我还能再说什么呢,只好点点头。我刚要转身却遇到之前挑事的士官,他冲我伸出了手。这是?握手吗?“兄弟,几个意思?”我奇怪地看着他,难道也要和我们结盟?

“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是我不对。”他说完便低下头。

“没事了!”我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回头看着自己人。“我们去找野果,女兵们原地休息还是一起去?”

“一起去吧,呆这里更冷,走走路稍微好一点。”女兵说完便站起来准备走,我却蹲下来看着蛇。

“如果你真能听懂我说话你就自己去找食物,我们要过一会才能回来。”说完我摸了一下蛇头便和大家一起离开了,我看到两队新同志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一路上我紧紧搂着许洁,生怕她感冒,她侧着脑袋看我一眼便笑了,好美。“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我只是喜欢被你搂着抱着。”

“为什么?”我奇怪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因为你细心、温柔、温暖、体贴。”说完她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清晰地听到身后新队友在讨论我们俩。

“许洁,你怎么那么厉害啊?打三个都不是问题?”张干事突然转过身问出了我们心中的疑问。

许洁吐着舌头露出顽皮的笑:“给你们说过啊,我在原单位是带兵的,教官肯定要能打一点吧!吓到你们了吗?”

“我为你捏了一把汗啊!吓我一跳!”说完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冲上去的,如果你去打的话我更担心,你们男人打起架来都下狠手的。刚才那个男兵教训一下就行了,不用打的太狠,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不得不说许洁在这一点上比我考虑的周到,如果我当时真的冲上去打的话,估计头破血流是必然的结局。到时候,野外生存没让我们受伤,却被自己的战友打伤,回去后肯定受罚。

暴风雨的天气让我们无法判断时间,天色慢慢暗下来,当我们回到休息地的时候那条蛇真的不见了。

“任班长,你那条蛇会不会不回来了?”小李班长看着四周,确定蛇不在。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毕竟和我们只是过客,森林才是它的家。”虽然我这样说着但心里缺空落落的,冷血动物的思维我们人类不懂。

“大家把头盔整齐放在树下,想戴上防雨的就戴上,自愿。吃完野果想睡觉的就睡吧!互相挨近一点,今晚必须提高警惕值夜!还是我们六个人轮流换。”我真的没有管那边十几个新队友,但我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她们听到,毕竟都是战友,还是厚道点比较好。

王晨和其他女兵挤在了一起,或许是她识趣离开,也或许是明白我无法同时照顾两个女人吧。许洁习惯性的躺在了我怀里,仿佛是我的女儿一样。我抱着她,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虽然天色已经模糊看不太清楚,但她连大致轮廓都是那么美。她睁开了眼睛和我四目相对,并伸出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微微地笑着。我不再犹豫,低头印上了她火热的嘴唇。我怕她着凉,怕她感冒,所以用这最原始的办法让他全身燥热起来。

“你想要我吗?”她突然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为之一震看着她,欣慰。

“你愿意吗?”我看着她,她极其温柔地点了点头。

我的右手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她闭上了眼睛,当我的手碰触到她温暖的肚子时她抖了一下,我马上抽出了手。她睁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询问。

“手太凉。”

她笑着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我们的双唇再次印在一起,许久才分开,她钻进我怀中安静地睡了。

那一夜我们很多人都半醒半睡着,雨下个不停,没有一丝缓和的样子。我们每个人都坐在泥潭中浸泡着,头上身上被无情的雨水冲刷着,除了许洁。她被我抱在怀中,脑袋钻在我的衣服里,身上放满了芭蕉叶,极大限度为她挡住了雨水的洗礼。很多人都是半睡半醒被冻醒,耳边能是不是传来小声的抱怨,我和支队来的5个战友都睡不着,我们呢不停地聊天,一直聊到雨停、一直聊到天亮、一直聊到没有力气。

天终于微微亮了,我们全身冰冷靠在树上无助地发呆,直到张干事打破沉默:“你抱着许洁我们去沙滩上吧,风雨都停了或许我们还能睡一会儿。”

“我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个晚上,起不来啊!”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生怕许洁听到这句话后不再让我抱着她睡觉了。

“你抱着许洁别动,我们三个把你扶起来,没什么问题。”小李班长倒是精神的很,说完便来到我的身边。

“好吧!你们走的时候带上头盔和芭蕉叶。来,一,二,起!”在他们三人的帮助下我站直了身子。我抱着许洁活动了一下腿之后就小心地走出树林向沙滩迈去。几个新队友已经醒了,我给她们一个“跟我走”的眼神,她们便开心地跟在我后面走出了森林。

我把许洁轻轻地放在沙滩上,盖上了我的衣服,可我躺在她身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太阳刚从海面上羞涩地露出额头,顿时全身暖洋洋的舒服起来,太阳不愧是万物之母啊!“小李班长,太阳出来了,你去把大家全叫醒吧!让他们出来晒晒太阳。”

“好!”

看着小李班长跑进树林,我安静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安逸。许洁真幸福,在这样的气候环境下可以安心睡一夜,她翻个身准确无误地抱住了我的胳膊继续睡。已经第八天了,许洁对我的感情众人都看在眼里,而我们彼此也心知肚明。

“张干事,检查一下昨晚的野果还有多少,够不够每人一个。”很多人被小李班长带出森林,张干事没了睡意索性站起来。

不一会张干事过来了,手里满满一包果子给我看:“每人一个还会有多的,我去发。”

许洁该醒了,我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嘴。她惊醒之后看到是我,笑着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可被我拉起来坐在沙滩上。“大家都醒了,你不能再睡了,去海里洗洗脸吧,快去!”我把许洁温柔地推到海边,大家都在分水果。

“啪啪啪啪!全体都有,集合一下!”我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简单洗漱一下,每人吃一个水果,然后我们捕鱼,吃完饭之后大家可以好好睡一觉。你们新来的几个,愿意听我的吗?”我走到十几个新同志面前看着他们一个个憔悴的脸。

“当然愿意啊,和你们结盟就能说明一切了。”

“好,赶紧去洗漱一下吃点水果,我们等会要干活了。”

半小时后,大家都“洗漱”完毕并且吃过“早餐”。

“许洁,你们教新同志捕鱼,顺便洗干净你们身上的泥,我们再去多找些木棒和树枝来。”说完我便打着哈欠带着男兵进了森林,感觉真是太累了,张干事他们和我一样熬了一夜也不会好到哪去。

暴雨过后的森林就像人间仙境一样,远处看上去白雾飘渺,每一寸荼毒都散发着雨后泥土的芬芳,让我的不由得闭上眼睛贪婪地嗅着新鲜的空气。由于昨天不停下暴雨,几乎每个人都饿着肚子抗了一天,也由于新队友的加入,我们打了更多的鱼来果腹。为了不让大家感冒,我冒着受处分的危险把自己的头盔拆掉做成一个简单的锅给大家烧了开水。

“大家都过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防止感冒,多余的开水等会都灌进水壶!昨晚没睡踏实的人喝完水可以睡个好觉了,把衣服弄湿放在旁边防止中暑!”

“任班长,跟着你们真好啊!有开水可以喝还有熟鱼可以吃。”新队友的女班长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张干事也开始关心新队友前几天的生活状况:“那你们之前几天都吃什么了?”

“吃摘来的果子,还生吃过青蛙,太恶心了不愿意回忆!”女班长说着竟然语气中带着哭腔,不禁让我们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开始关心她们。

“那边很多男兵同样在点火,在烤肉,你们怎么不去结盟呢?”我开始同情这帮女孩的遭遇。

“不是没去过,但是那帮人太自私了,直接拒绝我们,说什么出了门就要靠自己,根本不愿意帮忙。”女兵们委屈极了,开始向我们倒苦水,幸好我这边收留了他们十多个人,否则她们在这个岛上还真是孤立无援。

“任班长,你的小伙伴回来了!它竟然能找到我们!”我顺着小李班长惊讶的目光看过去,那条蛇真的回来了,孤身一蛇!它缓慢地来到我身边友好地抬起头吐着蛇信子,仿佛像一只狗那样舔着我的手。

“蛇追踪气味的本领并不亚于狗和狼,冷血动物有时候都比人有情义!”我说完便看向远处那些无情无义的男兵,虽然我一开始也不愿意和这十几个女兵结盟,但我最终还是心软了。“姑娘,听我说两句。其实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对面那些男兵的做法是对的,我相信如果大队长来到这个岛上的话,肯定是不允许我们结盟的。只有不结盟我们才能独立活下去,这才是我们来到这里训练的原因啊!而不是让我们在这里自己寻找靠山和队友去依赖!在我们这边你们确实可以吃饱睡好,但是吃青蛙这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训练的生活,如果我们不是海军,我们哪有鱼可以吃?所以,不要委屈,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才是特种部队野外生存的目的。”

我说完所有人都沉默着。

“我没有教训人的意思,也没有骂谁,只是想让大家端正吃苦的态度。好了,集中处理一下生活垃圾,然后大家休息吧,昨晚很多人都没有休息好。”我拉着许洁的手到一边坐下,她安静的抱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肩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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